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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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醒啊…”听那声音像又要哭了。

透过眼,叶甘庆瞧见她,也听见她喊他“阿庆”不再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微微牵动,还没挤出话来,她又气呼呼地不知冲着谁大声叫嚷--“他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叫救护车?!下手这么重,你你…你这样算什么朋友嘛?!”说是仇人还差不多。

钟海抹掉一额头的汗,着适才遭重击的肩头,嘿嘿笑着。

“这样才叫作朋友啊。为了洗刷他所背负的罪名,不再让你继续误会下去,我只好牺牲一点,重重的揍他,让你明白我们是玩真的,不是演戏,也不是唱双簧。还有啊,他死不了啦,顶多在上躺个两天。”

“你--”程家欣瞠目结舌,实在搞不懂男人间的友谊。

钟海龇牙咧嘴地活动肩头,又说:“他被我的拳头揍,其实没那么痛;你没揍他,光几句决裂的话就把他打到阿鼻地狱去了,谁比较狠啊?你自己想想。”程家欣怔了怔,尚未回过神来。

钟海忽然大张大合地拍拍手,豪大笑:“来来来,大家都是好朋友,把包包还给各位小姐,这里太闷啦,我们去顶楼开party,吃烧烤、喝啤酒,唱那卡西,尽量『黑皮』,不要客气啦!”瞬间,又变回正派经营的烧烤店老板。

见危机解除,再来就要靠小俩口自个儿去“乔”没人帮得上忙,一干同期姊妹拿回自己的包包,当真快快乐乐跟着钟海上顶楼大吃大喝去了。

隐约间,还可以听见她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海哥,我们可不可以也这样叫你?哇啊,你真的好厉害喔,海哥,你以前是不是混过黑社会?”

“海哥,你怎么练拳的,有人数过你吗?你收不收学生?我、我拜你为师好不好?”钟海的笑声响得可怕,不知说了些什么。

声音逐渐远去,周遭终于安静下来,偌大的地下室只剩一对男女。

“阿庆…”程家欣从包包中掏出纸巾和面纸,动作轻柔地擦着叶甘庆的脸,见纸巾一下子便染得血红,她心里难过,泪珠控制不住地拚命落下,滴在他颊上。

叶甘庆眼睫颤动,意识清醒许多,勉强透过双眼细想瞧清她的五官轮廓。

“家欣…”他的声音像被人用力掐住喉咙,哑哑的,有些破碎。

“怎么哭了?”她着气,没回答他的问题。

他叹息,想碰触她的颊,手抬到一半忽然没力,痛得大皱其眉,结果牵动脸部筋,简直痛上加痛,看来知觉已渐渐回复当中。

“你不要动啦。”程家欣吓了一跳,赶紧握住他的手。

软软手心摩擦着他糙的手背,一时间,叶甘庆似乎又充力量,冲着她缓缓咧嘴而笑,那模样有点呆。

“你不生我的气了?”她又不说话了,抿着,眸光如泓。

他急急出声:“家欣,我、我把别人的照片全删掉了,干干净净的,只有你…只有你跟我的,我不是故意要留着它们,我…我想和你在一起;心里就只有你而已,真的,家欣…家欣…”他重重一叹“别再生我的气,好不好?你嚷着要分手,我不答应,绝对不答应。”

“你你、你--”她脸容嫣红,犹挂着泪,想起那天冲动下说出口的话,心里同样难受,而他受创狼狈的模样,她瞧在眼底,口溢怜惜,就算有气,也都消散了。

“人家…人家只是说说而已,又不是真想和你分手,我…我没想那么说的…”她俊悔了、后悔了,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

“说说而已?!”叶甘庆瞠眼,可惜眼皮太肿,少了那股气势。

“为了你那句话,要分手、不结婚,我头都昏了,你、你…不可以再这样吓我。”被吓这一回,真要少掉三年寿命。

经过这一次,她同样吃到了苦头。

她委屈地咬咬,点头,觉他收拢掌心将她的小手紧握。

“家欣…”他哑哑唤着。

“嗯?”

“我你。”这充情能量的三个字,她之前就听他表白过,但这一刻再度倾听,误会冰释,重新复合,情更深刻。

她眨眨眼睫,想哭又想笑,听他又唤--“家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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