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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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切再也找不回来了呀!现在的我,是罗家的媳妇儿,我们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雪珂!”高寒握紧了她的手,深刻的说:“世界上没有‘无法改变’的事,清都可以变民国呢!问题是我们彼此的决心!难道你不想和我,和我娘,还有我们的女儿,一家团聚吗?”
“女儿?”雪珂太震动了。
“你怎么知道是个女儿?”
“你娘亲口告诉我的!我去过王府,见过你父母,我除了找寻你,也要追回我的亲骨啊!”
“我娘亲口说的?”雪珂抬头,双眼灼热的闪着光,语音急促而颤抖。
“是个女儿?是个女儿?”
“是的!你娘说,她粉妆玉琢,一出生就会笑!”
“她现在在哪里?在哪里?”
“你娘把她给了我娘,又给了盘
,让她们去喀拉村找我…”
“所以,”雪珂迫不及待的打断。
“你们母子、父女都已经团聚在一起了?”
“没有!”高寒凄然说:“我想,我们是在路上错过了!或者,我娘始终没找到什么喀拉村,那本就是个荒凉无比的山区。找不到我,娘也不敢回北京,你知道她,对改朝换代这回事不清楚,她怕王爷怕得要死…”
“这么说,孩子跟着周嬷,已经下落不明?”雪珂尖声问,整颗心都扭成一团。
“你别急,”高寒安的紧握了她一下。
“我想,有一点足以让我们安的,是她一定会得到妥善的照顾,我娘会用全心全意来疼她来
她的!所以…不管她们
落在什么地方,我们那女儿…一定活得很好!”雪珂怔着。在一
之间,重新见到亚蒙,又知道以前的孩子是个女儿,再知道女儿跟了周嬷,而今又下落不明…这种种,实在让人太震撼了!其中的大悲大喜,几乎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了。脑中的思绪,在一瞬间,已混
如麻,简直不知从何整理才好。
“亚蒙,亚蒙…”她终于又有力气说话了。
“是。”
“去找孩子!去找你娘!”她急促的说:“放掉我,不要再管我了!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份情,用到孩子身上去!我求求你…”她的泪又涌了上来:“那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八岁了!没见过爹,没见过娘…虽有个,毕竟不能取代爹娘的位置,好可怜的孩子!你,但分还有一些儿
我,你就赶紧去寻访那祖孙两个!”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高寒一叠连声的说:“我去找寻她们,但是,你和我一起去!”
“亚蒙!”她惊喊。
“你本不了解我现在的境况,是吗?”
“至少,想一想!”他迫切的说:“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对他已有了情,毕竟做了八年夫
!”
“亚蒙!”她再惊喊。
“啪”的一声,他重重甩了自己一耳光。
“你干嘛?”她去抓他的手。
“应该不嫉妒,应该不要说这句话,应该连想都不要想,应该…”他回身,一拳用力的捶在窗棂上。
“去它的应该这个应该那个!”他再回身,眼睛红红的。
“想到你马上要从我这儿,回到他身边,我就嫉妒得快发狂了!这种情绪下,你教我怎能丢下你,去找孩子?”
“亚蒙!”她再喊一声,投入了他的怀里,简直柔肠百折,寸寸皆碎了。雪珂第二次溜到寒玉楼,是趁罗家全家老少都去看戏的时候,她悄悄的,和翡翠两个,披着暗绿的斗篷,就从后门溜出去了。她只有一个时辰可以耽搁,因而,见了高寒,她马上就说要点:“我已经想过几百次几千次,要我跟你一起走,那是决不可能的事!九年前,我可以和你私奔,那是因为我认定你是我的丈夫…”
“现在,你已经不认我这个丈夫了?”高寒憋着气说。
“现在,你认定的是另一个丈夫了?”
“亚蒙,请你讲讲理好不好?”雪珂悲喊着。
“以前,我父亲是个王爷,有权有势有人马,我们逃不掉!现在,至刚和那吴将军,是拜把兄弟,照样有权有势有人马!两年前家里的丫头莲儿私奔,还是被捉了回来…时代虽然变了,有很多人情世故,仍然不变!这个社会,对于不贞不洁的女人,观念也仍然不变!亚蒙…”她哀声说:“私奔这回事,我做过一次,再没勇气做第二次了!”
“听我说!”他抓住她的双肩,语气烈的。
“我们不私奔,我们去找那个罗至刚,晓以大义!他也是读书人,他也知道你和我成亲在前…”
“不!”雪珂恐惧的退后一步,紧盯着高寒。
“你不了解至刚,他不会放了我的!你的存在,是我全身洗刷不掉的污点,是他这辈子最深刻的辱,你如果出现,他会杀了你的!”
“雪珂,”高寒了
背脊:“如果怕死,我今天也不会来承德了!”
“好,好,你不怕死!”雪珂忍着泪,哽咽的说:“但是,我怕!我好怕好怕你会死,现在,已经不是为了我怕,而是为了我们那苦命的孩子而怕!”她捉住他的衣襟,哀求的拉扯着:“亚蒙,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再做不成的事!请你想想我们那失踪的孩子,就算你不想她,也请你想想你的老娘吧!那周嬷,她今年都已经五十好几了…”
“五十四岁!”高寒忍不住接口。
“明天,就是她老人家五十四岁的生,你忘了?”雪珂一怔。确实忘了。在罗家,每天面对的
子都像打仗,怎么会记住周嬷的生
!雪珂心中恻然,那周嬷,算来也是她的婆婆呢!罗老太太每年过寿,她三跪九叩行礼如仪,家里张灯结彩贺客盈门。而周嬷的生
,她却给忘了!
“哦!明天是她老人家的生!”雪珂悲凉的说:“我一定要在房里,给她遥遥的磕个头,祝她老人家长命百岁!”她蓦的仰起头来,更哀切的恳求着:“你瞧!你娘已经五十四岁了,带着一个小女孩儿,她怎样谋生?怎样过活呀?也许她们祖孙两个,相依为命,正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许她们正遇到什么困难,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而我们两个,还坐在这里空谈!我们这样麻木不仁,还算是为人子,和为人父母的吗?”
“好了!好了!你不要动。”高寒握紧了雪珂。
“你要我怎么做,我听你的,行吗?”
“去找周嬷去!去找孩子去!”
“雪珂啊,你以为我不想找她们吗?但是中国这么大,你让我从何找起?本以为你会有她们的消息…我娘,怎会不设法跟你联络呢?连你都没线索,我要去找她们,真像大?陶胍谎寻。薄澳憧梢源颖本┛迹宦氛业叫陆ァ?br>“对!你这个想法,和我一样…”
“那么,你还犹像什么!”她大喊着:“你去吧!马上去吧!求求你去吧!”她摇撼他,一叠连声的喊:“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高寒凝视着雪珂,终于点下了头。
雪珂一个动,泪水,又滚落了面颊。高寒痛楚的把雪珂一搂,雪珂的泪,从他的肩胛,一直烫到他的五脏去,烫得整个心
,无一处不痛。
“不过,答应我一件事!”他哑声说。
“什么?”她哽咽的问。
“如果我找着找着,还没找到结果,就又突然跑回承德来,请不要生气!毕竟,我娘和孩子,下落不明。而我那生死相随、天地为证的子,却在承德呀!”雪珂的泪,更加汹涌而出,一发不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