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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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儿吗?”前方一排屋舍,“哪一间?”她偏首问。
“进第一间吧!”进了屋,紫薇自动自发至火炉前升起暖火来,易风暖则是从锁起的柜子内拿出纸卷,摊开在一旁的大桌子上,四个角以纸镇住,凝神研究。
上头图样画得密密麻麻的,林真玉看得头晕眼花。
“这是什么?”看不懂,就只能靠嘴巴问了。
“暖房热水管的设计图。”
“你不觉得你该先休息一下吗?”他的面看起来仍是很差啊。
“没时间了。”他自桌下出一张棉纸,倒了点水在砚台上研墨,可见他正打算重新改造设计。
“我阻止你也没用的,对吧?”恐怕就连“小姐的命令”都没用了。
“小姐何不喝杯茶?柜子内有顶级乌龙。”他头也不抬的说。
他得把握时间,快速将设计图画好,以最快时间打造好新管,若配合分次停水的话,兴许绛芙园的损失能减到最低。
见他专注的画着图,林真玉无奈的笑了下,转身对还真打算泡茶的紫薇道:“我们回去吧!”
“咦?是的,小姐。”紫薇讪讪放回茶罐,与林真玉一块儿离开。
画好草图,确定这方法的确可行,他面喜
抬头,“小姐看这草图…”屋内早已空无一人。
他不摇头哂笑,暗嘲自个儿不晓得在想什么,竟有着郎芙洁与他不再有小姐与奴仆的分际,而是同舟共济的妄想。
是她拉着他的手大绽的笑颜太过开朗无,还是她眸中的欣喜太过真实,才让他有了错觉?
外面的头已偏西,该是回郎府的时候了。虽然她已经坚决不要他的服侍,可回去照看一下她的膳食内容是他的习惯,要不,他就把图带回去画吧!
弯想将草图上的墨渍吹干,不料头才低,眼前景象就一片花白,四肢乏力,整个人摔跌在地,就连草图也一块儿被扯下来,撕裂成两半。
他靠着柜脚,虚弱的着气。
他还不能倒!
绛芙园的困境未过,他不能倒,他必须保护她的产业,保护郎家的一切!
她开心的笑颜在他眼前浮动,她是多欣喜她的提议有效,他要把它画出来…他要让她亲眼看到成果…
他咬着牙,勉强伸手拉过旁边的椅子,吃力撑着身子坐上。
再努力一点,他就可以站起来了!
双臂抵上桌面,咬牙使劲撑起身,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已经耗尽残余的所有力气,他只得再坐回椅上。
“易风暖?”他听到门口一声惊喊,“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成一团?”林真玉惊愕的踏入屋内,身后还跟着紫薇、杜鹃两名丫鬟。
屋内糟糟一片,桌上的东西都掉了地,黑
的墨汁泼洒一地,图样还裂成了两半,而易风暖人坐靠在椅上,面白如纸,
与脸同一
。
“你怎么了?是不是很不舒服?”小手焦虑的抚着他的脸,“你的脸好难看!”再摸摸他的手,“手好冰,告诉我,你哪儿不适?”
“你不是…走了?”
“我回去帮你准备晚膳,还炖了锅汤!”她回身喊,“紫薇,快将
汤端过来给姑爷喝,杜鹃,麻烦你去请一下大夫。”手上提着食盒的紫薇快步走来,将食盒放上桌。
食盒外头罩着大袍,防止盒内的食物变冷,紫薇小心翼翼的拿起一锅陶壶,打开盖子,里头是一只完整的,还有泛着蒸汽的香浓
汤。
“你先喝点汤,暖暖身子。”她接过紫薇递过来的碗,舀了一匙汤,吹半温后,凑到他嘴前。
“我自个儿来就好。”
“病人别跟我闹子!”她移碗,闪过他的手,“听话,这是小姐的命令!”小姐的命令。
这五个字他不知已听过多少遍。
每当他不想照她的意思来时,她就会端出这五个字来。
这五个字蕴含了许多她的关怀,每一次的下令都是为了他好,可他却惧于接受。
她的关怀越多,他的地方就筑得越高,而在看不见的另一面,又以可怕的速度瓦解。
他守得快要崩溃。
罢了!就由她吧!他还有什么可失去的?
待找到了那个叫“奏凯”的男人,他就会将她还给他,连同绛芙园,还有未来的继承子嗣。
这些,本就不该属于他。
他听话的张嘴,她忍不住微笑,话也多了。
“这是我早上就叮嘱李婶帮我炖的,
炖得非常软
,待会你再尝尝,先把
汤喝完,补充点体力再说。”
“谢。”
“谢什么?”她拿出手绢替他擦拭嘴角的油渍。
“我做的这些,恐不及你所做的万分之一。我很清楚你为了郎家、为了我做了什么,可说实话,我真的不需要你这样拼死拼活,拼到连健康都失掉了!”她握住冰冷的大手,“看这手,我一个女人都比你温热,若你病了,留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他抬眸回视她,未语。
“你一直在防着我,对吧?”他依然沉默,低头再喝口汤。
“你什么都不说,但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如果我说…”她放下碗,有些急切的握上他的手,“请你将过去的一切都忘了,让我们重新开始,你愿意答应吗?”他楞住。
“你愿意吗?夫君。”她喊他什么?
“告诉我,你是否愿意别再唤我小姐,而叫我娘子?”让他们做一对心的夫
吧!
郎芙洁何德何能,拥有一个全心为她,不计任何代价、不求任何报偿的丈夫!
她相信这一切的缘由是因为,若不是深
着郎芙洁,他不会拼到这样的地步。
他是用他整个生命在着她…
林真玉口忽地一紧。
他是用整个生命在着…
郎芙洁。
“…是谁?”
“什么?”她回过神来。
“『奏凯』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