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骄子无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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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待我伤好后定会报答姑娘。”
“你不用多礼,我不过是顺手之劳罢了。”连若华把碗搁在一旁的几上,像是想到什么,突问:“对了,你家住何方,我让人到你家说一声。”他顿了下,再出苦笑。
“我家住京城,到齐天城不过是游玩罢了。”
“京城?”连若华重复一次,问:“离齐天城很远吗?”
“大概有千里远。”他猜想,她许是不曾离开齐天城。
“是吗?换句话说,我得要照料你直到你复原为止了。”察觉她话中无奈,他微蹙起眉。
“我会尽快复原的。”不管怎样,总不好给人添麻烦,尤其对方是姑娘家,光是男女独处一室就能毁了清白,她有所顾虑也是正常。
“你这伤势没个把月本好不了。”
据她和申仲隐的判断,个把月已是最乐观的推测了。
“况且…我也不确定届时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动。”
“…什么意思?”他沉声问。
连若华心想与其瞒他,倒不如先把最坏的可能告诉他。
“你身上有多处骨折,最主要的问题是在颈部和锁骨间,虽说我已经先帮你把头部和腿双固定住了,但我无法确定是否伤到筋络。”毕竟这时代没有x光摄影,她只能依她所学做判断,至于其他的内外伤自然就给申仲隐那位大夫了。
“你是指我可能会…风瘫?”他难以置信地问。
“对,申仲隐是这么说的,你怎么知道?”这古现词汇不甚相同,但她确实是听申仲隐提起过。
他闭上双眼,一时间无法承受接二连三的打击。
太斗死了已经教他痛彻心肺,如今竟得知自己恐会残废…老天是在整他吗?十二年前躲过死劫,十二年后还要再整他一次!
一场祝融之祸让他花费了五年才有办法行动自如,可这一次…真要他永远瘫在上不可?
“不过,那是最坏的结果,不代表肯定会那样,我已经想办法在第一时间帮你做了处理,只要这几天你的脚有任何反应和觉都代表是好现象。”瞧他半晌都不吭声,她只好尽可能地安
着。
他说不出话。此时此刻的他心灰意冷,只能以沉默抗议老天对他的不公。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连若华想了下,开口询问。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有名有姓才能要官爷去通知他的家人…是说,她让采织去报官,说山上死了一个,她这儿捡了一个,可官爷只说要她看着办,没派人来瞧,也许明天他双眼一闭,她也只能在山谷里找个好地点把他给埋了,便算是仁至义尽了。
“…成歆。”哪怕身心俱疲的当头,他犹记得不道出本名。
“诚心?那你可以叫我诚意。”她试着说笑,和缓气氛。
半晌那头没反应,她只能摸摸鼻子告诉自己尽力了。
连若华看他心如死灰的神情,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她想,她应该说得再委婉一点,让他别太沮丧,但毕竟不是她的本行,要她改变作风是为难自己。
在现代,她是个医生,不过她所面对的对象向来是不需要谈的。
因为,她是法医。
他活着,但他觉得跟死了没两样。
他不想动,甚至不想清醒,可偏偏就是有人不让他自我放逐。
“张嘴,你只伤在手脚躯干,你的听力没问题,少给我装蒜。”又是那口吻淡漠的姑娘!成歆悻悻然地张眼,木匙已经抵到嘴边,极尽放肆而霸道地喂进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