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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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跃老实答道，说罢，他问:“你呢？”女子将兔放入口中，不紧不慢:“我叫罂。”北风仍在外呼啸，幸而中柴草充足，不至于断火。

兔已经吃完，跃奔波整，到困意愈浓。罂似乎也倦得很，用水漱过口之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角落有一简陋的草铺，看得出许久无人用过，立着靠在在石壁上。篝火须维持整夜，柴草不足，有一个人要睡在地上。

罂走过去，将那草铺看了看，却又走回来。

“来帮手，将火堆移开。”她对跃说。

跃忽而知道了她想做什么。天气到底寒冷，夜里缺衣，在烧过火的地面上打铺会暖和许多。这是行旅之人常用的方法，没想到这女子也知晓。

他起身，用一木将火堆拨到一旁，又加些柴草，让火继续烧起。

罂抓起一把草，把地上的灰扫干净。

草铺是用竹篾编成的，有些沉。跃走过去，一把将草铺抬起，移到火堆烧过的地上。

罂拍拍手上的灰尘，将草铺细看。虽陈旧，却还算干净，将就一夜并无大碍。她从地上拾起一长树枝，摆在草铺正中，对跃说:“今夜此木为界，你我各半，不得逾越。”跃有些意外。

他以为自己要睡地上。

“你我本是陌路，共宿一铺，不怕么？”跃觉得这女子着实有趣得很，揶揄道。

罂并无异，在自己一边的草铺上坐下来，慢条斯理道:“野兽扑食不择，你是野兽么？”跃看着她，片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罂却不管他，自顾地在铺上躺了下来。

跃看看自己那半边草铺，用手拍了拍，也睡下去。

火在一丈外噼啪地烧着，虽能觉到热气，身上的单衣却仍然阻止不得外透来的寒风。瞅向一旁，罂掩紧裘衣，已经闭上了眼睛。

跃不再多想，将铜刀别在间，环抱双臂，蜷身阖目。

没有盖衣，夜里可须记得起来添些柴火才好…将要睡着之时，他在心底道。

不料，跃睡得很好，一觉到了天光。

醒来时，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一地冷灰。他的身上却不觉得寒冷，抬头细看，原来盖着半边裘衣；再顺着望去，隔着铺中树杈的枯枝，另一半盖在罂的身上。

草铺并不大，她的睡脸很近，头微微低着埋在裘衣里，从这里看去，只见小巧的鼻尖下，瓣红润。

跃看着她，觉得几乎能受到那浅浅的呼。

心底似乎有什么掠过，他有些不自在，转过头去。

外，鸟鸣声隐隐传来。跃躺了一会，解开裘衣，从草铺上坐起来。

竹篾“吱吱”轻晃，罂低低地哼了一声。

跃定住动作。

他回头，只见她动了动，又继续睡了过去。

跃停顿片刻，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想了想，将裘衣轻轻盖回罂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竟觉得身上起了些微汗，望望外，安静地走了出去。

鸟鸣确实喧闹，石外，风雪早已经停了。山石树木皆银白一片，头灿烂地照在头顶，入目之处，茫茫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