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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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垂的帘幕,密密围护着弘徽殿。
永欣坐在妆秮前,任侍女梳着那如云般的秀发,眼神离,沉浸在自己幽微的心绪里。
“皇后娘娘,宜殿又派人送东西来啦,您快来瞧瞧。这半个月来,宜
殿每天都派
女送礼物来。听说月妃娘娘为了雍王的死而和皇上疏远,已有半个月不见皇上了,想来皇上是受够了月妃娘娘的倔脾气,终于想到了皇后娘娘您的好处,而开始对皇后娘娘示好了。”替永欣梳发的侍女兴奋地笑道。
“是啊,皇后娘娘,您受了五年的冷落,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另一个侍女勾起帘栊,让永欣能清楚看到院中的情形。
“只是皇上也真奇怪,天天都派人送赏赐来,却不曾亲自来探望皇后娘娘,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永欣面颊涌上霞红,止不住越发狂野的心跳。
这炎夜,是越来越大胆了。自那在凉亭中向她表白之后,便毫无忌惮地展开猛烈的攻势,买通了宜
殿的
女,每
里送些别出心裁的雅致礼物,而每件礼物里,定会附上一苜情诗。
不可纬言的,炎夜用心用情的示举止确实混
了她的心,她
惑狂
而不知所措,向来如枯井般的死寂生活掀起了巨涛狂澜。
就在她心烦意之时,执事太监的声音在庙前响了起来。
“皇后娘娘,江王爷求见!”她心中怦的一跳,面上的红晕更深了,捂住耳朵嚷道:“不见,我不见!”
“可是江王爷求见的态度很坚决,他说有要事禀报娘娘,还说…”执事太监迟疑地道:“江
王爷还说,请娘娘务必见他最后一面。”永欣脸
“唰”的一下子白了。最后一面?这是什么意思?她急急站起身来,也顾不得绊倒了矮凳,拽着裙摆便往外冲。
细雨飘洒中,炎夜独自站在院中的庭阶上,孤孑的身影默然而立。望着他那孤寂落寞的背影,永欣心中突然一痛,眼儿一酸,泪水不自觉地涌出了眼眶。
这五年来,她也是一般的孤独寂寞呵,原以为她的凄苦忧伤无人怜惜,谁知道竟有个人也为她受了五年的煎熬和痛苦,而她,却从来不曾察觉到…
听到它的脚步声,炎夜回过头来,向着她温颜一笑。
“你终于肯见我了?”永欣垂下头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泪珠。
“你…你说最后一面,是什么意思?”炎夜不答,只是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今天我来,是想向你要一个答案的。”永欣蹙眉,不住心头的烦
和
惘,低嚷道:“原来你是骗我出来见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来扰
我的心?你以为这种游戏很好玩吗?你以为我会被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所打动吗?告诉你,我只觉得困扰,只觉得不胜其烦!”炎夜眸中的火焰蓦然熄了,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原想来问你,愿不愿意和我远走天涯…现在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炎夜神
淡然,声音中却
泻出一丝低低的叹息和惆怅,他苦笑,摇摇头转身便走。
看着他决绝而毫无留恋的身影,永欣没来由的到了一阵懊恼与心慌。
“站住,你这样说来便来、说走便走,是什么意思?”她气急败坏地嚷,声音抖颤而不稳。
“这半个月来,你天天假藉玄煜的名义,要宜殿的
女送礼来,你知不知道如此胆大妄为的欺君行为足够让你掉几百次脑袋?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很害怕,害怕被人发现那些东西其实不是玄煜送的,而是你,是你这个大胆该死的江
王爷…”她便住,忍住了几要冲口而出的一句话…我好怕你这个欺君犯上的江
王爷真会被摘了脑袋!
“你以为我当真有通天本事可以买通宜殿的
女?”炎夜苦笑。
“我这么做,自然是玄煜默许的。”
“玄煜默许的…”永欣心中一寒,酸楚地道。
“他当真对我无情若此,想眼睁睁地将我拱手相让?他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不是对你无情,而是知道我能给你他给不起的东西…那就是对你的一颗真心和情。不过看来你并不稀罕,不是吗?”他摇头,炙热如火的一颗心已经彻底地冷了,他绝望而
伤地道:“你宁可活在对玄煜的梦想和
恋里,也不肯接受我这个可以给你真实情
的人…你打算抱着对玄煜的痴恋过一辈子,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伤心孤独一生。永欣,我真的不能再看着你这样过下去了…”永欣心颤地抬头,他话里的绝望与凄楚教她惊惶。绝望?他真的对她绝望了?
“之前我要太监说见你最后一面,并不是骗你。我已经向玄煜辞官,要离开南烜,远走天涯。”他眸黯沈,神
疲倦而憔悴。
“我累了,也倦了,不再企图追逐一份永远也不可能属于自己的情,永欣,我会远远离开京城,永不会再来见你了。”离开?他要离开?永欣宛受雷击,脑中一片空白。
她颤抖地看着他掉头离去的身影,一阵尖锐的疼痛在她心中割开,痛彻她的心肺。她突然想起了在这五年之中,在她寂寞、孤独、痛苦的时候,始终是他的身影默默在背后守候着她,让她纵情哭泣、让她倾诉心中所有不平…
她望向弘徽殿的寂寂门户、重重帏幕在风中摇晃,仿佛就要这样困住她的一生她真的要这么过一辈子吗?
哀痛绝的哭声自她
中不试曝制地啜逸出来,她哭了,连自己也不相信她哭了,哭得凄厉异常,哭得肝肠寸断。
她的哭声绊住了炎夜原毅然离去的脚步,他回过头,注视着哭得凄凄幓幓的永欣。半晌后,他无奈而心疼地叹了口气,不解地间道:“我这个让你困扰和不胜其烦的人就要走了,你该开心才对,为什么反倒哭得这么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