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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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是谁搞的鬼当水温热了之后,我在脸盆里倒了一些水,然后撒上一大把药草,尽可能把它们碾碎。我在衣橱里找到一件已经不合身的衬衫,然后把它撕成一片片的碎布。"走到光线下。"我提出这样的要求,过了一会儿他也就走了过来,很是迟疑羞怯。我看了他一下,然后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我的衣橱上。"你到底是怎么了?"我问道,为他脸上的伤口到畏怯。他的嘴
因割伤而肿
,另一只眼睛肿得快要合起来了。
"我在公鹿堡四处走走,询问一些坏脾气的人是否在最近当上私生子的父亲。"他没受伤的那只眼睛恰巧对上了我怒视的双眼,苍白的眼里布血丝,使得我无法对他生气,更笑不出来。
"你应该知道有什么药可以妥善治疗这些伤口。现在坐好了。"我将碎布折成一块敷药用布,轻柔但牢牢地触碰他的脸,过了一会儿他就放松下来。我擦掉了一些干掉的血渍,其实也不多,显然他自己在挨打之后有稍微清理了一下,但有些伤口还是淌着血。我轻轻用手指沿着他下颌的线条和眼窝触摸,至少骨头没受损。"谁把你
成这样?"我问他。
"我走进一扇接着一扇的门,或者是在同一扇门前进出好几次,看你问的是哪一扇门。"他油腔滑调含糊地说道。
"我问的是个严肃的问题。"我告诉他。
"我的问题也很严肃。"我再次怒视着他,只见他垂下双眼。有好一会儿我们都没说话,接着我就找出一罐博瑞屈给我用来治疗割伤打伤的药膏。"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我在打开盖子的时候提醒他。我闻到了悉的刺鼻味,忽然非常非常的想念博瑞屈。
"我也是。"他在我替他上药时微微退缩,但我知道这药膏虽然味道难闻,但却很有效。
"你为什么要问我这样的问题?"我终于提出来。
他想了一会儿。"因为问你比问珂翠肯是否怀了惟真的孩子来得容易。据我判断,帝尊最近除了自己以外谁都不搭理,所以不可能是他。那么,你,或是惟真一定就是那位父亲了。"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见他为了我忧愁地摇摇头。"你难道觉不出来吗?"他悄声问着我,然后戏剧
地抬起头凝视远方。"力量移转,
影飘
。在所有可能
之中顿时
起一阵涟漪,未来将重新组合,命运也将成倍增加,所有的道路分岔再分岔。"他又看着我。我对他笑了笑,心想他又在胡说八道,但他的语气非常认真。"瞻远家族即将有继承人了,"他平静地说道,"我很确定。"你曾在黑暗中踩空脚步吗?就是那一股突如其来在边缘摇晃的
觉,不知道自己会跌得多深。我态度坚定地回答他:"我可不是什么孩子的父亲。"
臣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噢。"他虚情假意地说道。"当然不是。那么一定是珂翠肯怀孕了。"
"一定是的。"我同意,但心里一沉。如果珂翠肯怀孕了,她没有理由要隐瞒,然而莫莉就会。我有好几个晚上没见到莫莉,或许她有事情要告诉我。我忽然觉得一阵眩晕,但仍强迫自己要镇静并深呼。"把你的衬衫
下来。"我告诉
臣,"让我看看你的
口。"
"我已经看过了,谢谢你;而且你放心,我没事的。当他们突然把袋子往我头上套的时候,我就推测他们这么做就是把我的头当成攻击目标,而且他们真的煞费苦心,因为他们可不想打其他部位。"这些人对他所做的暴行让我
到厌恶得说不出话来。"是谁?"我终于开口。
"你是说当我头上套了个袋子时,我还能看到是谁干的好事?算了吧,你能透过袋子看到什么吗?"
"不,但你总应该会怀疑是谁搞的鬼。"他对我歪着头表示不相信。"如果你还不知道嫌疑犯是谁,那你就是那个头上被袋子套住的人。让我替你在袋子上剪开一个小。‘我们知道你对国王不忠诚,也知道你帮着王位觊觎者惟真暗中侦察。别再告诉他任何讯息,因为如果你再通风报信,我们都会知道的。‘"他转头凝视炉火,轻轻摇晃他的脚跟。砰,砰,砰,踢着我的衣橱。
"王位觊觎者惟真?"我义愤填膺地问道。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他们说的。"他对我说明。
我强住愤怒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为什么他们会怀疑你暗中帮惟真侦察?你有传话给他吗?"
"我有一位国王,"他柔声说道,"虽然他不总是记得自己是国王。你一定要为国王当心留意,我也确信你会这么做。"
"那你要怎么办?"
"就像我以前一样,不然我还能做什么?我无法停止他们叫我别再做的那件事情,因为我本还没开始进行。"一股不祥的寒栗
自我的背脊窜了上来。"如果他们又攻击你呢?"?他
出了毫无生气的笑容。"我
本没必要担心,因为我无法避免事情发生,但也不是说我期待它再度发生。这个,"他说道,稍微指着自己的脸,"这伤口会痊愈,但他们在我房间做的事可不能补救,我得花上好几个礼拜整理那一团糟。"这些话让整件事情变得很琐碎,而我发觉一股空
得令人害怕的
觉正在我的体内窜升。我去过一次
臣在塔里的房间,爬着一道长长的废弃楼梯,经过积年累月的灰尘和垃圾,来到他那面对女儿墙和美丽花园的房间。我想起了在大鱼缸里悠游自在的鱼儿和一盆盆苔藓植物,还有一尊躺在摇篮里备受呵护的袖珍黏土娃娃。当我闭上眼睛时,他就火上加油:"他们搜得还真彻底。我也真笨,竟然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安全的地方。"我无法注视他。除了他那张嘴以外,他其实是个毫无防御能力的人,一心一意只想服侍他的国王,进而拯救世界。然而,有人想毁了他的世界,而且更糟糕的是,他可能因为我所做的一些事情遭到报复。
"我能帮你整理。"我平静地提议。
他用力摇了两次头。"我想不用了。"他说道,然后用较正常的语调补充,"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我也没这么想。"我把清洁用药草和那罐药膏,以及从衬衫撕下的剩余碎布捆在一起。他从我的衣橱上跳下来。当我把这些拿给他的时候,他慎重地接了过去然后走到门边,即使口口声声表示只是脸部受了一些小伤,但他走路的样子仍十分僵硬,走着走着就在门边转过身来。"当你确定的时候,能告诉我吗?"他意味深长地稍作停顿,接着降低音量,"我想,他们都敢对国王的臣这样了,想想他们可能会对怀着王储继承人的女子做出什么事情?"第121节:又有麻烦了"他们不敢。"我愤怒地说道。
他不屑地回答:"他们不敢吗?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不敢做的,斐兹骏骑,而你也不知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想个更好的办法把门拴上,除非你希望自己的头上也被套上袋子。"他出了笑容,但一点儿也不像平常嘲
嬉笑的样子,然后一溜烟就出去了。
我在他离开之后走到门边,将木条卡在门上,背靠着门叹了一口气。
"其他人都好好的,惟真。"我对着寂静无声的房间大声说道。"但是对我而言,我想你还是尽快回来。除了红船之外又发生了许多事情,而且我总觉古灵或许无法帮忙抵抗我们所面对的其他威胁。"我等待着,希望
觉到他的响应或赞同,但却毫无音讯,让我的心又窜起了一阵慌
。我很难确定惟真的意识在何时会与我同在,更从来不知道他是否
应到我想要传达给他的想法。我再一次纳闷他为什么不直接把指令传给端宁,既然他都已经花了一整个夏季的时间对她技传有关红船的讯息,为什么他现在如此沉默?有可能是他技传给她了,但是她有所隐瞒?还是,她只向帝尊透
?我不
深思。或许
臣脸上的伤痕正反映出帝尊因惟真发现自己不在时出了什么事而慌张;至于他为什么找上
臣当代罪羔羊,这可有得猜了。或许,他只不过是把
臣当出气筒,而
臣从来就不怕去得罪帝尊,对其他人也一样。
那一夜稍晚的时候,我去找莫莉。虽然在这时候过去危险的,因为现在有更多人聚集在这闹哄哄的城堡里,也需要更多仆人照顾他们,但我的疑心无法阻止我。
当我敲门的时候,莫莉透过房门问道:"是谁?"
"是我。"我不可置信地回答,因为她以前从来没问过。
"喔。"她回答后便打开门,我也一溜烟地进门,并且在她走到壁炉边时把门拴好。她蹲在壁炉前毫无必要地添着柴火,看也没看我。她穿着蓝的女仆服装,头发也还是绑起来,身上的每一道线条都在警告我,让我知道自己又有麻烦了。
"对不起,我最近都没什么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