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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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道上，江面上泛起金麟霞彩，映得要凋衰柳别有一番画境。

岸旁摆着十数艘三篷巨舟已有四五艘曳帆急驾向江心而去，登舟之人多半都是武林人物装束，石中泉严晓星三人疾奔而至。

石中泉望了那些巨舟一眼，向一艘将要载行舟中走去。

严晓星道:“这江岸停泊舟群均是往清水村去的么？”石中泉答道:“正是。”严晓星随着石中泉高雨辰登舟入船后，只见舱中已有十数人在，在他们三人接着鱼贯五人入舱，瞧着那名偷天二鼠，病金刚孟逸雷，淮上隐叟祝秋帆，老化子孔槐易容改装故作互不相识，正襟危坐舱板上，脸肃森。

只觉船身一阵晃动，已悠悠离了江岸驶向江心。

忽闻舱内发出一声森冷澈骨冷笑道:“石中泉，你还记得洒家么？”石中泉循声望去，只见一头戴金箍，披发垂颈，一脸横灰衣短装头陀，不由哈哈朗笑道:“你就是骨化成灰，石某也认得出来，毒僧！令师火龙梭费光也来了么？”毒僧恻恻笑道:“石中泉，你这是明知故问。”石中泉招之以冷笑道:“毒僧，你呼唤石某是否想攀亲带故石革带入清水村，依石某之见，你入得清水村最好乖乖的循规蹈矩。不要倚仗一双毒掌，暗算伤人。”毒僧陡地立起，目凶光，抬着一双掌，噙着森森狞笑，往石中泉缓缓来。

舱中群雄面大变，均捏着一把汗，为石中泉担忧。

但见毒掌掌心由红转青，由青变紫，分明已蓄真力，击毙石中泉。

石中泉面呈紧张之，目光沉凝，双掌横待发。

蓦地，一道寒光疾闪，只听毒僧发出一声凄厉惨嚎，血光迸现，身形仰面就倒。

舱板上多出一双血迹淋漓断掌，鲜血红中泛紫。

毒僧断腕中鲜血涌如注，双眼怒瞪，面狰狞，身躯颤动了几下气绝而死。

舱中群雄见确断毒僧双腕之人却是站在石中泉身旁的严晓星，面骇异之。

石中泉心中暗惊道:“罗刹门下怎么有如此高的武功。却不得不肃容称谢，道:“石某不才，为赵兄带来一场隐忧，毒僧虽死，他身后却都是凶神恶煞，石某实歉疚。”严晓星道:“江湖凶险，身为武林中人怎怕得这么多。”说着走前将毒僧尸体及断掌弃投江心并濯水冲洗血迹。

群雄窃窃私语，只有坐在一角，面冷肃，宛如老僧入定默默无语。

船仍在继续驶行者，寒风狂劲，船身不停地摇摆着，舱底水潺潺。

群雄似惮悚无声，不时地偷观严晓星神。

只见一发须斑白老叟轻轻咳嗽一声，在身旁出一支汀妃竹烟管，就咬住，从烟袋内撮出黑黄烟丝装上，死火镰石敲燃纸媒，呼呼的猛。

蓦地，老叟双目怒瞪，闷哼出声，身形歪倒在舱壁上，手中烟管坠下，口内出浓烟。

突见一身长魁梧的大汉霍地立起，目注严晓星冷笑道:“这就是兄台的不是了。”严晓星冷冷一笑道:“事实未明白之前，尊驾别妄自出言斥责在下，如不见信，哪位请一口烟试试。”那大汉闻言不一怔，目光向一白净脸中年文士望去，中年文士似不信其事，取过烟斗就着纸媒重重了一口，突面大变，天晕地转，轰冬倒下，口中吐出白沫，面肤缩泛出痛苦不胜之。

舱内群雄大惊。

大汉渐惶愧疚已燃，朝严晓星深深一揖，道:“兄弟出言不慎，冒犯兄台，愿领重责。”严晓星哈哈朗笑道:“情急出手，事出无奈，休说尊驾换在别人也一样要责怪在下，此人虽志在在下，却心怀歹毒诸位也一并计算在内。”石中泉道:“此人是谁，赵兄知道来历否？”严晓星摇首答道:“不言而喻在与毒僧是一丘之貉，”说着走向老僧之前，卸开臂腿数处骨骼，解了道。

老叟长长呻一声，睁开双眼，察觉四肢被卸，真力消失，面不由惨变。

严晓星冷笑道:“阁下最好将来历姓名及前往清水村有何毒谋从实见告。”老叟狞笑了笑，道:“无可奉告！”严晓星微微一笑，两指点在心腑中无名道上。

老叟只觉遍体似虫行蚁走，酸筋蚀骨，不滋泪横，双肩颤抖，口中呵呵哀呼。那滋味委实难受之极，任是铁浇铜铸的汉子也无法熬，颤声道:“小人愿说”严晓星伸手解了老叟的道，冷笑道:“如有一言不实定要使你受尽七火焚身之苦。”老叟痛定思痛，丝毫不敢隐瞒，说明奉了三魔双判之命，察视雷玉鸣生死真假，施展绝毒烈火烧毁棺木，使雷玉鸣现身。

严晓星道:“如此说来，三魔三判心疑雷老英雄诈死么？”老叟道:“正是！”严晓星道:“这是何故？”老叟道:“今系托定印证武功之期，雷玉鸣突然暴病死去，令人无法置信。”严晓星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生死二字岂能逆料，何况雷老英雄与三魔双判并无不共戴天之仇，恐其中另有毒谋。”老叟苦笑道:“这就非小的所知了。”严晓星注视老叟一眼，道:“双判三魔遣来清水村的决非你们二位，必还有其他人，速速说出。”老叟暗叹一声道:“共是十三人。”接着详细说出十三人各自形象及任务。

舱中群雄不骇然变。

严晓星道:“这船内还有你的同么？”语音尚水完了，舱中立有三人面大变，身如箭向舱外扑去。

石中泉及高雨辰迅快出掌，虚空击去。

三人尚未窜出舱外，如受千斤重击，惨曝出声叭哒坠地舱中，心脉震断气绝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