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九品钟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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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瓢大师的眉头不由得倏然紧皱起来。

来人不经通报而擅阁山门,已经犯了武家大忌。何况衡山派为武林六大派之一,正值派中发生了不足为外人知道的大事,全派集合一殿,拱围着一具血迹斑斑的尸体…在这种情形之下,一个外人闯进来,想想看,斯可忍。孰不可忍?

无论来人是有心抑或无意,均属不可原谅。

也许有人要问,衡山派既为武林一大宗派,为何处理如此慎重的大事,竟会连守望的都不留一个?

要知道,衡山连绵数百里,山中涧壑岩多至不可胜数,紫盖为南岳五主峰之一,高度仅次于祝融,峰高七千余丈,峰在深山中,寺在峰间,寻常人迹罕至,且五十年以来,武林中风平静,衡山派在武林中之声望极高,二代弟子无端遭人杀害已属意外之至,谁会想到竟有人斗胆,单身飞落该派重地?

一瓢大师目注心净长老,心净长老会意,自锦座立起身来,佛袖微拂,人已似巨鹰般,四平八稳地飞身落向少年立身处。

少年对心净长老之临近仿佛视若无睹,双目仍然凝视着大殿上那具尸体,不稍转瞬。

心净长老合掌道:“施主何事驾临敝寺,贫僧可得与闻否?”少年闻声,如梦初醒。双目微转,芒暴

心净长老心中一凛,暗忖道:此人年事虽轻,怎地竟具此等纯功力?

少年将心净长老微一打量,便立即抱拳道:“在下武当二代俗家弟子司马玉龙,有事谒见贵派掌门方丈!”声如金石掷地,琅然锵然。

大殿中只听得衣响,殿僧人均自蒲团和锦座上霍然起立。连一瓢大师也听得双目一睁,上身前俯,面呈惊诧之状。

四空尊者的双目中,毒焰暴炽。

一瓢大师似也觉察,双臂微抬,连击三掌,众僧方始勉强重新坐下,只有四空尊者仍然站着,双目怒注庭院中那个自称武当二代份家弟子的司马玉龙。

一瓢大师轻声道:“真象未明之前,四空师弟不可失态。”大师说罢,随即向院中传音道:“心净,代本座请武当司马少侠进殿说话!”心净长老身躯一偏,让出通向大殿之石道。

少年微一顾盼,便即昂然向大殿走去。

少年在殿前丈许远近站定,面向大殿居中的一瓢大师宝座,抱拳深深一礼,然后抬头朗声道:“武当弟子司马玉龙参见衡山派掌门佛驾。”一瓢大师目注司马玉龙,静静地问道:“少侠系奉贵派上清道长之命来么?”司马玉龙道:“非也!”一瓢大师闻言一怔,脸呈不悦之,又道:“少侠既未奉有贵派掌门之命,私自擅闯十方寺,难道有事见教于本派不成?”司马玉龙并未立即答言,又朝身前尸体瞥了一眼,用手指着尸体,向一瓢大师犹疑地问道:“请…请问大师,死…死者是否即贵派弟子?”全殿嗡然。

一瓢大师脸遽变;厉声道:“此为本派内务,不劳少侠过问,请少侠检点自身言行。”声如雷,震耳聋。

司马玉龙面为之一变,但见他牙关一咬,旋又恢复本来的镇静神态。仰面向大师宝座大声道:“望大师见谅,如果这位师父真是贵派弟子,司马玉龙即为此事而来。”嗖的一声,一条肥大身影穿殿而出。

一瓢大师大喝道:“四空不得无礼!”四空尊者越过司马玉龙,落向司马玉龙身后,大师喝罢,四空尊者合掌向宝座微一稽首,便即在司马玉龙身后五尺之处盘膝坐下,合掌垂眉,脸惨白。

一瓢大师向司马玉龙沉声问道:“死者法号大智,确系本派二代弟子,少侠何事见教,请道其详。”司马玉龙此刻的神愈显镇定,刚才四空尊者那种势若奔雷的腾扑,在他直如未见,四空尊者越顶而过,他竟连身躯都没有闪动一下。他等大师问华,仰首答道:“大罗掌为武当独门武学,贵派弟子死于大罗掌力之下,想大师是早已知道的了。”全殿又是一阵嗡然。

一瓢大师上身又是一倾,神然异样地紧问道:“莫非少侠已知行凶者为谁,特来通报本座?”司马玉龙牙关一咬,大声道:“禀告大师得知,行凶者,司马玉龙是也!”此语一出,殿哗然。

嗖嗖数响,殿中先后飞出七条黄身形,那正是衡山七长老包括刚刚回座的心净长老在内。

七长老远远地将司马玉龙四面圈定。

衡山七长老之武功仅次于四尊者,为武林中知名之一高手,在这种情形之下,司马玉龙是翅难飞了。

可是,此刻的司马玉龙,仍然声不动。

他向四周环瞥一眼,嘿然一阵冷笑,同时自语道:“司马玉龙若无必死之心,也不会自动投上门来,司马玉龙已存必死之心,又何劳衡山七长老之清神?”一瓢的大师的脸,在司马玉龙自承凶手之后,本已难看至极,及至听完司马玉龙的一番自语,长眉一轩,举手连击三掌,殿院,旋即寂然。

司马玉龙向四周瞥了一眼,点点头,自语着又道:“上令下行,如响斯应,果然不愧名门正派…可惜可惜…为了一派派誉,我怎能…唉唉,看样子我司马玉龙只有含冤而死了。”一瓢大师见状,从宝座上立起身来。

大师起身,众僧俯首。

大师庄严而立,向阶下沉声喝问道:“少侠尚有何话要说么?”司马玉龙凝视着一瓢大师之面,嘴翕动,想说什么而又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来。良久良久之后,方才黯然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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