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枝节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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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四名黑衣人后走进庄院大厅的正是少年赵子原,厅中一众高手皆知那四名黑衣人乃职业剑手手下,而赵子原却无巧不巧于此刻来到,一时大伙儿俱都错认他与职业剑手有关。

殃神老丑冲着赵子原沉声道:“姓赵的小子,老夫果然没有将你看错。”赵子原一怔,道:“没有看错什么?”殃神老丑指着愣愣呆立一旁的顾迁武和甄陵青道:“前些时,你与这两个送挑战黑帖到麦府来的娃儿走在一道时,老夫就知晓你必然和职业剑手不了关系,果然不出所料。”赵子原啼笑皆非道:“阁下自以为是,我也懒得多辩。”殃神老丑道:“辩也没有用,你的行动已证明了你的身份。”赵子原道:“小可不明此言之意。”殃神老丑道:“今夜你来到麦府何干?”赵子原心忖自己寻访职业剑手,可比任何人都要急切,但此事却不能对第三者明言。当下道:“来凑凑热闹。”殃神老丑冷笑道:“只怕不这么简单…”话犹未完,陡闻厅角一道冷峻无俦的语声亮起:“喂,你们有个完没有?”殃神老丑猛可吃了一惊,循声而望,原来是那有若鬼魅一般,立在大厅四角的四名黑衣人其中之一所发。

他们四人自出现到目下,一丁点声息也没有发出,殃神又只顾盘洁赵子原,是以几乎忽略到他们的存在。金翎十字麦斫一步踏前,略一抱拳道:“四位壮士请了。”那四名黑衣人冷冷一哼,却没有人还礼。

忽然天空一声巨响,爆起一记闷雷,闪电一闪即没,群豪那本己紧张万分的心子整个儿为之提悬了起来。

厅外风雨作,黑沉沉的长空得众人心头有一种窒息气闷的觉,劲风吹得屋瓦上枝极呼呼作响,与淅淅的雨声错扰其间,使整座庄院笼罩在凄厉恐怖的气氛中。

右首一名黑衣人面带煞气,道:“哪一位是麦庄主?”麦斫道:“老朽麦斫,四位有何见教?”那黑衣人道:“咱们要惜你项上人头一用…”麦斫仰首大笑,群豪皆可听出他笑声中隐隐带有抖颤的意味,道:“要麦某人头还不容易,四位就是黑帖的主人么?”左角另一名黑衣人道:“如此道来,你非要等咱家主人到来才肯授首的了?”他这一句算是间接回答了麦斫的问话,不啻表明他们乃是受命于人,其上仍另有主儿在。麦帖皱一皱眉,道:“贴上约时已过,令主人缘何犹不见光临?”那黑衣人道:“麦庄主稍安毋躁,咱家主人绝不会教你空等就是。”立身一旁的飞虎洪江口道:“三句话离不了‘咱家主人’,尊驾又是何许人物?”那黑衣人冷冷道:“你想知道么?”洪江道:“这个自然。”那黑衣人沉声道:“你拿命来换答案吧!”洪江怒极反笑道:“尊驾口出狂言,洪某少不得要领教一番…”那黑衣人自口角迸出一个字:“请…”洪江更不打话,右腕一抖,掣出背上的护手钩,当先向对方扑去。

那黑衣人一缩身,闪过这一扑,双掌翻动之际已然进发三招,洪江见招拆招,到了第四招上,黑衣人身形忽然自左角一个扭转,突破敌手金钩密网,一掌迅疾无匹地印到他的口。

洪江“蹬”地倒退一步,掌心托着的两枚铁胆转得“叮当”作响,敞开嗓子大喝了一声:“嘿!”左手运劲一掷,两枚铁胆不分前后,破空挟着“呜呜”风雷之声,往对方面门及小腹要害袭去…

这一手乃是洪江金钩绝着之一,因为铁胆出得突兀,往往令人防不胜防,当年他就凭借钩外加两枚铁胆,在顷忽间连续击倒江北绿庙十二高手,目下故伎重施,厅中群豪顿时忘形喝起彩来。

讵知黑衣人对那两枚出手的铁胆,简直连正眼也未瞧上一眼,他手臂一挥,但闻“砰、砰”声起,那两枚的铁胆竞被这一挥之势,平空往铺着石板的地上疾坠了下去。

群豪陡然之间面目失,即连洪江本人也不会料到会有这等结果,正自错愕间,那黑衣人身形如闪电般一步抢入,一掌击将出去。

蹭!蹭!蹭!

洪江仰身退开三步,身躯连晃数晃后始拿桩站稳,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他惨白着脸,举袖抹去嘴角血丝,呐呐道:“你…你…”呐呐了一阵,终于说不出一句话来。

群豪怔怔立在原地,个个呆若木,只因黑衣人这一掌,从出手到变化,看似寻常的空手人白刃功夫,其实个中奥妙,完全不是武林中常见的武学路子,是似颇令人煞费猜疑。黑衣人冷笑道:“如何?”左掌接着抬起,缓缓直推而前,此刻洪江已全无抵抗之力,众人见他赶尽杀绝,在叱喝中纷纷围了上去。

就在这一忽,陡闻一道声音亮起:“还不与我住手!”声音虽是低沉,但厅中请人无不听得分明。

黑衣人乍闻语声,立即垂下待发的一掌,拧身纵回原处,众人也不约而同地停下手来。

转目望去,只见大厅门口不知何时已立着一人,此际凄风呼啸,案上火苗愈愈低,内外一片黝黑,是以众人只能瞧见一团黑影!

麦斫打起火折将红烛燃起,藉着跳跃的昏黄光芒,清晰可辨出那人年事已高,身量瘦削异常,全身裹在一件玄缎袍之下。

群豪中不乏能者异士,但来人侵入大厅之内却始终没有一人发觉,直到他出声低喝,方始有所惊觉,这份鬼魅似的轻身功夫顿时令大伙儿齐然倒了一口寒气。

那玄缎老人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冷道:“这许多人在此地干什么?”鹿双角轻咳一声,道:“鹿某倒要反问阁下到此时此地何干了?”那玄缎老人乍一出现,诸人已隐隐可以猜出他便是今夜之事的主儿,鹿双角所以有此一问,不过是为了证实心中所想而已。

玄缎老人晶瞳一转,泛起一般煞气,峻声道:“老夫若道出身份来历,只怕尔等会吓得屎直,还是不说的好。”鹿双角道:“你,你便是职业剑手?”玄缎老人不语,无异是默认了他的话。

厅中立刻起了一阵动,大伙儿心理上虽早有准备,但“职业剑手”四字数十年来业已深植武林中人心底,个个视若凶魔煞神,敬而远之,是以并不因此而减少若干畏惧之心。玄缎老人道:“你们都是麦斫邀来助拳的、是也不是?”殃神老丑道:“麦庄主井未开口相邀,咱们乃是自愿前来。”玄缎老人双目有如鹰隼一般,环视他们一眼,道:“老夫不愿滥杀无辜,今只找麦斫一人,其余的全给我出去!”群豪闻言面面相觑,但却没有一人移动步子。

玄缎老人眼泛杀气,复道:“诸位仔细听了,老夫此来乃是受人之托,那买雇之人指明只要麦斫一命,尔等不自动离开,若动起手来刀剑无眼,嘿,是不是只有一人死亡,那可就难说得很。”此言一出,那些心志本来不坚之人更为之动摇,首先黑岩三怪硕果仅存的老大厉向野便动了退之意。

殃神老丑冷眼一瞥,已揣摩出诸人心理,当下忙道:“阁下要分化咱们么?”玄缎老人哼了一声,忽然举步迫进,沉甸的步子一记一记敲在群豪心上,人未到,杀气已然陈而至!

他足步虽称缓慢,却隐隐透出一股凌厉之气,令人油然到有若面对死神,随时对方皆可出其不意出剑,击毙自己!

厉向野果然第一个忍受不住,徐徐了一口气,朝麦斫一拱手道:“恕厉某少陪…”言罢转身便向庄门行去,殃神老丑在后面喝道:“厉兄慢走一步!”厉向野回首厉声道:“厉某两位把弟已因为你老丑一句话而丧命,如今你又有什么理由要我留下来?

”殃神老丑道:“正为了厉兄两位拜弟身遭横死,是以你不能就此一走。”厉向野怔道:“此话怎讲?”殃神老丑沉道:“只因杀死卜商与湛农之元凶,目下就立在你的面前!”厉向野膛目结舌了好一忽,始道:“老丑你故作惊人之言,厉某…”殃神老丑打断道:“厉兄难道信不过老夫的话?”厉向野信疑参半,道:“你说!那人是谁?”殃神老丑伸手一指玄缎老人道:“除了这位不速之客还有何人?”厉向野闻言“蹬”地倒退一步,群豪也尽皆变颜,尤以那曾出入过鬼镇的朝天尊者及丐帮飞斧神丐等人,更为之骇讶不置。反观那玄缎老人面上仍木然毫无表情,似乎儿就不为此言所动。

厉向野期期艾艾道:“你…你有什么据?”殃神道:“鬼镇无故起火,卜、湛二兄惨遭杀害,是时老夫最后进入荒园古宅,曾眼见一人匆匆自宅内掠出,那人身法之速虽已到骇人听闻的地步,但老夫仍瞧清了他的面庞,分明就是这位自称职业剑手之人无误!”厉向野瞠目道:“老丑你能肯定?”殃神重重地点了点头,厉向野双目尽赤,朝玄缎老人厉声道:“还我拜弟的命来!”一晃身,便往玄缎老人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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