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涉险冒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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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大亨闪目一看,即见一道黑衣织影由山坡上一从荆棘后面奔了出来。
拂云庄主大喜道:“韵儿,你妈和他们呢?”两地相距约有二十丈远,被呼为韵儿的少女来势迅速,眨眼间已奔近十几丈,只见她边跑边叫道:“妈和弟弟他们全藏得好好的,啊,任叔叔你…”任进方苦笑道:“任叔叔丢了一条胳膊,留得一命,但是你那九位叔叔连老命也全丢。”韵儿星眸一红,滚下两行一泪水。
任进方也红著眼眶,强自忍著不让老泪徜下,长喟一声道:“韵儿不要哭了,先见过这位巴哥哥吧。”拂云庄主“啊”了一声道:“我倒喜得糊涂了,竟忘了替你们引见,这位是神州第一剑手巴叔叔的哲嗣,名大亨,这位是愚伯的幼女韵芳,少有教导,贤侄请莫见笑。”巴大亨早就料到来的是拂云庄主的
女,头一瞥去,即看出她长得明眸皓齿,娇
滴,年纪约有十四五岁,一头秀发被在肩后,显得稚气十足。
听拂云庄主替他女谦逊,赶忙陪笑道:“伯伯怎么客气起来,小妹妹一定很聪明,该已尽获真传了。”他这话说来十分得体,哪知韵芳却将小樱
翘起好高,恶狠狠向他瞪眼,引得任进方哈哈大笑。
拂云庄主同过头来,一见了女那付怪相,立即薄斥道:“韵儿不可无礼,远不快叫巴哥哥。”毕韵芳一晃脑袋,一嘟小嘴,道:“人家就不叫。”敢情是平
娇纵惯了,做父亲的也拿她没法,只好向巴大亨摇头苦笑道:“贤侄不要见笑,你这妹妹就是这付德
,再过片刻,她就好了。”毕韵芳听到后面一句,果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拂云庄主好笑道:“你快在前面带路罢,你妈他们在什么地方?”毕韵芳诺道:“奇怪,爹不是教我们在后山分散藏起来么?”拂云庄主茫然道:“我没有…啊,一定是巴叔叔冒名来了。”
“什么巴叔叔?”毕韵芳摇摇头道:“是一个佩剑的蒙面人,我们刚藏进里不久,那人就来到石壁外面,说是爹教他来的,妈想起外人不知有这秘
,认为是自己人,所以让那人进去。
“那人立刻说有强敌就到,最好是紧靠壁掩蔽或躲藏起来,让他单独应付,没有好久,果然就又有人冲进石
。却被先来的蒙面人道杀十几个,最后还追出
去,过了一会他又转回来说危机未过,须住后山分散藏好。”拂云庄主点头道:“你妈也没问那人姓名么?”毕韵芳道:“谁说没问,那人不肯说,还说不要向外人提起这事,他一直在这里看着我们走向后山,才不知在什么时候走了。”拂云庄主正
道:“那人就是这位巴哥哥的父亲,若不是他父子二人来援,我们一家连任叔叔全都没命了。”巴大亨急道:“家严以乔装面目行事,必定大有用意,还请伯父和小妹千万莫对别人提起。”说到“小妹”二字,又带著几分担心,偷眼一望毕韵芳。
果见她微微一翘樱,这才明白她原来不喜这两个字,暗自好笑道:“你能有多大了,不是小妹是什么?”拂云庄主倒没留意
女的神情,颔首道:“贤侄耽心的是,愚伯等今后自当谨言。”巴大亨刚刚称谢,毕韵芳忽然跨上一步,侧著头,扬著脸道:“你当真要做人家的哥哥呀?”
“不敢。”巴大亨知道麻烦来了,赶忙含笑回答。
毕韵芳轻轻一哼这:“量你也不敢。”任进方忽然笑道:“好侄女,你不喊哥哥倒也罢了,还敢逗冒过,你这位巴哥哥本事大得很哩,别说我这叔叔不行,连你爹都打他不过,要不相信,你就试试好了。”巴大亨听这位要向自己传艺的叔叔居然挑拨毕韵芳向自己
手,不由得怔了一怔。
“来呀!”毕韵芳一声娇叱,粉臂一伸,已抓住巴大亨的手腕,叫道:“你要做哥哥,就比三场看看。”巴大亨转头望着拂云庄主,意乞求援颊。
任进方又抢先道:“贤侄你远怕比么,比就比吧,最好是先比一场轻功,看看是谁跑得决。”毕韵芳星眸直瞪巴大亨脸上,叫道:“我准嬴,你敢不敢?”巴大亨暗忖这姑娘真正刁得可以,赢了她也不见得光彩,再看拂云庄主,却见对方微微点头,还带有企求的眼。
心想伯伯也许要藉这一场比试来煞煞女的骄气,这也无可厚非,当下向毕韵芳微笑道:“小妹既
一舒筋骨,愚兄奉陪何妨。”
“那就走。”毕韵芳声落人起,刹那间去了十几丈远。
任进芳急道:“这妮子轻功不弱,贤侄若不快追,当真要输了。”巴大亨不知这位叔叔存何心意,不由得苦笑一声,也就施展出快逾奔马的身法,一直追了下去。
拂云庄主注视两条身影先后消逝在山之中,回头一笑道:“任老弟,你挑拨他二人比试是什么意思?”任进方笑道:“兄弟替老哥撮合这门亲事还不好么?”拂云庄主正
道:“这著棋,老弟走错了,巴贤侄早就有了女伴,看他昨天到庄时那着急寻找那女伴的情形,纵是尚无齿臂之盟,也谈心心相印。小女资质不恶,也算是大户人家,难道要她去侍奉箕扫,作个小室不成?”任进方楞了半晌,才微蹙老眉道:“兄弟见他年少练达,一心想作成此事,没料到他早
女友,不知那位侠女是何等人物?”拂云庄主道:“这倒不会问过。”任进方
道:“兄弟找机会问他一下好了,贤侄女意质兰心,不配他这般少年英雄,可不要把憾终生么?”拂云庄主掀髯微笑道:“圣人云:‘人之患,好为人师。’老弟为了十杰武学不致绝传,
为人师,情有可原,却何必又好为人媒起来?”任进方笑道:“老哥几时见兄弟为人做媒过?这次不过因为看见郎才女貌,举世难寻…”话到半途,忽然一怔道:“韵芳回来得好快,难道巴贤侄竟输了?”拂云庄主急回头看去,果见
女由远方狂奔而来,看她那身形摆动,脚下虚浮的样子,好像是情急奔命,绝不是什么比赛轻功,赶忙和任进方
上前去,叫道:“韵儿你怎样了?巴哥哥呢?”毕韵芳奔得上气不接下气,停步下来,
脯起伏不已,好容易
得一口气,透下丹田,才
息著道:“巴哥哥发现了黑鹰令,一直追院下去了。”拂云庄主忿然道:“又有黑鹰令?”毕韵芳点点头道:“女儿并没看见,祗听他说了‘鹰令重现,快回报信’八个字,便条一阵风似的掠过身侧,冲向西方那些
山中了。”拂云庄主着急起来,不觉怒声道:“你为什么不跟著追去?”毕韵芳有生以来,还没儿父亲对自己这般厉言疾
过,俏脸一惨,星眸中也含现两粒泪珠。
任进方笑道:“老哥怎地责斥韵儿起来,她若是能追赶得上,还用得著你这老的吩咐么?”拂云庄主抓抓头皮,苦笑道:“我真急得糊涂了,韵儿快去告诉你娘,教各人分批先往舅舅家暂住,我和任叔去助巴哥哥一臂之力。”毕韵芳见老父抓头皮懊丧,又笑了起来,但一听说要去助巴大亨,急忙摇头道:“追不上他了,这时至少也在十里开外了。”拂云庄主毅然道:“追不上也得追,人家帮我们那样大的忙,不能眼看他单独去涉陈的?”毕韵芳蹙著蛾眉道:“任叔身上有伤…”任进方不待话毕,一声豪笑道:“贤侄女以为叔叔在乎这点儿伤势么,我这条命远不是人家给捡回来的?”他有意作煤,特意以话透出巴大亨艺业高强,自己和拂云庄主的命全是巴大亨所救,拂云庄主当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事实上也是如此,含笑颌首道:“韵儿赶快去吧,你去后我和任叔也好走。”毕韵芳只得轻轻点头,说一句“爹爹和叔叔珍重”转身飞步而去。
山叠叠,
水潺潺。
不过足午未时分。
在这山丛中,一道黑衣劲装,肩负长剑的身影疾走如飞。
他,忽然向东,忽然向南,忽又转西,忽又转北。
他肩后那支长剑,剑柄上黄蕴飘拂,在光之下,不但烫起黄光,并且闪出异彩。还有,他左手居然远倒持著一只黑鹰。
因为那只黑鹰被倒提著,所以起落之间,题翅飞扬,鹰嘴点地,骤看起来,那只黑鹰就好像是活的,祗差不能抬起头来啄他一下而已。
在他身后二三十丈之遥,另有一道身被兽衫飘飘然如游山玩水,蝴蝶穿花,虽也迅若星,却显得不慌不忙,从容不追,安详之极地在黑衣人走过的路上疾行。
每当黑衣人转过山角,或被林木怪石障蔽,那身影便立即耀登高处,游目四顾,然后又向黑衣人的去向追去。
不用说,这身影正是初出茅芦,却又于义愤,不顾自己安危,勇助拂云庄主,结果尽驱黑鹰凶徙的巴大亨。
他被迫与毕韵芳较量轻功,为了保全两家颜面,既不能胜,更不败,只好保持十来丈远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路在毕韵芳身后。
哪知走了一程,猛见前面光影一闪即隐。
那虽是一瞬之间的事,但他已看出是一条人影隐藏入林木后面,并也看出那人身穿黑衣,手中提著一只黑鹰,到底那只黑鹰是真的还是纸扎的,仓促间倒未能判别。不过在此灭门纸鹰重现江湖,使武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候,居然有人提鹰而行,又见人而避,无论如何也透著古怪。是以,他急忙一紧脚程,追上毕韵芳,脚下亳不稍绥,只在经她身侧的时候代了八个字,即穷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