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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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哀愠怒地睨着他。‘希望这批军械不是自己长脚，走到杜先生的住处来，否则，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你什么意思？喂！’卜中兴快步跟在疾速离去的莫里哀后面，追问:‘喂，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在怀疑我什么？我告诉你，你大错特错了，走私军火的是他不是我，听到了没你…’四下忽然万籁沉寂，像在等待一件石破大惊的大事发生。

低低的息在彼此耳畔回，在眼底窜。杜少桓臂膀上的鲜血顺着指尖，一滴一滴碎裂在石砖上…季筱柔好想冲过去，为他检视伤口，但他由冷转炽的星火，令她溘然却步。

‘你还不走？’杜少桓斜睨犹呆杵在原地的她。‘卜中兴尚有龌龊的任务要你完成？’‘我不介意你不信任我，但，听我一句忠告，混进你这儿趁机搞鬼的不只那个黄伟涛，还有一个叫张恒风的。’‘现在才说，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今儿个如果不是他和吉力奥署长的关系良好，恐怕就要让卜中兴得逞，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押解回台湾。

季筱柔苦涩地牵动了下朱。‘随你怎么想，我言尽于此。’望着他臂膀上的血渍，她颤抖着手抚向那伤口。‘让我先帮你止血好吗？’长年在国术馆耳濡目染，简单的包扎疗伤，她已经非常纯。

‘死不了的。’杜少桓怒火填膺地拂去她的手，身子一下不支，差点重坠于她本想伸手相扶特，但转念又缩了回来。‘当然不能死，你还要活着看我和卜中兴悲惨的下场呢。’‘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一阵晕眩，他陡地抓住她的手藉以稳住身子。‘扶我上楼。’‘楼上可有急救包？’欸！他好重，季筱柔吃力得脸面都涨红了。

‘你当真在乎我的伤势？’他全神贯注的视她，让她得以看清那张冷鸷俊美的脸庞伤痕累累，瘀青处处。

‘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指尖触及一抹温热，深知不能再拖延下去，于是她说:‘是的，我在乎，非常在乎，在乎得心都要碎了。这样你意吗？’‘你说谎的技术比卜中兴差得远了。’拉过她的手，环向自己的，他老实不客气的把全身的重量统统给她。

‘我们是要继续站在这里抬杠，还是要进屋里让你继续苟延残？’他不再累言，静默地出着季筱柔搀扶上楼。

＊＊＊‘对不起，没有纱布，只好将就了。’她‘唰！’一声，撕下裙摆，俐落地住已经清理完，抹好葯的伤口。‘最好到医院打一剂破伤风，才能确保不被细菌染。’‘谢了，’杜少桓自方才便直勾幻的盯着她瞧，‘我以为你只会打架。’季筱柔赧然一笑。‘几分钟不挖苦我，很难过？’把上散落的葯包、ok绷等一一收拾好，她起身告辞，‘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再见。’‘我欠你一条裙子，’总得找机会还吧。他瞅着她，撇轻笑。

‘我也还欠你两千五百法郎，就算扯平了。’事情演变成这样，相见不如不见。

‘一条裙子哪需要两千五百法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兴致跟我在这儿讨价还价，’季筱柔幽幽一叹，双眸兴味索然地四顾浏览，霎时被墙上、柜子里那些琳琅目的‘破铜烂铁’引住。

刚刚匆促走进来，浑然没留意到他的房间竟然是这样的。

‘这些都是纪念品？’这男人要不是超级念旧，八成就是个小气成的铁公。

‘唔。’杜少桓疲惫地闭起眼睛，斜趴在弹簧上假寐。‘左边第一个柜子里的，是我四处旅行的战利品，往右一点，拼装帆船前面那些，是朋友送的。’季筱柔的目光定在一张泛着斑点，黄黄旧旧的报纸上。那报纸上登的是她考上大学的榜单，在众多名字当中，有一个被红签字笔圈了起来，就是她季筱柔。

约莫有十来秒的怔忡，她恍惚地走到畔，望着他双眼闭阖，眉头深锁的脸，忽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蹦足勇气，她紧紧抱住他，把头埋进他怀里，蚀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他骇异它睁开眼，瞪着她秋幢中萤荣剔透的泪光，不解地蹙起眉心。

‘你这是…’此举太过突然，他一时不明所以。

‘让我你，让我你好吗？’她近乎哀求地说。‘今天的事，我的确毫无所悉，要不是范可欣告诉我，我也不会知道，求你无论如何要相信我。’‘途知返了？’印象中她可从没这么痴情若渴过。‘省省吧，我不需要同情。’‘不是同情是情，’季筱柔几乎要咆哮起来。‘你看着我！’杜少桓懒洋洋地半眯着眼，‘你先伙同卜中兴使诈，诬陷我，砸了我的店，伤了我的人，现在又哭哭啼啼的说我，这算哪门子的情？’‘不，我没有，我说过了，这整件事我毫不知情，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事已至此，相信又如何？’麻烦的事还在后头呢，他正苦思着该如何化解这迫在眉睫的危机，哪有心思跟她讨论儿女私情。

‘我要嫁给你。’季筱柔果敢坚决的一句话，终于把他的眼清吓得比铜铃还要大。

‘这个笑话不好笑。’短暂的惊诧后，他马上恢复森冷的神态。‘嫁给我做什么？我马上就要变成名副其实的逃犯了。’‘那我就陪你迹天涯。’她说话的口气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味。

‘万一我锒铛入狱呢？’夫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世态炎凉，他看得多了。

‘我就跟你一起吃牢饭。’‘哈！也许不幸给判了个死刑？’在卜中兴无所不用其极之下，这样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我就随你一道赴黄泉。’‘嗯哼。’杜少桓伸了个懒，大声谢谢她的‘安’，然后，又把眼睛闭起静默良久，以为她该自觉无趣的走了，哪知张开眼睛，竟见她一丝不挂地坐在沿，伸手准备解开他的衣扣。

‘不要做傻事，即使那样我也不见得愿意娶你…’老天，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随你高兴，总之我这辈子是你的人了。’她将脸埋进他的心窝，以告尖舐他壮硕的膛，一路来到坚实的小肮。

‘等等，起码先告诉我，是什么让你改变心意的？’她扬起眉睫，嫣然含笑。‘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人真心我，也为我所，那只有你。改变我生命的是你，我要用幸福的觉来回报你。’她款款深情的言语，换来他漫不经心的狎戏，他牵动脸部每一神经，作出一个令人发噱的可恶表情，然后再很不知好歹的说:‘你想投怀送抱，我是不介意免费领受，不过，若想这样就叫我要你，我可是，嘿，你在做什么？’这女人竟然咬他！

季筱柔不让他往下说，这人是天生反骨，你越不理他，他就追得越起劲，待你接受了他，他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用芳香的齿堵住他的冷嘲热讽，分明仍是情场中的幼稚生，怎能强装老练？然那风动水的自然韵味，同时散发着小女孩才有的靦腆，反倒更令杜少桓神为之夺。

不需要经过费心的营造，他已一步步踩进她透体纯稚的情网中，难以自拔。

尽管已有过一次的肌肤之亲，他们依然能给对方最大的引力，在烈享受彼此身体，紧密的那一刻，所有的酣畅淋漓，得到前所未有的抒发。

季筱柔娇着气息，累极地躺在他的臂弯里，以略带的语气说:‘知道吗？我想我并不是到了巴黎以后才上你。也许在更早以前，说不定就在小六那年，你从水里把我救起来，趁人之危地盯着我的白衬衫看得出神的时候。’见他没表示反对，又说:‘我后来才知道，白衬衫遇上了水，就几乎成了透明的。’‘结论是…’被拐失身的杜少桓，很不意她犹食髓知味地霸占他的身体。

‘结论是，你从小就很坏，坏出了格。’‘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自投罗网？’他两手环住她的腹，不安分地抠她可的小肚脐眼。

季筱柔羞赧地一笑，紧拥着他滚烫的身躯，斜着一双醉眼，五指贪恋地抚过他虬蟠的肌，新的情再度挑起。

他收到她发出的渴望讯息，本能地滑向她的秘密花园，比方才更烈地要求另一次温存。

在他进的当口，那处子之地仍痛楚得恍如遭到撕裂一般，可她内心却涌出一股清泉，润泽了二十多年来干涸的心灵。

老天，她究竟拥有的是一个多么枯萎的灵魂呵！若不是遇见了他，往后的十年、二十年，甚至四十年、五十年，也许她仍无法明白所谓两情相悦，原来是这般销魂写意，教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