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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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浮现。

“我想，够利了。”螭儿飘忽一笑。喉间的疼痛浅乎其浅，但仍隐约蔓延。

只要再深入些，她就再也觉不到疼了，无论是心上，或身躯上的。

再也不疼了…

心底深处的魔咒让她毫不犹豫，更不害怕地向锋利的刀刃。

“螭儿姐…”就在化蛇尖嚷的同时，一道法力拍击那柄在两个女人指间的刀。

匡锄一声，银亮的刀掉落地板，圈圈转动，终至停止之前，房内没有半丝其他声响。

螭儿失望地凝觑着沾了殷红鲜血的刀，久久。

直到焚羲扣住她的肩胛，毫不留情地加重力道，那收紧在指掌间的狂焰，远比她喉间的轻微刺痛更教人无法漠视，银眸由地板慢慢移回眼前那张布怒火的俊颜。

“这就是你逃离我、躲避我的方式！”焚羲的右手传来炙热，是辟剑与主人同怒的证明。

“所以你昨天试图怒我，也仅是想借我之手来杀你！”他咬紧牙关，极力克制腔焚烧的焰火。

骤然近的脸庞沉而恐怖，大手揪着螭儿好生疼痛，面对他的怒焰，螭儿并未却步，轻轻回视着他。

“你…”她的默认，让他更愤怒。

螭儿却先一步开口。

“如果当初，我没打搅你的清眠，没偷吃那仙果，我只会是只…平凡的螭兽吧，或许有机会修成怪，也或许，就仅是淡然而无虑地，过了一生。你说的对，我犯了错…错在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抖颤的长睫间溢出清泠似的寒泪“我，认清了事实，也永远不会忘了这个教训…所以可否求你，如同助那只千年前的残蝶那般…助我…”离了他的钳握，螭儿盈盈跪倒，卑屈地磕着头，只为求死。

焚羲冷着脸，注视着她。

螓首叩在铺上，一声紧接着一声，力道虽不重，毅力却惊人。

纤细的身躯匍匐在凌的铺上，泪花在锦被上渲染绽放，每个叩首都伴随着她凄楚的哀求。

不求生，只求解…

只求，不再拖累了他。

焚羲紧握着拳，右手五指收握处进出强烈的余光，螭儿亦有所察觉，她不再叩首，静静等着吐烈焰的辟出鞘，斩除她的痛苦及所有不舍…

杀了她吧！反正她为了逃离他，连命都可以不顾；反正她活着是痛苦更是折磨；反正她，只是他为了排除一时寂寞而找来陪伴他的小螭兽…焚羲片刻不停地想着，指节却握得更使劲，也将辟剑紧紧抑在身躯里，不容许它悖逆主人的意识。

一旁的黑龙、朱雀及化蛇，谁也不敢开口。

“你真想死？”焚羲眯起含焰的黑眸。

螭儿毫不迟疑地点头。

“若我不准许呢？”

“我会一试，再试，直到…阎王愿收我这条魂魄为止。”直到她还清了对他的歉疚…

焚羲冷声道:“不，你不会。”随即他扣住她的腕脉，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提直了身势，牙关咬破她的食指指尖，出血珠红，另只手更是迅速揪住化蛇的衣襟，鲁地把她扯进两人对峙的风暴之中。

化蛇吓得大叫，但仍进不了焚羲的耳里，他凝睇着螭儿“你若再想寻死，我决计不会阻拦你，但你若断了气，我会让这条小蛇妖陪葬！”语毕，他强扣着她的手，将指尖的血珠烙点在化蛇的眉心之间。

“什、什么？”螭儿疑惑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