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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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开心？”曲拂柳问。她好想看他笑起来的表情。

“如果是我的事让你不开心，那就不要想，不用告诉我没关系。”你不开心？事隔多年，依然是这句暖人的问句。正在斟酌如何开口的南旭目光转柔，微勾起笑。他走到窗前的椅子坐下，指向身旁的座椅。

“坐。”曲拂柳乖乖地坐到椅子上，灵动的水眸直视着他。刚刚他那一笑，浅浅的，却让整个厢房都亮了起来。

“你完全不记得这些年来，发生了什么事？”她摇摇头。

“我只记得，我出现在那个村庄里，婆婆哭着说她的稻秧不长，伯伯说他的李树结不了果，我就请大家帮了我，然后，刚刚那个人就把我带到这儿来了。”南旭知道她口中的大家，指的是那些花草树木，身为地王血脉的她，拥有控植物的能力。

“你还记得要怎么请大家帮忙？”

“我也不晓得。”曲拂柳不好意思地轻吐舌。

“大家都很热心地跟我说话，说着说着，他们就发芽、结果了。我爹才厉害呢，所有的花草树木都会听他的话。”南旭顿了下，才又开口。

“你还记得你爹的事？”她点点头，看着置于膝上的手，而后深口气，抬头看他。

“他过世了，是吗？”

“你怎么知道？”他惊讶问道。

“因为大家一直在安我，要我别难过。”曲拂柳扬笑，脸上不见悲伤，只有淡淡的怀念。

“而且我也一直有种觉，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我想，我爹去跟我娘作伴应该有一阵子了，他们在天上大概已经玩到乐不思蜀了吧！”死亡被她这么一说，反倒变成一趟旅程。被她可的语气逗笑，看着她，南旭笑容微敛，缓缓开口:“从前，有个君王，他忘了自己的本分，为了足他个人私，反而榨百姓。地、风、水、火四方界王为民伸张正义，起军弑主，暴君被杀，他们也身受重伤，逃入圣地。后来，暴君的儿子继位，领着军队追至圣地，却发现四方界王自刎而亡的尸首。之后，他带回了风、水，火王的孩子，但怎么找，都找不到地王的女儿。”虽然，他的声音很平稳，像在说着多年前的故事，但她却觉得到，那隐于平静面容之后的哀恸。

曲拂柳咬，轻轻开口。

“是我吗？”

“是的，把你带回来的，就是风王风豫乐。”他看到她螓首低垂，小脸上没了笑容，他的心也随之紧拧。

须臾，她抬头，带笑的容颜是宽容。

“别难过，我爹不会怪你的。”南旭震住了，被她的话，及再次绽开的笑颜狠狠震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给他的，竟是这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为什么你说你爹不会怪我？你再也没见过他了，不是吗？”他哑道。

“他知道你会是个好君王，所以愿意把百姓到你手上，否则，他就算拚到最后一口气也不会放过你的，虽然那时我年纪小，但他有多固执我都记得呢！”曲拂柳嫣然一笑，伸手覆住他置于桌上的手。

“你父王的错，不该由你来承担，别为他到愧疚。”她的手很小，完全覆不住他的，那画面，却紧紧包围住他的心。

“你真不记得我们曾见过面？”他和她失之臂的那一眼，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他怎么也没想到，竟还能在她口中得到安。

“我做了什么坏事吗？”曲拂柳小心翼翼地说道。不然，他怎么会一直问啊？

南旭终于忍不住，抚额大笑。

“不会吧？真的吗？”小脑袋瓜不断往一堆蠢事想去，她窘红了脸，摇晃他的手肘。

“别光笑，跟我说啊，我真的不记得了…”南旭停了笑，温柔地看着她。

“我会等你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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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回地王的消息，被南旭封锁，只有风豫乐知道。

为了掩人耳目，南旭以整治领土为由，将风豫乐召入中暂居，而实际上，住在那儿的是曲拂柳。这段子，南旭只要处理完国事，便独自前往这座院，往往一待，直至用过晚膳才离开，这些年的闲置，要教会她的事，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