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独角双人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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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叩首,却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艾薇抬头看向身边的年轻君主,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一副俊美英的容颜,却可以有如此的魄力及影响力。脑海里又回响起方才提雅公主所说的话语:“不要随意地反抗他的意思,否则你所珍惜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他是埃及王,在这片属于太之子的广袤领土上,一切的生死,都隶属于他。艾薇心中暗暗涌起几分不安。在这个世界里,她已经一无所有了,他还可以夺去她的什么呢?正在发呆时,拉美西斯加大了几分力量拽着她快步走出大厅,不带一名侍从,就这样,二人的身影潜入了茫茫夜之中。

拉美西斯扯着艾薇的右臂,快速地向中走去。年轻的君主步伐平稳而阔大,让身体娇小的艾薇跟上去十分吃力。但他却丝毫没有放缓的意思,只是武断地锢着她,一言不发地快速走着。

“到底有什么事?”艾薇勇敢地发问了。看他的脸,貌似没有过分沉,那应该不是太糟糕的情况吧?就算他刚才严肃地警告了所有参与派系对立的人,这件事也应该和她无关。就算她刚才顶撞了他的命令,但是舞蹈也跳得很彩,没有给王室丢脸,而且他最后毕竟上前扶住了她,无论如何也应该是没有生很大的气。那现在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她的脸皱了起来,他如此一言不发,真叫人猜不透,而这样快地走起路来真的很辛苦…

“那个…啊!”再一次发问还未成功,她一下子被他打横抱在了怀中。结实的双臂紧紧地固定住她瘦小的身体。他脚步如常迅速,并没有因为多抱了一个人而有所变化。艾薇缩在他的前,可以听到他的心脏有力而略显急速地跳动。但是,他的侧面依然如常没有任何表情。这样一句话都不说,在如此深黑的夜里,还真是让人有点害怕。艾薇不由得轻轻地抓住他前的衣襟,小声地嘟囔:“说句话好不好?不然我还以为我是在古墓里了路。”

“艾薇。”他猛地停下了脚步,也吓了她一跳,连连辩解,“我说的不是那个古墓,我是说…”说了一半,她觉得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里,才小心地放弃了这个话题,沉默地打量起了四周。

四周一片寂静,郁郁葱葱的树木包围着他们。看不到明亮的灯火,只有淡金的月光透过树隙散落下来,柔和地照在他们的身上。这显然是里一处相当隐蔽且私密的地方,如果艾薇没记错,便是法老的书房附近了。而不远处,应该就是她曾经掉落过的蔚蓝的荷花池。显然,这附近,除了法老的卫兵和礼塔赫、孟图斯这样的亲信,其他人一概不许靠近。有什么话,需要特意走到这里来说?莫非是什么需要避人耳目的事情…艾薇不解地看向他。

他的双手依然紧紧地抱住她,看着前面,视线却在有意地回避着她。

“你…为什么不向我要求其他东西?”他慢慢地说着,言语间好像在竭力隐藏着什么,想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除了你之前向我要求过的东西。”

“我?可是我现在就需要荷鲁斯之眼。”艾薇无奈地说。难得他如此大方地开口想要有所馈赠,但是除了荷鲁斯之眼,她还能要什么呢?要他想起本就不存在的记忆吗?或者要他承诺本不能实现的情吗?既然知道不可以,还是不要傻傻地开口比较好。

他缓缓地摇头,“我已知道荷鲁斯之眼的秘密。”闻言,艾薇心里一惊。这句似有玄机的话,莫非是暗指她其实并不是艾薇公主的事情?还是他有其他想法?一时间艾薇脑海混沌,悲喜一并涌上心头,紧张得竟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月光落在法老棱角分明的脸上,沿着俊的鼻梁绘下一抹浓浓的暗影,令他的面孔染上了一种难以明喻的哀伤意味。沉默了半晌,他淡淡地说:“先不谈这个,你若不想去古实,就不要去了。”

“那荷鲁斯之眼…”艾薇有些急,话说了一半,他用手指挡住了她的嘴。

“我知道,你想要荷鲁斯之眼。”浓密而好看的眉紧紧地锁着,琥珀的眼里转着复杂的光芒,“但我却不想给你。”

“不想给我?”艾薇能觉到自己的声音是扭曲的。

这是什么意思?荷鲁斯之眼,是连接古代与现代的唯一枢纽。他不愿给她,言下之意是他已经拿到了那珍贵的秘宝却不愿给她。难道是要她一辈子当他的妹妹,任其差遣,直到老去?脑里一,她不由得轻轻挣扎,想要从他的怀里出身来。

拉美西斯垂首,看着她一脸惊慌的神情。

他的心突地一跳,就像被碎石碾过般不是滋味。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杀你。”他轻轻地说着,随即顺着她的力量降低身体,让她的脚恰好可以舒服地落到地面。

双脚一接触地面,艾薇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她双手尴尬地放在身体两侧,不由得稍稍用力抓住自己的裙摆。疑问的话语就在口边,却不知如何问出来。

他皱眉看着她失措的样子,有意将视线移开,淡淡地说:“在卡尔纳克神庙,你提到过,那个叫你‘薇’的人。”艾薇为这突然转换的话题愣了一下。

拉美西斯见她没有说话,便又补充了一句,“你想和他在一起?”艾薇眼前弥漫起一阵润的雾气,他俊的面孔变得模糊。因为看不清楚,在他如霜的脸庞上似乎可以看到一丝久未见过的温柔。如果这是梦,请不要醒,请继续下去。

她重重点头,“想,非常…想。”想到不远千年、不远万里!就算这个人早已忘记了她…将她从他的生命里全盘抹杀,不留一点痕迹。但至少,她相信,还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

沉默许久之后,他又问:“那个人,在哪里?”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关心她的事情,关心她在想的人!狂喜几乎要弥漫过顶,心里温暖得好像要破开最外层的硬壳,开出绚烂的花朵。

就在这里,就在眼前!

“他…”

“算了,”他却突然打断,琥珀的眸子里充了厌恶的神情,“那是你的事情,王兄不该多问。”就在这里!

自己的人,自己用全部热情、全部生命去的人,就在这里,就在眼前!

为什么?

世界却好像轰隆一声——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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