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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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打量他，他知道；她盯着他，兀自陷入了沉思的境界，他看得出来。她长长的发披散在脑后，有几缕垂在她的前；她的脸，有些发红；因为在想事情，她的眉头皱着，于是在她眉间形成几道褶皱；她的嘴，紧紧抿着，越发显得小巧。

从相遇到相识，再留她在自己的身边，不得不承认，她是一名很特别的女子。

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想要知道她在想什么，花影并起两指，按在她的眉间。

他的举动，吓了水君柔一大跳，反地向后仰头，结果，他的手，就这样停留在她的上。

她屏息，不敢再动。

她的，可能是高烧的缘故，微微有些干裂，却不难受出它的柔软。手指下受到的，是些微颤动，她的鼻息，在他的手指上，带来的，是酥麻的觉。

他的眼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像是受了某种蛊惑，他稍稍用劲，她跌进了他的怀里。

沾染着血迹的白绷带绕着他和她，他身上的桂花味和她发丝的清香萦绕在一起，糅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被他搂在怀里，鼻尖尽是他的气息，水君柔的脑袋有些昏眩。理智告诉她应该逃离他的怀抱，可是行为却背叛了意思，她将脸埋进他的膛，想要多贪恋一些就好。

很久都没有这样专注地看过一名女子，很久都没有再抱过一名女子，怀中已经空虚了很久，总觉空的有填不平的沟壑，可是此时抱她在怀中，她的身躯，是那样的契合，仿佛天生就适合他的怀抱。

眼中是复杂的神，花影手中的力道加重，几乎是将水君柔整个人进怀里。

他搂得她生疼，几乎让她不过气来。抓住他的衣襟，水君柔勉强抬起头来，迟疑地叫道:“阁主？”她的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一双眼眸中映着他的影子，很是动人。情不自的，花影低下头，在她苍白的上落下重重的一吻，接着在她错愕的注视中，扫过她的脸，最后将头埋在她的秀发中。受到她短暂呆愣之后的挣扎，他按住她，出了声:“就这样，一下，一下就好。”他的语调，苍凉得很，水君柔停止了挣扎的动作，本来想要推开他的手就这样垂在身侧。心中在叹息，明知道这样的举动不合时宜，早就越过了男女之别的界限，可是还是忍不住，抬起了手，由后环住了他。

就当是自己放纵一回吧，这样，也好…

面前的茉莉花茶清香萦绕，可花影却没有了品茶的闲情。袅娜的热气在他的眼前慢慢升起，化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最终消失在空气中。

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他明白，他与水君柔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无论表面上再装作如何相安无事，他吻了她，即使是蜻蜓点水，但是肢体上的碰触是事实，不容否认。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既然对他的行为默认容忍，那么代表着她已经准备将这一段忘记，继续她在他身边安分的子。

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当时会有那样的冲动，驱使自己碰了她？

“阁主！”门被推开，接着是红梅端着托盘走进来，在桌上放下了点心。

“水君柔呢？”一时不注意，询问的话语口而出。

他口气中的急切无论是谁都能够听出，红梅讶然地看了他一眼，毕恭毕敬地回答:“阁主忘记了吗？水姑娘昨天受了伤，行动有所不便，所以今的琐事就由红梅代劳了。”书桌上，她之前送进来的茶还是保持着原样，现在端进来的点心阁主看也没有看一眼，如果从这些细节都还看不出阁主的心思，她红梅也就枉为万花阁花使之首了。

已经有很久了，都没有再见过阁主为其他的女子挂心。如果那位水君柔，真的能够让阁主走出过住，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她受伤了…

想起昨天她吃痛的表情，花影不再言语。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却闯进一个水君皓。

“红梅姐姐！”冲红梅笑了笑，水君皓乖乖地叫道，接着转向花影，献宝一样地递上手中还散发着墨香的纸张“阁主，你昨天布置的诗词我已经抄完了。”

“君皓，你好厉害呢。”对乖巧的水君皓，红梅喜得很，出声赞扬着，先递给他一块点心，然后对花影说“阁主，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红梅先告退了。”花影挥手，示意红梅退下，看水君皓吃得，他干脆坐在他的旁边，将整盘点心都推到他的面前。

“君皓…”迟疑了一下，他问他“你，想你爹爹吗？”

“爹？”水君皓抓着点心的手在自己的嘴巴前面停住“君皓没有见过爹爹。”花影为他的话到惊讶“你是说，自你出生到现在，就从来就没有见过你爹？”

“没有。”水君皓肯定地点点头，自己的手指，接着举起手望天上指了指“娘说，爹去了一个很好的地方，他会一直一直在天上保佑娘和君皓的。”原来，是君皓的亲生父亲早殁，所以她才拖着孩子一个人艰辛地过活。可是…

花影皱起眉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君皓…”他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