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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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我的耳机里传来中央发管中果冻的声音。

“舰桥!拉萨克的硬汉子们…准备完毕!”

“还有十七秒,中尉!”船长令人愉悦的女低音回答。

她把果冻称为中尉,我不觉得有点难过。我们的中尉已经死了,或许果冻可以正式提干…但我们仍然是“拉萨克的硬汉子”她又补充了一句。

“祝你们好运,小伙子们!”

“谢谢船长。”

“打起神来!还有五秒。”我被五花大绑——腹部、前额、胫骨,绑得紧紧的。但我比任何时候都抖得厉害。

弹出之后,你会好过一点。在此之前,你坐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为了对抗加速度被捆成了个木乃伊,只能勉强呼——不能打开头盔,即使能打开,舱里包围你的也是纯氮气——而且你知道得很清楚,投舱在发管里,如果在他们将你弹出之前,飞船中弹了,你连祈祷的时间都不会有。你本无法动弹,只能在那儿无助地死去。黑暗中无尽的等待使你不安,让你颤抖——你会觉得他们已经把你忘了…你会以为飞船已经入轨,停止了运动,你很快就会死于无法动弹导致的窒息。或者你会以为坠机了——你会摔死,如果没有在下坠过程中被烤的话。

忽然,飞船的制动程序启动了,我们觉像是被猛撞了一下。

我停止了颤抖。我认为冲击力有八个g,或者十个。哪怕驾驶飞船的是女飞行员,你也不会轻松多少,身上所有被绑住的地方都会出现瘀痕。是的,是的,我知道她们比男更适合当飞行员,反应更快,能承受更多的g。她们上船快,下船快,因此提高了所有人的生存几率——你们的和她们自己的。不过,十倍于你正常体重的冲力撞向你的脊柱,你怎么都好受不了。

我不得不承认,黛拉卓尔船长是个行家里手。罗杰·扬制动后没有丝毫摆动。紧接着,我听到了她的命令。

“中央管…发!”随后我觉到了果冻和代理副排长被弹出时的两股反作用力——随即:“左右舷管…自动发!”——剩余人员开始弹

砰!你的投舱颠簸着前进一个位置——砰!又前进一格,就像老式自动武器中的子弹被膛一样。这就是我们…只不过管换成了星际战舰上的两管,每颗子弹都是一个投舱,大小也就是刚好能容纳一个步兵和他所有的地面设备。

砰!——我已经习惯了三号位,它弹出去较早。而现在我排在“c”班的后面,三个班之后才会轮到我。

等待过程十分漫长,尽管每一秒就有一个投舱被发出去。我试着数砰砰声——砰!十二。砰!十三。砰!十四,声音有点怪,那是原本为吉金斯准备的空舱。

砰!——随后,当啷!——轮到我了,我的舱被挤进发膛——随后,轰!跟爆炸产生的冲击力相比,船长的刹车制动变成了一次抚。

随后,世界仿佛突然消失了。

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力,没有重力。在黑暗中飘浮…自由落体,在三十英里上空,在大气层作用力之外,无重力地落向一个你从未见过的行星表面。但现在,我已不再颤抖。最难熬的是之前的等待,一旦被弹出,你不会再到痛苦——如果出现任何问题,发生速度之快,没等你察觉你就已经死了。

几乎与此同时,我到投舱在打转、摇摆,接着稳定下来,我的体重在背上。重力快速增加,等投舱在稀薄的上层大气中达到终极速度时,我的体重已经接近在那个星球上自身的全部重量(他们说是0。87g)。

的飞行员就像一位艺术家,比如我们这位船长,她能够调整驾驶和制动程序,使得投舱被弹出时的速度刚好等于行星在那个纬度上的自转速度,那样在太空中你相对于行星来说就是静止的。载的太空舱很重,它们穿过稀薄的高层大气时不会被吹得过于偏离预定地点。降落过程中,同一个排肯定会离散,弹之前预定的完美队形会被打。一个生手飞行员能使得这一切变得更糟,他会使进攻队形分得太开,我们连赶回集合点接受回收都办不到,更不用说完成任务了。步兵只有在其他人把他送到位的情况下才能战斗。这么看来,飞行员也和我们一样不可或缺。

从投舱进入大气的平稳程度来看,我知道船长把我们弹出时已经将横向矢量速度降低到我们所期望的无限接近于零。我很高兴——我们着陆后会保持紧密队形,从而节约了时间;另外,飞行员既然能将你准确弹出,回收你时也会非常有头脑,做到确控制。

舱的外壳已经烧毁,开始落。过程不太均匀,因此我翻了几个筋斗。最后那部分分离后,我又恢复了直线下坠。接着,一阵震动之后,第二层壳体开始燃烧,航行又颠簸起来。现在的抖动更厉害,因为第二层外壳是一片接着一片燃烧并落的。这是一个能帮助星船伞兵活着享用养老金的措施。落的外壳不但能减缓投舱坠落的速度,而且外壳碎片还能使目标区域的上空充垃圾,因此在地面雷达屏上,每个降落的步兵身边都有十好几个反信号,看上去可能是一个人,或是一枚炸弹,或是任何东西,足以引起弹道计算机的神经错——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彩的是,你弹出之后几秒钟,你的飞船会扔下一批傀儡蛋。傀儡蛋不会蜕皮,因此下降的速度比你快。它们跑到你的下方,爆炸,发出强光,甚至能扮作雷达收发机、火箭发器等等,使地面的委员会会员更加糊涂。

与此同时,你的飞船则会牢牢锁住排长的信号,对于自己制造的雷达噪音视而不见。它还能跟踪你的行动过程,作好着陆计算。

第二层外壳消失后,第三层外壳自动打开我的第一张带状伞。这张伞没能支持多长时间,它就是这样设计的。一阵干脆的几个g的加速度之后,它和我分道扬镳了。第二张伞持续的时间长一点,第三张则伴随了我好一阵子。投舱里变得很热,我开始考虑着陆了。

当最后一张伞分离后,第三层外壳也落了。现在我的身外面除了装甲动力服和一个塑料蛋壳之外,没有任何东西。我仍旧被绑在它里面,无法动弹。现在该决定我如何降落、在何处降落了。我没有移动胳膊(也动不了),只用大拇指按下接地读数开关,并从我额头前方头盔内部的数据反镜上读到了接地读数。

一又十分之八英里——比我企盼的稍稍近了一点,尤其是在没有同伴的情况下。像个蛋似的内舱已经达到了速度平衡,待在里头不会带来更多好处了,然而从它的表面温度来看,它还得过一会儿才能自动张开。所以,我用另一个拇指按下一个开关,把它抛掉。

第一阵冲击割断了所有的皮带;第二阵冲击把蛋体炸成了八瓣离我而去——我已经置身户外了,飞在真正的空气中,可以用眼观测!更妙的是,八个被抛离的碎片表面都镀着一层金属,它们在雷达上的反波看上去像是一个穿着装甲动力服的士兵造成的。

任何一个雷达观测员,无论他是活人还是计算机,想把我从我身边的垃圾中挑出来都是件令人头痛的麻烦事,更不用提在我上面和下面还有数以千计的其他碎片了。机动步兵训练中有一项内容是让他在地面上用眼和雷达同时观测一次空降,以此了解空降对于地面上的守军来说具有多大的。这么做有助于缓解你的紧张心理,因为在空中你会觉得自己无可逃遁,从而产生恐慌,结果要么开伞过早,变成一只坐着的鸭子①,(鸭子会坐吗?如果是的,那又为什么呢?)要么你会忘了开伞,扭断脚踝,也可能是脊柱或是头颅。

我伸直身子,舒展一下快筋的肌,朝四周瞥了一眼…随后弯下,头冲下再次伸直身子,以燕式跳水的姿势仔细观察。和计划的一样,下面已经是黑夜了,但是红外线窥视仪可以使你清晰地看到地形轮廓,只要你掌握了它的使用方法。一条从对角线方向穿过城市的河就在我的下方,正飞快地向我扑来。它的温度比陆地高,在红外线窥视仪上闪闪发光。我不介意落在河的哪一边,只是不想掉在它里面,减缓我的行动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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