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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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打就上!不然滚回队列里去!”【①德语:是。】【②美西战争中美舰队司令杜威的名言,格雷德里是舰队旗舰舰长。】这一次我确信自己看清楚了。在今后的训练中,这几招我也差不多学会了。但在当时看来,我觉得整个过程可能是这样的:这两人分别向我们连长的左右两边扑去,绕到他的两侧,这时几个人还没有手。在这个位置上,单独作战的人有四个基本选择,这些选择可以有效地利用他的机动和更高的协调——两个人的协调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一个人。兹穆中士后来说过,一群人要比单独一个人来得弱,除非他们受过训练,配合默契(他是对的)。例如,他可以佯攻其中一人,紧接着出其不意迅速攻击另外一个,使之失去战斗力——比如打折他的膝盖骨,随后再对付头一个。

他却让他们先进攻。梅耶率先向他扑来,想抓住他把他摔倒在地。海因里希则从上三路进攻,用脚使劲踹去。战斗就这样开始了。

我认为下面就是我自己看到的格斗经过。梅耶本没能抓住他。兹穆中士迅速旋转身体面对他,同时一脚踢在海因里希肚子上——随后梅耶也飞了出去,兹穆中士协助他完成了这个冲刺动作。

整个过程中,我最拿得准的就是:战斗刚一开始,两个德国小子就安静地躺在那儿,头对着脚,脚对着头。兹穆站在他们身旁,脸不红气不

“琼斯,”他说“不,琼斯已经走了,对吗?默罕默德!拿个水桶来,把他们浇醒。谁拿了我的教鞭?”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醒了过来,浑身漉漉的回到队列中。兹穆看着我们,客气地要求道:“还有人吗?要不就开始仰卧起坐练习?”我想不会再有人了,我猜他也这么想。但是在队列中矮个子的左端,一个小伙子站出来,走到中间。兹穆看着他。

“就你一个?想挑一个同伴吗?”

“就我自己,长官。”

“照你说的办。姓名?”

“岗田,长官。”兹穆的眼睛瞪大了。

“和岗田上校有什么关系?”

“身为他的儿子我到十分光荣,长官。”

“是这样!好!黑带?”

“不是,长官。还没有。”

“我会很乐意看到你取得这个资格。好吧,岗田,我们是按比赛规则来呢,还是先叫辆救护车来?”

“您来选吧,长官。但是,如果我有选择权的话,使用比赛规则更谨慎些。”

“不知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同意。”兹穆又将教鞭扔在一边,两人后退几步,面对面鞠了个躬。

随后,他们半蹲着转起圈来,手上做着试探动作,样子像两只公

突然间碰在一起——小个子朝地上一倒,兹穆中士从他的头顶飞出去。但他没像梅耶似的结结实实砸在地上,而是打了个滚,等岗田站起来时,他也已经站在地上,看着他。

“好!”兹穆用语叫道。

“谢谢。”岗田回答道,笑了笑。

没有任何停顿,两人再次在一起。我以为兹穆中士又要飞了。他没有,而是一个滑步抢进去。有一阵子,只见一片胳膊和腿扭打在一起。动作慢下来了,这时才看到兹穆将岗田的左脚扭到右耳旁。擒拿成这样,对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岗田用一只空闲的手拍了一下地面,兹穆马上就让他起来了。

双方再次互相鞠了一躬。

“再来一次,长官?”

“对不起,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做。另找个时间吧,嗯?为了娱乐…为了荣誉。或许我应该告诉你,我是你那位可敬的父亲训练出来的。”

“我猜出来了,长官。另找时间。”兹穆在他肩上用力拍了一下。

“归队,士兵。全连注意!”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我们做了一遍早,我从刺骨的寒冷一下子进入了汗浃背的燥热。兹穆担任领员,亲自做每一个动作,嘴里还喊着口令。就我所见,他那身衣服还是整整齐齐,收时也不像我们得那么厉害。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领过。(我们再也没有在早餐前见过他,军衔还是有其特权的。)但是那天早晨的确是他领的。做完时,我们已经累得不行了。他领着我们小跑回帐篷,一路上扯着嗓门高喊:“快点!跑起来!别拖尾巴!”在阿瑟·考利营,去任何地方我们总是一路小跑。我一直没明白这位考利究竟是何方神圣,准是个田径运动员。

布莱金里奇已经在营帐里了,手腕打着石膏,只出手指头。

我听见他说:“不要紧,不过是个小骨折。我早就习惯了。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给他点颜看看。”我不相信他的话。岗田可能有这个机会,这只大猿人肯定没戏。

别人比他强得太多了,可他就是瞧不出来。第一眼看到兹穆时我就不喜他,但这个人格的。

早餐还算不错,一三餐都不错。传说寄宿学校专门在吃饭时想方设法收拾你,这里倒没有那种事。如果你想狼虎咽,用两只手往嘴里东西,没人管你。这倒不错,因为吃饭时是惟一一段不会有人吆喝你干这干那的时间。早餐的品种和我在家吃惯的完全不同,我母亲要是看见食堂那些老百姓是怎么做饭的,非脸发白逃进房间不可。不过饭菜是热的,分量充足,如果不挑剔,味道还算可以。我的饭量比过去的四倍还多,用一杯又一杯大量放糖大量加的咖啡把它们灌下去。我能吃下一条鲨鱼,连扒皮都等不及。

我们刚开始吃,吉金斯和布鲁斯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他们在兹穆单独享用的桌子前停了一会儿,随后吉金斯整个倒在我身旁的一张空板凳上。他看上疲力竭,脸惨白,呼急促。我说:“哎,来点咖啡?”他摇了摇头。

“你最好吃点。”我坚持道“来点炒蛋,很容易消化。”

“吃不下。那个混帐,那个混帐王八蛋。”他开始低声地用单调的毫无起伏的声音诅咒兹穆“只不过请他允许我不吃早饭。回帐篷躺一会儿。布鲁斯基不答应——说我必须去见连长。所以我去了,告诉他我病了,我告诉他了。他只摸了摸我的脸,数了数我的脉搏,然后告诉我看病时间是九点,不让我回帐篷。噢,那只老鼠!哪天半夜非干掉他不可,我会的。”不管怎样,我还是往他碗里舀了些蛋,又给他倒了杯咖啡。

让人高兴的是,他开始吃了。我们中的大多数还在吃时,兹穆中士起身走了,临走前在我们身旁停了一会儿。

“吉金斯。”

“嗯?到,长官。”

“0—9—0—0,看医生去。”吉金斯腮帮子上的肌都扭曲了。他慢慢回答道:“我不需要药片——长官。会撑过去的。”

“九点钟,这是命令。”他离开了。

吉金斯又开始了单调的诅咒。终于,他停了下来,咬了一口蛋,大声说起了别的。

“我实在忍不住,真想捉摸是哪个娘生出了这么一个东西,我只想见上她一面,这就够了。他有妈吗?”只不过是个用于加强语气的修辞反问句,但有人回答了。在桌子另一头,离我们几张凳子远的地方,坐着一位下士教官。他已经吃完了,正在烟,剔牙。他显然听见了我们的话。

“吉金斯——”

“嗯——长官?”

“你知道中士们的事吗?”

“嗯…我听着呢。”

“他们没有妈。只要问问受过训的新兵就知道了。”他向我们了口烟“他们都是靠裂变生出来的…跟细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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