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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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一家高级料理前停驻。司机下车为织田信次开门,织田不等人服务,自己先行从另一边下车,回身关上车门,对着料理幽幽泻出的温黄灯光,宣觉地皱眉说:“没事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只是吃顿饭,何必劳师动众,大老远跑来这里?”

“不许胡说!”织田信次瞪个眼,低声喝斥。

织田还待回嘴,他母亲跟在他父亲身后,对他轻轻摇头。他只好勉强把话回去,皱着眉挑剔地望四周一眼。

大门两旁种了青树,枝叶扶疏,但林木不语,显得幽森安静,加上里头无言静默泻出的近似昏黄的灯光。尚未踏进,就让人受到一种幽静与恬适的气息。

门前不远,摆着一方调简单、只有黑白两的立体招牌。四只脚站立着,上书几个草字:霞·家。

光临!织田先生、夫人,织田少爷。”穿着传统和服的妈妈桑,亲自等在门口接;双手垂叠在身前,几近九十度的鞠躬为礼。

“辛苦你了。”织田信次点个头。

妈妈桑略为侧身,朝里头请,欠身说:“这边请。南条先生家已经先到了,现在在‘兰室’等候。各位请跟我来。”

“南条?”跟在最后的织田,陡然停下来。心里起了疑窦,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南条他们也在这里。而且还在等着我们?”他看着他父亲,又将目光移向他母亲。他母亲先看看丈夫,见丈夫没有表示,才柔声对他说:“这是你父亲的意思。南条家和我们一向有来往,彼此在事业上也有合作的关系,家世背景也都相当,碰巧南条家的小姐,年纪跟你差不多,大家见个面,做个朋友,联络两家的情。”

“要跟他们联络情是你们的事,干嘛把我扯上?”织田气愤不过,怒声说:“我要朋友,自己不会找?不需要你们这么大费周章替我找对象!”他第一次这么声地对他母亲咆哮,虽然他知道这一切十成是他父亲的主意。

“住口!你这是什么态度!”织田信次气得脸发青。从小到大,只要他决定的事,织田从没有好好顺从过。

“对不起,妈。是我不对,我不该大声咆哮。”织田稍为冷静,下了怒气,向母亲道歉。

他是气昏头了,才会口不择言。本来他就不是太沉得住气的人,对他父亲这样莫名其妙的安排,一想就按捺不住冲动。他的反应是直接的,因此怒气不免牵连到他母亲身上。

,你别生气,父亲这样做,是为你着想。”薇安卡布奇仍一本柔顺地劝着织田

“妈,你不懂。”织田轻轻蹙眉说:“我本不需要父亲为我‘着想’。你知道的,我一向最讨厌他为我作的任何‘安排’。”他明白他父亲在打什么主意。千里迢迢催促他回来,大费周章地安排这一切,原来都是为了与南条的“相亲宴。”

“听我的安排有什么不好?我所作的一切还不是都为了你好?像你这样离经叛道,我看一定都是被威尔那家伙带坏的,以后不许你再跟他来往!”织田信次锁眉皱额,愤怒的表情和织田如出一辙。

织田上小学时,因为看不惯大娘的跋扈,小小年纪就不客气地顶撞,绝不肯妥协让步,对他母亲每每的委曲求全,更是觉得愤慨不已,为其打抱不平。

他不肯待在本,屡屡要“带着”他母亲离开,织田信次不得已只好将他送回台湾,由他曾外祖母照顾。但没多久,他曾外祖母病笔,他又执意不肯回本,他母亲便留下来照顾他,织田信次也跟着大半时间都留在台湾。

一直到织田侨小学毕业,进入美国学校时,威尔卡布奇在此成立“卡布奇”远东分公司,便顺理成章地成为织田在台的监护人。这以后,织田就跟着威尔卡布奇,仅在新年暑假的时候才回本。

如是过了四年,在美国学校连跳两级念完高校的课业后,织田申请到美国多所名校的大学入学许可。他父亲示意要他选择东部的长藤盟校,他偏偏选了西岸的柏克莱加大,原因只因为加州有美丽的海滩,气候又宜人,他可以从事他喜的冲活动。

好不容易等他大学毕业,多所名校,诸如哈佛、史丹福等大学的企管研究所争相对他招手,他如他父亲所愿地选择了哈佛,却突然莫名其妙地延期入学,独个儿一声不响地跑到欧洲。过了大半月期,才挂个电话告诉他舅舅。连他父亲都没通知。然后,过了一年,又突然说他不打算复学。

这一切,织田信次都把它算在威尔卡布奇的帐上:认为织田之所以会如此叛逆。桀骜不驯,都是受了威尔带有毒素的思想影响。认为威尔灌输织田那些什么批判。独立思考,以及创造的想法,都是反叛的思想。它违逆了东方传统“长幼有序”的中心思想,挑战父权的权威,从而怂恿叛逆的毒素,破坏了纪律与法统。

“这跟威尔舅舅毫无关系、而是我讨厌你以自己的意思为我作的任何安排!”面对织田信次的愤怒,织田毫无畏,他的确受了他舅舅很大的影响…面对自己认为不合理的事情,极力争辩,而不是一味顺服。

,别跟你父亲争辩。”薇安卡布奇拉拉儿子的衣袖,柔语相求。

“妈,我不是有意跟父亲争辩,但父亲这么做,本就不尊重我、我没有办法接受。”

“你不接受也得接受。”织田信次沉着脸,态度非常强硬。

“以前种种,我都任着你胡来,过去也就算了。但这一次,你一定得听我的安排,不许有任何意见,我说什么你都必须接受。”

“这太不合理了,我不接受这样的威胁。”

“你是我儿子,我是织田家的主人,由不得你做主。”

“不管如何,我都不会答应如此荒谬的事!”织田丢下话,转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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