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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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驅車沿着聖莫尼卡布滿凹坑的高速公路顛簸着朝市中心駛去。午後的天空陰沉沉的，看樣子像是要下雨。我的後背開始作痛。康納望着車窗外面，獨自哼着小調。

由於事情的急劇發展，我把特里薩前天晚上打來電話的事給忘了。她曾説她正在看錄像帶的最後一段，覺得裏邊有問題。

“你跟她談過沒有？”

“特里薩？只是簡單説了幾句。我給了她一些忠告。”

“昨天晚上，她説錄像帶上有問題。”

“哦？她沒跟我説起這個。”我到他沒有對我説實情。但我到後背陣陣痛，沒心思再去他。我時常認為康納自己已變成了本人。他具有本人的那種矜持、緘默。

我説:“你從未跟我説過你為什麼離開本。”

“哦，那個。”他嘆了口氣。

“我在一個公司謀到一個差事，任安全顧問，可並不順利。”

“為什麼？”

“唉，那差事倒還可以，不錯的。”

“那究竟為什麼？”他搖了搖頭。

“大多數在本生活過的人一旦離開本都懷着複雜的心情。在好多方面，本是一個了不起的民族。他們勤勞、聰，又富有幽默。他們具有真正的羣體意識。同時，他們也是地球上極端的種族主義民族。這也是為什麼他們總是指控別人是種族主義分子。他們懷有極深的歧視心理，而且認為別人也都必然如此。在本生活了沒多長時間，我周圍的一些事就使我到厭倦。晚上，當本女人看到我朝她們走去，她們便走到街的另一側；當我坐地鐵時，常常發現最後兩隻空座位就在我座位的兩側；空中小姐問本旅客是否願意坐在一位外國人身邊，她們以為我聽不懂她們説什麼，因為他們講的是語；他們的排外情緒，別有用心地擺出一副恩主的模樣，在背後亂開玩笑；所有這一切…我厭倦透頂。我放棄了那兒的一切。”

“聽你的口氣，你好像並不真正喜歡他們。”

“不，”康納説“我喜歡他們，非常喜歡他們。可我不是本人，而他們又永遠沒讓我忘記這一點。”他又嘆了一口氣。

“我有許多本朋友，他們都在美國工作。他們也很難、文化的差異使雙方都受害。他們也有自己是外國人的覺。美國人也不願跟他們坐在一塊兒。但我的朋友總要我記住，他們首先是人，然後才是本人。不幸的是，在我的經歷中事實卻常常並非如此。”

“你是説，他們首先是本人。”他聳了聳肩。

“一家人總是一家人。”隨後，我們徑直往前開車，彼此沒再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