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下班的時間，紐約正逢颶風侵襲。電視台數小時前便已不斷警告人們待在屋內不要出門。路邊攤也乘勢賣傘，發了一筆小財；但在強風的吹襲之下，即使有傘也無用武之地，連最耐得住氣候驟變的紐約客也得找躲避的地方。

除了麥斯。

麥斯步履沉重地走在街上，無視於周遭的危險。他風而行，頭髮被吹得豎立起來，雨水打在頭上、臉上。

麥斯心懷極大的愧疚，他彷彿身處煉獄，責備自己的判斷怎麼錯得那麼離譜？

他耳邊響起一個嗄的聲音。

“先生，你全身濕透了，而且待在外面會受傷的，趕快找個地方躲躲。”麥斯還是繼續向前行。

警察先生大吼一聲想喚醒他，甚至抓住他的手臂。

“老天！我認識你！”他趕緊掛電話給調度員。

“隊長説讓他離開街道。他幫隊長的弟弟介紹了一份工作，隊長欠他一份人情，所以你不準半個字，否則有你好看的。”警官陪着麥斯等車子到。

“上哪兒去？”動得麥斯報了美琪而非自己的住址。

美琪打開門縫聽到警官説他把高參議員帶來時，她的眼中還閃着怒意。

“為什麼帶來這裏？”她怒道。等到凝神一看麥斯，再惡毒的話也説不出口了。渾身濕透的他靜靜地站着，眼神呆滯。

“對不起，莫小姐。高參議員要求來你府上。他的舉止很怪異，也許該送到醫院檢查一下。看看您是要留下他還是——”帶他走，她想叫。

“沒關係，我待會兒送他回去。進來吧，麥斯。”她像領小孩般領他進門，身上的水滴在她昂貴的波斯地毯上。她帶他坐到最近的椅子上。他渾身發抖，嘴發紫，牙齒打戰，美琪掉他的鞋襪，他的腳都凍僵了。等一會兒再問問題，避免他得肺炎才是當務之急。

指示證明毫無用處，麥斯不是不願意就是不能動，他像行屍走般呆坐在那裏。她想要一巴掌打醒他，但又不忍心傷害他，這才咒罵自己沒有堅持讓那名警官留下來幫忙，難道那個男人看不出她本拖不動麥斯？她笨手笨腳地終於掉濕透的外套，沮喪、害怕的淚水盈滿眼眶。

她口出穢言。

“***，幫幫我的忙，別像個木偶般坐在那裏！”但他依然文風不動，嚇壞她了。她撕開他的襯衫，跑去拿巾。一條巾包住他的頭，浴巾則包住他的身體。

“暖氣。”她拿來吹風機吹乾他的頭髮和雙腳，使他恢復一點血，然後衝回廚房燒開水泡茶，再到卧室拿他留在這裏的衣服。

“麥斯，站起來，穿上這個。”她用力搖他，不停大聲地喊他起來穿衣服。

在她不停的命令下，他開始有了反應。他眨眨眼，像個機器人一般站起來。她拉開他褲子的拉鍊，幫他下。幾秒鐘後，總算幫他穿上浴袍。她接着抓住他的手和剩下的巾往廚房走去，把他安置在她踢到爐子旁的椅子上，打開爐子及爐門，讓更多熱氣充斥室內，然後再用吹風機吹他的腳。

昨天她曾計劃要毀掉他，即使艾維乞求她也一樣。她只是將所有的怒氣和沮喪全都出在艾維的身上，但她也清楚自己永遠不會真正採取行動，她痛恨自己的心意如此軟弱；但現在，她照顧着弱稚如孩童般的麥斯，懊惱居然有人給了麥斯重重的一擊。

她一隻手扶住他的下巴，另一隻手把茶灌進他的口中。

“喝下熱茶。”麥斯顫抖起來。影像再度清晰地浮現他的腦海。貝拉的電話，莉莉…

“哦，老天！”他自心靈深處發出哭喊，美琪及時接住即將掉落的杯子。

“麥斯，求求你，”她叫道。

“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他看着她的臉，無言以對。美琪濛的雙眼——她也受到傷害。他用雙手捧住她的臉。

“你不相信我愛你，而莉莉也不相信我夠愛她。老天，一切的錯誤。”他埋首哭丁起來。

“我以為我夠堅強。”他説，壓抑住自己的絕望，試着使自己平靜一點。

“不再有謊言了，美琪，我要告訴你實話，這是你應得的。”美琪恐慌起來。她還能承受多少？背叛的傷口重新疼痛起來。

“我錯了，你不欠我什麼。”他懊悔自己造成的傷痛，抬頭望着她詢問的眼神，決心試圖挽回。他嚴肅地説:“啊，美琪，我的美琪，我已經失去你了。在我接到歐貝拉的電話前，我本不知道莉莉拋下我和莎蘭的真正原因，所以必須説謊以保護我的孩子…”麥斯以挾帶絕望、沮喪和憤怒的破碎聲音敍述他的故事，談到莉莉帶着莎曼離開後他的氣憤、無助，談到莉莉威脅要自殺，以及他母親和兩個孩子見面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