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妻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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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仿古紅木雕花落地鍾時針指向12，鍾錘敲出十二下低沉的擊鳴響聲。

躺在沙發上睡着的程雪驚醒地睜大一雙眼睛，搭在額頭上的手竟然摸出一手冷汗。

她剛剛不是在看電視嗎？怎麼會睡着了？程雪坐起身拿了張紙巾擦汗，她看的電視劇早已播出完畢。

一邊的落地鍾清晰地指向12。她扶着額頭坐起身，頭腦傳來一陣陣尖鋭的疼痛，而且全身乏力，她猜想自己是受涼了。

關上電視，客廳頓時一片寂靜，除了她略微沉重的呼聲。程雪撐着身子緩慢地上樓去。她在樓下睡着而且這麼晚沒回房，李文浩也沒發現自己的老婆不在嗎？程雪的內心委屈無比。才短短几個月，他們十多年的夫情就像暴風雪過境般冰冷、窒息。

讓她怎麼接受…李文浩最近對她的漠不關心越來越嚴重，她這些年為李家做的哪樣不盡心盡力，除了沒給李家生個兒子…

腳步一頓，程雪為剛剛抓住的線索震驚。對，無子！以往的甜言語是過期了吧，什麼有一個就可以，什麼將嬌嬌培養優秀就滿足的。都是鬼話。現在老婆不再年輕了，男人在外面找個年輕小姑娘除了嚐鮮還可以給他生個兒子，是這樣嗎？

程雪頓覺渾身冰涼，緊繃的神經拉扯出更強的痛。她彎下身抵着房門壓抑地等待疼痛過去。

片刻過去，頂着一身冷汗的程雪才恢復力氣擰開房門。房間內很安靜，不用開燈也覺到房內空無一人。

程雪癱軟在牀上，此時她是有些累了。過度的神緊繃和憂思鬱結導致程雪身體出現明顯的病狀，不知不覺間侵蝕到她的生活中。

“叮。”牀頭小桌上手機的短信提醒聲。黑暗中程雪摸索到手機，解鎖屏幕，點開短信。

數條都是來自小雨的短信。

“程姐，你最近很忙嗎？”自那天在車裏的放蕩之後，程雪發現每回都逃不過小男生的誘惑，下定決心要挽回李文浩的心，自己再也沒有和小雨聯繫。

一直到今天，小雨依舊每天給自己發短信…她的心似乎被什麼燙到，連冰冷的身體也不再那麼僵硬。

下一條是問她為何不回答，是不是已經睡着了。最後發來兩個字:晚安。隔着短信她能受到小男生的關心和話語裏的不安。

只是此刻，煩亂的思緒和尖鋭的頭疼讓程雪無暇顧及。程雪放下手機，深深呼了一口氣。

小雨、李文浩…無子…為清晨增添活力的陽光從窗簾的隙縫處照進來，拂在女人憔悴的臉上。

程雪背過身去，慢慢恢復意識，才起牀。經過一晚休息，身體的冒症狀已經有所減輕，沒有繼續冒冷汗與乏力。

程雪了太陽，只是這頭疼的病依舊在。洗漱完，程雪下樓準備早餐。從二樓樓梯往下探，一樓十分安靜，整個家似乎就她一人。

她走回房間拿起手機看看時間，中午十二點！昨晚上的不適導致了生理鐘不靈光麼，她苦笑起來。

更苦的是家裏那兩個人也沒發現她的不對勁，對自己就這樣不聞不問。

放下手機，下樓準備早餐。今天阿姨請假，家裏的清潔需要程雪稍微整理一下。

家裏的工作量並不大，洗碗，塵，再把垃圾收集倒掉。程雪沒什麼胃口，簡單吃了些早餐後，開始整理。過半小時，一樓就整理好，程雪往二樓開始整理。

李嬌的房間，程雪沒進去，在她眼中，李嬌這年紀早就該獨立，孩子獨立就是要多做事，少惹麻煩。

所以，程雪沒有一絲猶豫直接略過李嬌的房間。她現在的注意力全在書房。擰開書房門鎖，幸而李文浩沒鎖上。

裏面書房的落地窗半開，拉開的窗簾，和煦的陽光中瀰漫着一股清淡雅緻的書香。

程雪心思複雜地打量着書房四周，李文浩就是寧願呆在這裏也不回房。

將書桌上的文件擺放整齊，擦了擦桌子，簡單塵過後。程雪拿起角落的垃圾桶打算封起垃圾袋。

乾淨俐落的動作卻停住了。程雪看着垃圾桶裏的一張張明顯使用過的紙巾發愣，眼神由狐疑變到不可置信。

有經驗的都知道，哪種情況會讓一個男人用這麼多的紙巾…那一團紙巾似乎捏住程雪的心，把她的血止住，漸漸的令她四肢僵硬冰冷。

“砰。”剛拿起的垃圾桶跌回原地。程雪站起來，扶着牆壁逃走般跑出書房。難道李文浩把那個狐狸帶回家了？

…

不，不會，不然她也不會不知道。

那就説明，李文浩寧願自己解決也不願碰她？無論哪個猜測，程雪都不能接受，無論李文浩哪個選擇，都説明着她的失敗…

程雪靠在牆上，亂糟糟地想着，心裏卻有一種直覺，直覺她還漏掉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