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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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剎託悶不吭聲,對包打聽口中的消息不大興趣。
“據説關紅綾已經和『飛雲山莊』的『玉面郎君』訂了親,也就是説,你要面對的棘手敵人又多了一個。”
“飛雲山莊”以卓越的劍術聞名江湖,“玉面郎君”白君豪是莊主的長子,雷剎託得罪關紅綾就等於得罪了整個“飛雲山莊”包打聽光是想像與“關家堡”及“飛雲山莊”同時為敵便腳底發冷,深深同情起不懂廣結善緣的雷剎託。
“『玉面郎君』?這稱號還真像個娘兒們,他不會也長得像個娘兒們吧?”
“玉面郎君”四個字引起雷剎託的興趣,他無法想像一個大男人會擁有如此嬌弱的稱號,如果他被人叫做“玉面郎君”會乾脆一刀抹斷自個兒的脖子,免得到處丟人現眼。
眾人聽見雷剎託指稱“玉面郎君”的稱號像個娘兒們,差點將口中的酒水噴出。倘若風采翩翩的“玉面郎君”聽聞雷剎託這麼説他,肯定會比關紅綾還要痛恨雷剎託。
“那『玉面郎君』貌比潘安,所以才會被稱為『玉面郎君』,並不是長得像娘兒們。”包打聽忍着笑説明“玉面郎君”稱號的緣由。
“潘安?誰?”雷剎託蹙眉,不懂他們明明在説那個像娘兒們的“玉面郎君”怎麼又會冒出個叫潘安的人來?
雷剎託不曉得潘安是何等人物,教在一旁竊聽的眾人忍俊不,有的為了忍住到口的笑聲,咳個不停,有的則掩
顫抖着肩膀憋笑。
嘖嘖!這雷剎託果真是來自關外的蠻子,沒受到半點中原文化薰陶,才會連潘安的大名都不曾聽聞過哪!
“那潘安是指樣貌長得非常瀟灑俊逸的男子,已經作古了。”包打聽不敢當面嘲笑雷剎託連潘安是誰都不知道,連忙作解釋。
“嗝就嗝
,説啥作古?也就是説,老子剛剛説的沒錯,那『玉面郎君』就長得像個娘兒們!”雷剎託
聲
氣地説,更加肯定“玉面郎君”就是個和娘兒們沒兩樣的軟弱男人。
“是,是嗝。總而言之,若『玉面郎君』為關紅綾出頭,就等於整個『飛雲山莊』都會和你過不去,你最好小心為上。”包打聽本來想要做更多解釋,但料想他説得再多,恐怕雷剎託也不懂,因此就順了雷剎託的意,讓“玉面郎君”委屈點,成為像個娘兒們的男人。
“這倒有趣了,老子為何要小心為上?要老子説,真正需要小心的人該是那個『玉面郎君』,畢竟關紅綾那女人又嗆又辣,碰到人不是喊打就是喊殺,誰娶她誰倒黴,老子還真同情那個『玉面郎君』啊!”雷剎託語帶譏嘲,腦海中卻又不經意地浮現出關紅綾那張明豔動人的臉龐。
“…”那是因為你搶了關紅綾的珠釵,她見到你才會不是喊打就是喊殺啊!包打聽將到口的話硬生生地下。
“她可是江湖上人稱『北紅綾,南若兮』的關紅綾,她的美貌天下皆知,雖然脾氣有點…悍,但『玉面郎君』能娶個像她那樣的大美人為,也算是祖上積德,不是嗎?”包打聽想了想,覺得有必要讓雷剎託知道,關紅綾為人稱頌的過人美貌足以彌補
情上的不足,總的來説,“玉面郎君”該是令人稱羨而非同情的。
“説不定『玉面郎君』未娶她為之前是這般想,娶了她之後,便承受不住她又嗆又辣的
情,要終
悔恨不已啊!”雷剎託愜意地説着風涼話,想到她的潑辣,不
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呃…那『玉面郎君』是否會終悔恨,我就不得而知了。”包打聽搔了搔頭,還沒發生的事,他可不敢像雷剎託那樣説得篤定。
“總之,不管是姓關的或是什麼山莊那個勞什子的『玉面郎君』要找老子麻煩,老子都不放在眼裏,他們要來就儘管來吧!”雷剎託滿不在乎,繼續大口吃,大口喝酒。
包打聽搖了搖頭,這雷剎託未免對自己的武功太有自信,才敢在此大放厥詞,他相信待雷剎託命在弦上時,肯定會為今的狂放悔不當初。
雷剎託對關紅綾的評論與對“玉面郎君”的同情皆清楚地傳達進眾人耳裏了,每個人不默默在心中記下雷剎託今
於“悦來客棧”所説的狂妄言詞,以便
後對他人重述。
嘿嘿,看來江湖上又會因雷剎託的桀驁不馴而鬧騰好一陣子,實在有趣啊!
三個月後新疆碩大的陽懸天上,炙熱的
光照
在大地上,偶爾拂面而過的微風,挾帶着凝窒悶熱的氣息,在
陽烘烤下,不論是人或牲畜,皆只想懶洋洋地躺下來,以求度過這足以將皮
烤
的高熱。
陽底下,有一座倚傍在泉水旁、名為“札勒泰”的綠洲小鎮,説是小鎮,也不過是僅有幾間以土蓋的平頂小屋所構成的。幾間小土屋包含客棧、馬販、及販賣馬羊
的
販和供往來商販歇腳採買所需物品的雜貨商。
金燦光亮的陽光下放眼望去,只見泉水四周長着青翠的綠草,一匹黑的駿馬正悠閒地在泉水邊吃草喝水,前後不見行走商旅,看顧商鋪的商販已無聊地邊趕蒼蠅、邊打瞌睡了。
在中原玩夠了的雷剎託回到關外,一派悠閒地坐在客棧中喝他的馬**,吃着以牛油炸麪糰做成的包爾沙克。
“雷剎託,漢人大多狡詐多端,你窩在一羣狡詐的漢人中間近三年,怎麼受得了?”小客棧老闆阿克詢問道。他們哈薩克人皆是誠實、不會背叛朋友的血
漢子,但阿
克見過許多往來經過的漢人商販們,為了利益而心存歹意,陷害他人的亦不在少數,所以阿
克對漢人一直沒啥好
。
“漢人老巨猾,可不表示我就要蠢得上當是不?漢人惡,老子比他們更惡!阿
克你説,這下子誰比較怕誰?”雷剎託咧嘴一笑,大方承認他在中原可不是善良好欺之輩,漢人想動他,還得先掂掂自己的斤兩。
雷剎託死去的父親是哈薩克鐵勒吾部族的勇士,母親則為漢人女子,他在外貌上承襲了父親的濃眉、大眼、獷、狂野,
情豪邁、不拘小節、隨心所
,反倒是母親那邊除了血緣外,便無其他相似了。
哈薩克人傾向於和同樣為哈薩克人,卻不同部族的人聯姻,但絕不與漢人通婚,可是雷剎託的父親昔凱·塔希爾卻違反了自古以來的規定,不顧族人阻攔,硬是要娶漢人女子為,最後被逐出鐵勒吾族,帶着
子、稚兒在草原上過着遊牧的生活。
雷剎託生於斯,長於斯,真切地認為自己是哈薩克人,卻因骨子裏的血有一半不屬於哈薩克人,因此絕大多數的哈薩克人皆認為他不是正統的哈薩克人,是以父親的族人容不下他;偏偏漢人光看到他湛藍的雙眸,就認定他來自異族,亦排斥他。
案親在一次外出時,受到野獸羣襲擊死去,之後母親便帶着他和漢人一塊兒生活,直到他八歲那年,母親貧病死去後,漢人立即將他這個他們口中的小雜種給驅離。
雷剎託不上不下,既不是哈薩克人,也不是漢人,兩個種族的人卻都有志一同地不願接受他。
本以為他會葬身在荒漠中,成為禿鷹與猛獸的腹中物,結果他運氣好,在飢腸轆轆、奄奄一息地倒在大漠時,正好遇上野遊的師父將他撿了回去,不僅救回他的小命,還傳授他高深武藝。
及長後,雷剎託盡得師父真傳,足以保護自己,不再當個任人宰割的可憐蟲,他也多次運用所學到的武藝在大漠各部族都會出現的賽會上與各族勇士公平競爭,取得勝利。他的嶄頭角使得部分鐵勒吾部族的族人不再拒他於千里之外,他也多次出手幫助其他需要協助的哈薩克部族人,贏得了他人的尊敬,自此後,各部族再也沒有人膽敢嘲笑他是小雜種了。
“哈哈哈,這話説得太好了!你可是咱們哈薩克的勇士,豈會敗在漢人手中?”阿克雙手
,仰頭大笑。
阿克笑語未歇,耳畔忽地傳來隆隆馬蹄聲。
“這人不畏當頭火熱的陽,這般急如星火地趕着路,一定是為了很重要的事。”阿
克好奇地走出去一探究竟。
雷剎託一點兒都不好奇來者何人,他對阿克擺擺手,率
地弓起右手食指,在桌面上敲打,嘴裏則輕鬆地哼着草原歌謠。
阿克站在門邊遙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團火紅,明豔紅衫包裹着一名騎在白馬上的年輕姑娘,當年輕姑娘騎着白馬益發接近,阿
克的嘴巴也因她絕豔的容顏而張大。
“怪怪,我在這裏開客棧十來年,可還不曾見過這麼標緻的姑娘呢!”阿克情不自
地將目光牢牢盯在絕豔女子身上。
“標緻的姑娘?”本來正在自娛哼着歌謠的雷剎託聽見阿克的驚歎,挑了挑眉。
“她美得就像是一團火,能直接燒上男人的心頭。雷剎託,我敢説你一定不曾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阿克用力對雷剎託招手,要他趕快過來看看人間絕
。
“誰説我不曾見過漂亮的姑娘?在中原,我可是看過不少和咱們哈薩克人不同美法的漂亮姑娘,單單是你説的美得像團火、直接燒上男人心頭的漂亮姑娘,我就見過一個。”雷剎託沒好奇到立刻前去察看阿克口中如火般的美人究竟是怎麼個美法,心頭卻因阿
克的形容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與他數次
手,總是氣急敗壞的關紅綾。
必紅綾就是美得像團火的大美人,連“花滿樓”的頭牌柳詩詩都遠遠及不上她。或許正因為關紅綾美得太耀眼,讓柳詩詩滿懷妒意,所以才會央求他去盜取必紅綾發上的珠釵吧?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可怕。
見識到關紅綾的第一眼時,她的美貌便狠狠撞擊進他眸底,他不得不承認她實在驚為天人,莫怪會招來柳詩詩的妒意,但她的脾氣也和她的容貌同樣令人印象深刻。
她追,他跑,鬧得滿城風雨,於是乎,江湖上每個人都知道了這事兒,將這件事當成茶餘飯後的趣事。
一想到關紅綾的潑辣,雷剎託就忍不住咧一笑。
阿克痴然望着騎着白馬直奔到他跟前的絕美女子。
“掌櫃的,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雷剎託的藍眼年輕男子?”如火焰般炫目的關紅綾勒馬停步,開口詢問。
雷剎託搶奪她的珠釵,羞辱她在先,已經讓她對他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扒他的皮了,結果他不僅不懂得何為收斂,竟然又在“悦來客棧”大放厥詞,狂妄地指稱“玉面郎君”若娶她為將會倒八輩子楣。
自小因父親的疼愛,與眾人對父親的畏懼、敬重,向來沒有人敢對她口出狂言,也沒有人敢奚落她,語帶譏諷,甚至是當面羞辱她,獨獨雷剎託這個蠻子一出現,便三番兩次地折辱她,讓她淪為眾人的笑柄,驕傲如她怎堪受得了這委屈?
雷剎託囂張的言詞傳到她耳中,簡直是火上加油,教她火冒三丈,於是氣得直接提鞭到處找人,非得找出人,爛他一身皮不可。
怒火中燒的她四處找人打聽,後來才知道他出關了,她立即毫不遲疑地追出關,一路打聽尋找,就是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坐在客棧裏的雷剎託剛聽見外頭那道悉中挾帶着怒焰的女子嗓音,立即被嘴裏的馬**給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