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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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生?”闕掠影有些沒好氣地看着眼前兩對一模一樣無辜盯着她的眼眸,頷首。

“小傢伙想回家嗎?”浮扁眼眸半垂,瞧着又鑽進他懷中的小九尾狐。莫怪在蒼一早往無相山莊別苑去時,她會以無相老頭情況穩定為由,提議到續情峯底採葯。

小九尾狐偏首,瞅着浮扁好一會兒,撒嬌地叫了聲,鑽進他衣中。

啊扁笑着拍拍牠“你知道該往哪兒走嗎?”闕掠彭搖首“不知,只是依狐兒的習,母狐不會讓甫能離的小狐離太遠。”她邊説邊開濃密的樹叢,依着記憶,往發現浮扁的湖畔走去;湖的另一邊是更濃密的茂林,或許會有斬獲。

“是嗎?”他與小傢伙的傷已痊癒,她和蒼沒理由在棲雲山繼續住下…將小九尾狐送回巢後,接下來就是他了吧,浮扁含諷地笑着。

好夢終究會醒,終於到曲終人散的時刻了嗎?

他撫着小九尾狐的手勢極其輕柔,很難想象有無數的生命喪生在那雙温柔大手下,闕掠影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翠眸“你捨不得?”知道她所指,浮扁出柔和的表情。

“嗯,牠是和我相處時間最長的小傢伙。”

“你沒養過寵物?”瞧他寵小九尾狐就像個寵孩子的老爹,覺他是個極愛護小動物的人,牠能在短時間內康復,他功不可沒。

“為什麼?”啊扁出苦笑。這該怎麼説,在落街頭的他被少主撿回“魈一門”後,他就沒了平常人所擁有的自由…擁有心愛之物的自由,任何讓他有眷戀的物品,半件都無法留下。久而久之,他的生命中,只剩下訓練、任務和忠誠,他以為他早已喪失的柔情、愛憐,卻在遇上這名女子時,開始復甦、萌芽。

他看向她,反問:“難道你就捨得?”在他直率的目光下,闕掠影頓了下,才面無表情道:“緣分已盡,沒什麼好捨不得。”

“為什麼不説離開棲雲山,如無相猛之輩的人多如過江之鯽,正因你深知人的貪婪,若讓小傢伙繼續跟着會有生命危險,所以你不得不放手呢?”她對小傢伙的疼寵可不比他少,凡事淡然的她,只有在面對牠時,她的眼中才有暖意。

“沒有什麼好説的。”她本不該將牠帶出續情峯,若不是浮扁生命垂危,若不是當已暗仍未見母狐,她是萬萬不會讓小九尾狐跟在身邊的。

啊扁堅決地咬着話題不放。

“你為何不為牠取名?”

“不為什麼。”她停下步子,瞇細一雙明眸。

“你在審問我?”他扣住她的柔荑,微一使勁將她擒入懷中,彎下身,在她耳畔輕喃:“因為你害怕,取了名字就等於有了情,你害怕分離,所以讓自己先舍下,不是嗎?”

“無聊!”他的氣息拂在她的頸項,帶來某種不知名的燥熱,她昂首與他對視,冷冷開口“放開。”啊扁如她所願地放手,賴皮一笑,雙手大張,再度將她緊鎖在懷,蝶似地吻住她的耳垂,低笑。

“你怕嗎?”被兩人貼合的身子擠得難受的小九尾狐探首抱怨地叫了聲,一骨碌地躍下地,瞧見兩人的模樣,牠挑了個好位置,很是好奇地細細端詳。

推不開也震不開他,闕掠影寒聲問:“怕什麼?”

“怕身邊的人如你的親人一般丟下你,所以,你寧願在被舍下前先離開。”他熾熱的移到她的頸項,印下了一連串的細吻。

“膽、小、鬼!”闕掠影渾身一震,忍無可忍地揚掌運勁將他拍開,向來淡然的芙顏上有着紅雲及憤怒。

“你還説你不知道?騙子。”他明明還記得兩人的初遇。

“膽小表和騙子?”他呵呵直笑。

“咱們半斤八兩。”

“挖人瘡疤很愉快嗎?”她恨恨地瞪着他嘻笑的俊臉,與他的笑意相反,那雙透視人心的翠眸卻是無比認真,連蒼都不曉的多年心事被他毫不留情的攤開,收藏太久的脆弱遭他挖出,瑩眸違背意識地淌下一滴滴珠淚,她胡亂地抹去,忍不住顫抖,低叫;“恩情已償,滾!”啊、啊,竟把她惹哭了!小九尾狐着急地繞着闕掠影打轉,責怪地看向他。

啊扁沒轍地搔搔頭,撕下袖子的一角,遞過去。

“別哭嘛,我不是有意哭你的,我只是…希望你別被過去所纏;別凡事都不在乎,能夠更貪心一些。”望着眼前墨綠的碎布,十年前的時光好似倒回到她眼前,闕掠影靜靜瞅着他有些無措的俊臉,聲如蚊蚋“世上有我也好,無我也好,沒有人在乎。”

“啊?”她是這麼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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