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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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影搖曳,南風送,陸少康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陽光異常眩目,他張開眼睛,勉力撐起身體,才發現自己漂到了一個海灘上。

陸少康慢慢想起了先前發生的事情,微一調息,發現氣息順暢,並沒有什麼大礙。原來水母的毒雖然強烈,但是並不持久,通常到醫院打一針就可以痊癒,就算不治療,兩、三天之內也會隨着人體的新陳代謝而排除。陸少康在海上漂了一天一夜,他的內力又強勁,這點毒素自然難不倒他。

陸少康左顧右盼,看見海灘上空無一人,只有遠處的岩石上坐着一個釣客,正在獨自垂釣。於是陸少康對着那名釣客猛力揮手,並且大聲叫着:“喂!

大叔,請問這裏是什麼地方?附近有沒有車站或是機場?”陸少康叫了幾聲,但是那名釣客不知道是聽不懂陸少康所説的話,還是耳朵有問題,竟然對陸少康不理不睬。陸少康覺得沒趣,便逕自走上陸地,打算找個比較熱鬧的地方,再慢慢向人問路。

陸少康不斷向前走,走到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才停下來,放眼望去,整個人不愣住了。

原來陸少康站在高處看清楚了四面八方的情況,才發現這裏竟然是一個面積十分狹小的孤島,從他所站的位置,就可以將整個小島的地形一覽無遺。

陸少康大約估算了一下,整個小島的直徑不會超過三百公尺,島上只長了一些稀稀落落的椰子樹,還有一些矮灌木叢,除了少數幾隻海鳥和那名釣客之外,完全沒有其他動物或人煙。而小島的四周是汪洋一片,放眼望去,本看不到任何陸地。

陸少康又向那名釣客所在的位置看去,也看不到附近有小船之類的通工具,不十分納悶,不知道那名釣客是怎麼來去這座小島的?心想:“難道他也是漂到這裏來的?”雖然那名釣客先前不理會陸少康,但是島上既然沒有其他的人,陸少康也只好硬着頭皮再去找他,想先問清楚狀況再説。

陸少康慢慢走近那名釣客,走到附近,才看清楚那是一名年約五十多歲的老人,戴着斗笠,穿着雨衣和膠鞋,手持一很長的釣竿,正在專心垂釣,對陸少康的到來依舊是漠不關心的模樣。

陸少康站在他身邊,很客氣地行了一個禮,問道:“老伯您好,請問您知道要怎麼離開這個小島嗎?”那老釣客仍然不答話,陸少康以為他真的是個聾子,使用更大的聲音,加上比手畫腳地問道:“老伯伯,您聽得到我説話嗎?”話剛説完,陸少康便覺得耳畔勁風疾響,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快速向他飛來。陸少康雖然身手捷,立刻施展本門輕功猛然一閃,但還是聽見“啪”的一聲,臉頰上頓時到火辣辣的,起了一條細細的血痕。

陸少康雖然沒有避開這一擊,但畢竟也算是個高手,忙亂之間,還是看清楚了攻擊他的東西,竟然是那老釣客的釣絲。只是陸少康並沒有看見那老釣客出手,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便用一輕飄飄的尼龍線傷了他,不大為駭然,立即匆匆後退三步,擺出警戒的架式。

那老釣客則是“咦”的一聲,稍稍偏過頭來,看了陸少康一眼,陸少康心裏撲通一跳,就又聽見勁風劈空而來的聲音。只是陸少康這次已經有了準備,聽清楚釣絲襲來的方位,隨手從地上抓起一枯樹枝,施展嘯天劍法一挑一閃,便只被釣絲在額頭上輕輕帶了一下,並沒有再受傷。

陸少康心中暗叫一聲:“好險!”但是還沒有站定,釣絲又快絕無倫地再次進攻。陸少康知道今天遇上了強敵,不拿出全部功力恐怕難以全身而退,於是只好將天淵劍法使得虎虎生風,如臨大敵般地和那條釣絲對打了起來。

那釣絲雖然輕,但是老釣客的內力顯然極強,控制釣絲的手法也十分純,因此釣絲舞動起來,也像是一柄利劍一樣,不僅力道十足,兼且攻守有據。

就這樣,雙方打了幾十個回合,剛開始的時候,陸少康還覺得那釣絲的打法和自己的天淵劍法旗鼓相當,甚至有幾分相似,因此勉強可以應付。但是到了後來,那釣絲上的變化愈來愈多,愈來愈無法捉摸,陸少康漸漸不敵,又過了沒有多久,陸少康身上好幾個地方便都掛了彩。

陸少康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只好將枯樹枝扔掉,施展出新學來的無極拳法,重新和那釣絲對陣起來。

就這樣,雙方又打了幾十個回合,這套用電腦合成的無極拳法果然威力十足,陸少康學成之後,還是第一次正式用來和人對打,面對用嘯天劍法打不過的敵人,用這套無極拳法竟然鬥了個不分勝負,那釣絲既攻不進來,陸少康也攻不過去。

雙方你來我往地打了半天,那釣絲終於“咻”的一聲,縮了回去,又平靜地落到了海面上。

陸少康整理一下急促的氣息,心中驚疑不定,不知道那老釣客究竟是什麼意思,不明不白地劈頭就打,打完了,又像什麼事情那沒有發生一樣,繼續釣魚。

陸少康想了一想,決定問清楚再説,於是向前幾步,走到老釣客身邊,仍然十分客氣地道:“晚輩南海派谷書文,不知道有前輩高人在這裏,如果有打擾的地方,還請您原諒。”那老釣客頭也不回,聲音沉穩地道:“嗯,你的功夫不錯,只可惜年紀輕輕,卻去當什麼白衣門的狗爪子,可惜啊,可惜。”陸少康聽師父魯九琦和師伯邵光毅説過,在他面前殺死自己的母親的,就是白衣門的人,雖然師父和師伯已經當場將兇手擊斃,替他報了仇,但是陸少康忽然聽到有人提起白衣門,心中仍然是動不已,氣血上湧,忿忿地道:“白衣門?您誤會了,我不是白衣門的人,而且,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是被白衣門的人殺死的。”老釣客瞄了陸少康一眼,冷冷一笑道:“你畢竟還年輕,説起謊話來臉紅氣,想騙我老人家,道行還不夠。”陸少康怒道:“我臉紅氣是因為心情動,況且我們本不認識,有什麼必要騙你?”老釣客仍然面無表情,説道:“你年紀不大,武功就已經到了這種火候,在白衣門裏,擔任的至少是個什麼分舵主的職位吧?你説説看,白自在那老賊派你來這裏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答應了你什麼好處?是錢?女人?還是更高的職位?”陸少康心想:“這老頭子簡直不可理喻,和他這麼糾纏下去,看來也不會有什麼幫助。”於是説道:“我是被人陷害,因為意外才漂到這個小島,現在我只想快點離開,信不信是你家的事。”説着,便要轉身離開,另外去想辦法。

老釣客“哼”了一聲:“先來硬的不成,現在又用苦計。漂?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印度洋上有成千上萬個小島你不去漂,卻偏偏漂到這裏來,騙鬼!”陸少康不想再辯,默默地走開,那老釣客大聲笑道:“你知道你的馬腳在哪裏嗎?”陸少康不理會他,老釣客卻繼續道:“你偷學了兩、三招別腳的天淵劍法,就想冒充南海派的人來騙我,可是天淵劍法哪有這麼古怪差勁?還不是被我幾招就打敗,你使出自己的本門拳法應付嗎?”陸少康聽見老釣客侮辱自己師門,再也忍不住,便轉身道:“我的劍法打不過你,是我自己學藝不,不是我南海派的劍法不妤。至於我後來用的拳法,是找岳父家的拳法,不是我的本門武功。”老釣客假意讚賞道:“不錯,不錯,裝得愈來愈像了,你該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我老人家是誰吧?”陸少康道:“我並不想知道您是誰,不過説實話,我還真的不知道。”老釣客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説,你知道也罷,不知道也好,反正就算我死了,你也別想從我這裏拿到任何東西。”陸少康搖搖頭,逕自走開,到小島的另一面找到幾棵椰子樹,設法砍倒了,想造一個木筏,以便離開這個小島。而那名老釣客也不再理會陸少康,依然自顧自釣着魚。

陸少康一天天不斷忙碌着,餓了就摘些野果充飢,或者用樹枝作成的魚叉叉些魚烤了吃,困了就席地而眠,三天過去,終於做成一個簡陋的木筏。

這期間,他也偶爾會走到老釣客那邊,在遠處注意一下他在做些什麼,但是隻見他不論夜,從來都沒有變換過坐在岸邊釣魚的姿勢,壯子餓了,只是吃他釣上來的生魚,該睡覺了,也是這麼坐着睡。

陸少康甚至懷疑他是不是肢體有些殘缺,以致行動不便,有一次,基於同情心,便拿了一條烤好的魚去放在他身邊,但是老釣客只是冷哼了一聲,動也不動一下,似乎並不領情,於是陸少康便沒有再理他。

木筏做好了,隔天早上,陸少康興奮地順着海,將木推進海里,撐着木篙,讓椰子葉編成的簡易風帆着海風,緩緩駛離小島。他雖然不知道洋和海風會把他帶去哪裏,不過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就會全力以赴。

但是木筏才前進了幾百公尺,陸少康便覺得有些不對勁,船身開始搖晃不定,綁住椰子樹幹的藤蔓也開始鬆,又過了沒有多久,風帆倒塌,整艘木筏逐漸解體,終於散開成了一些彼此毫不相干的木頭和樹葉。而這時的陸少康,也落進了水裏。

陸少康心中十分沮喪,眼看自己辛苦了三天的成果付諸水,離開無望,只好暗自了一口氣,努力往小島的方向游回。

遊了將近十分鐘,陸少康終於又踏上了小島的土地,他休息了一下,正在檢討自己所做的木筏的缺失,打算再建造一艘更堅固的木筏,卻聽見遠處傳來了那老釣客的聲音,似乎在咒罵什麼人。

於是陸少康快步走向老釣客所在的小島的另一邊。到了目力可及的地方,陸少康遠遠看見老釣客身邊竟然站着五、六個彪形大漢,其中帶頭的一名身穿袈裟,是個和尚,看架式和動作,便知道武功不弱。

陸少康自從吃過一次白天明的虧之後,行事已經變得比較謹慎,於是立刻運功放輕腳步,慢慢靠近,在離那些人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伏在一顆大石頭後面,打算先看看情形再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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