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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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穿過天井,看到巢湖蒙叟停在殿前石階人門處又發現了四具屍體,同佯是四個青衣女子,四柄長劍都已手,落在她們屍體不遠。

巢湖蒙叟自然都已驗看過了,這四個人兩個傷在口上部,依然是“天龍爪”兩個則是被利器割斷咽候,無疑是傷在陰世秀才文中秀摺扇之下。(文中秀的捂扇,打開來扇面鋒利如刀)這一情形,就是中間這一路潛龍於千里和文中秀兩人剛跨上殿門,就遇上這四個青衣女子,對方長劍堪堪出鞘,這四人就這樣倒在大殿入口處的。”巢湖蒙叟看得連連頓腳,氣怒的道:“這兩人簡直瘋了!”第三進是一個清幽的客廳,小天井兩邊是兩排花架,架上放着幾十盆盆景,現在兩排花架前面(也就是小天井的中間),又有四個青衣少女僕卧在地上。

這一情形和前面稍有不同,這裏是有人闖進來,走到小天井中間,被四個青衣女子從四面圍上來的時候才出手的,一下就把四人解決了。

巢湖蒙叟自然也要看看這四人是如何致死的?但他察看了四人傷處之後,不由給怔住了,這四人傷處部位不同,但卻是被同一種兇器所傷,傷處有孩童拳頭大的一個圓形,連衣衫都陷了下去,顯然是被內力震死的!

他不由自主的舉起旱煙管看了一眼,此人難道使的也是旱煙管?這煙斗也和自己差不多、不,他練的竟然也會是言門“透骨功”!

霎那之間,巢湖蒙叟一張老臉由駭異變成了憤怒,厲笑道:“這四人難道會是老夫殺的?果然是一個極大的陰謀!”這一怒之下,他本來彎着的,陡然直了,一個人好像增高了許多,目中寒芒四,大聲喝道:“是什麼人佈置下的陰謀,你給老夫出來!”這一聲大喝,聲若洪鐘,就算睡得最的人,也會驚醒過來,但若大一座神女宮,竟然會沒有人作聲,沉闃若死!

巢湖蒙叟心頭又是一凜,巫山神女宮名震武林,已有百餘年之久,傳到現任宮主散花仙子秦楚雲已經第三代了。

這位宮主年事不大,武功極高,在江湖上出名難惹,但以今晚的情形看來,很可能是神女宮己出了事。

一念及此,立即朝丁天仁三人道:“咱門快些進去,找到幹莊主、文老二才好。”話聲出口,人已迅速往裏掠去。

神女宮共有五進,依着山勢,一進比一進高,從第三進開始,已是宮主和門下弟子的住所。

除了正屋,兩邊還有許多房舍,各自自成院落,覆蓋之廣,就算你來上一百個人,也未必查得清楚。

巢湖蒙叟想到不是神女宮出了事,就是另有陰謀,因此急於要找於千里、文中秀二人,一路匆匆往後進奔行而來,就在他掠近第五進的時候,突聽三丈暗處,似有輕微的衣袂飄風之聲!

他一路進來,始終不曾遇上神女宮的人,已可斷定神女宮果然遭了大敵,已經空無一人,那麼這輕微的衣袂飄風之聲,説不定是於千里和文中秀了。他此時無暇多想,就大聲説道:“是於莊主、文老弟嗎?”暗影中果然聞聲閃出兩條人影,這兩人正是於千里和文中秀。

子千里抱抱拳道:“蒙老也進來了?”巢湖蒙叟問道:“二位可曾找到歐陽生?”文中秀道:“説來慚愧,此人狡猾如狐,在下和於兄找遍每一處房舍,都沒有他的影子。”巢湖蒙叟問道:“你們有沒有遇上神女宮的人?”於千里道:“這也是奇事,偌大一座神女宮竟然一個人也不見…”

“唔!”巢湖蒙叟道:“此中只怕另有陰謀,咱們快退出去再説。”於千里道:“蒙老可是發現了什麼?”巢湖蒙叟道:“老朽進來之時,每一進都發現有幾具神女宮青衣女子的屍體,一共大概有十一二個之多,她們致死之因,就是喪生在於莊主的‘天龍爪’,文老弟的扇刃之下,另外四個,嘿嘿,竟然是死在老朽煙斗下的…”文中秀聽得驚然一驚,失聲道:“不好,咱們中了人家嫁禍之計!”巢湖蒙叟道:“不錯,老朽也是這樣想,才匆匆趕來找二位的。”文中秀道:“咱們快退出去。”話聲一落,立即嘬口發出一聲長嘯,嘯聲尖鋭悠長,正是他和左右兩翼約好的撤退訊號。

巢湖蒙叟忽然回過頭去,口中咦道:“丁少俠三位呢,怎麼還沒進來?”文中秀道:“他們和蒙老一起進來的嗎?”巢湖蒙叟道:“就在第三進發現有四個青衣女子是死在老朽旱煙鬥下,老朽想到事有蹊蹺,就告訴他們快走,老朽因心中有事,就先走了一步,他們隨後進來,中間隔了第四進,應該早就來了。”文中秀道:“咱們退出去,一定會遇上的,快些走吧!”三人離開第五進,穿行第四進,依然不見丁天仁蹤影。

巢湖蒙叟心頭一急,就大聲叫道:“丁少俠、金少俠,你們在那裏?”他聲音洪大,尤其在黑夜之中,萬籟俱寂,這喊聲自然傳出老遠,但卻不聞有人回答。

巢湖蒙叟雙眉微蹩,説道:“丁少俠三人和老朽前後不過數步之差,就算落後,不會太多,他們會到那裏去呢?”於千里道:“他們會不會先退出去了?”巢湖蒙叟道:“不會的,老朽和他們要進去找二位的。”文中秀道:“他們會不會出事呢?”於千里道:“決不會出事,丁老弟一身武功極為可觀,何況他們有三人在一起就算遇上高手,不可能在一兩招內就被人制住,咱們豈會聽不到一點聲音?”文中秀道:“目前天快亮了,咱們不能在此久待,不如先退出去再説。”巢湖蒙叟頷首道:“那也只好如此了。”三人相偕尋原路退出,巢湖蒙叟每經過一進房舍,都要大聲叫喊,始終不見丁天仁三人的影子。

現在他們已經退到第一進大殿之上,這一剎那間,三人目光一注,心頭不驀地一緊!

這時天已見破曉,東方吐出稀微曙光,大殿前面,偌大一片大天井中,但見刀光焰煙,一式青衣的神女宮弟子不下數十人之多,已經嚴陣以待。

神女宮弟子一個個都是花不溜丟的小姑娘,年紀全在二十上下,生得眉目如畫,嬌豔如花,尤其身上穿了密扣緊身勁裝,更見脯飽滿,纖窄細,曲線玲瓏,婀娜多姿,美不勝收。

天井中間停放着一頂金漆軟轎,轎中端坐着一個鳳髻高峨,面垂輕紗的白衣女子,雖然看不到她的面貌,但從她裝束上可以看得出來,她年紀應該不大,但她雙目神光卻透過蒙面輕紗,依然炯炯人,有如寒電一般!

她正是江湖上出名難惹的巫山神女宮宮主,散花仙子秦楚雲。

軟轎是由四名青布衣褲的大腳婆子抬的,如今轎已放下,她們雙鐧,分左右站在軟轎前後,變成了軟轎的護衞,她們就是秦仙子的護轎四煞。轎後雁翅般排立的二十四名弟子,由秦仙子個師妹葉青青所率領。

葉青青今年才二十歲,和第四代弟千年紀差不多,是秦仙子代師叔收徒,代師叔傳藝的小師妹。

秦仙子為什麼要代師叔收徒呢?因為巫山一派,昔年創自師姐妹三人,因此歷代都有三個師妹共同管理。

秦仙子的三師叔一直沒收門人,十年前去世,身後沒有傳人,秦仙子只好挑一個資質好的少女,代師叔收徒了。就因為葉青青和師侄們年齡相仿,看不出什麼來,唯一和第四代弟子不同之處,就是她穿的是一身白衣了。

從殿前這一陣仗看來,顯見秦仙子剛從山外面回來。

巢湖蒙叟眼看事已到此,只好硬着頭皮,手提旱煙管走在前面,目光再向左右一掠,不僅丁天仁三人不見蹤影,連左右翼的四人,(從左首進去的荊門山主季傳賢、冷麪屠夫束大成,從右首進去的排教總舵主羅長髮、黑手神赫連天)都一個不見,心中更是暗自意識到事態越來越嚴重。

現在大殿石階上走下去的只有自己和於千里、文中秀三人了,他懷着沉重心情,朝神女宮主抱了抱拳,還沒開口!

散花仙子已經開口了:“你是長江盟的人,準是頭兒?”話聲奇冷無比,令人油生寒意。

巢湖蒙叟依然拱手道:“長江盟只是住在長江上下游武林同道一個集會,並無頭兒…”散花仙子哼道:“你就是自稱巢湖蒙叟的雷公言武?”巢湖蒙叟自從隱居江湖之後,就不用雷公言武之名,已有四十年了,對方居然一口道了出來,人家既然叫出來了,雷公言武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只是當退隱之後,不願再用姓名而已,此時不覺拱拱手道:“老朽自從退隱巢湖不用姓名,已有四十年了。”

“好個退隱巢湖!”散花仙子冷笑道:“今晚若非被我親自截住,真還把你當作退出江湖,嘯傲山林的隱逸之士呢?卻沒想到你遁跡江湖四十年之久的雷公言武不但重出江湖,而且妄想稱霸武林。由長江盟進而組織了武林聯醜視我神女宮峙立巫山,是你們的絆腳石,因此陰謀奪取,明的約我去白帝城赴約,你們卻率眾偷襲神女宮,你説該如何了斷呢?”於千里大聲道:“長江盟不是武林聯盟。”巢湖蒙叟點頭道:“這是一石二鳥,是一個可怕的陰謀!”一面朝散花仙子拱拱手道:“秦仙子認為咱們來偷襲的嗎?”散花仙子道:“難道不是?”巢湖蒙史道:“真的不是,老朽願以生命作擔保。”散花仙子冷哼道:“你是長江盟的人,你説的話有誰能信?”巢湖蒙叟臉一正,説道:“數十年來,老朽説出來的話,有誰不信?不錯,老朽和長江盟有很深的淵源,但老朽不問塵事已有四十年之久,既未重出江湖,更沒有什麼野心,長江盟也絕非武林聯盟,而且還是追武林聯盟來的…”散花仙子哼道:“難道神女宮會是武林聯盟不成?”巢湖蒙叟神鄭重的道:“即以今晚之事來説,顯繫有人暗中佈局,設下的一石二烏之計,讓咱們兩家拼個兩敗俱傷,他們的險謀也得逞了。”散花仙子冷冷的道:“他們是什麼人?”巢湖蒙叟道:“自然是武林聯盟了。”剛説到這裏,只聽身後大殿上傳出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急忙回頭看去,只見從大殿上匆匆走出一個雲發披肩,身穿白衣裙的女子,她雖然走得很急,但依然神態嬌燒,婀娜多姿。

這白衣女子身後,緊跟着一十二名手持長劍的青衣少女,像一陣風般,走出大殿,在階前一排站定。(她們站立之處,正是巢湖蒙叟等三人的身後)那自然有截斷三人退路之意。

白衣女子一直走到軟轎前面,才身形一停,躬身道:“回宮主,宮中無敵蹤,但留守的十九名弟子,已全體罹難。”散花仙子兩道眼神突然從蒙面輕紗中電而出,説道:“你説什麼?”白衣女子道:“本宮十九名留守弟子,業已全部遭人毒手。”散花仙子怒哼一聲道:“是什麼人殺死她們的?”白衣女子道:“宮中並無打鬥跡象,她們有些連長劍都未出鞘,就遇到襲擊,有的身中‘天龍爪’,有的被鋒利的摺扇扇面割斷咽喉,也有的是被旱煙管鬥擊中要害致死的…”散花仙子憤怒的道:“這些該死的東西!”她坐着的人突然間隨着話聲,原式朝上升起七八尺高,一下在空中停住,護轎四煞不待吩咐,立即抬起空轎朝右首橫閃出去。

散花仙子飄然落到地上,右手白玉拂塵朝巢湖蒙叟一指,厲聲道:“原來你們三個乘我不在,殘殺我宮中弟子一十九人,現在還有何説?”她這白玉拂塵一指,本來雁翅般徘立在轎後的青衣少女們,立即從左右兩側包過來。加上背後階前的十二名青衣少女,和回過去的白衣女子,正好把三人圍在中間。

巢湖蒙叟眼看一場被人陰謀安排的火拼,已無善了之勢,心頭一急,沉聲喝道:“秦宮主,你一向是明理的人,怎麼還相信貴宮一十九名弟子是老朽等人殺的嗎?神女宮和長江盟素無怨隙,老朽已一再奉告,這是有人預先有了周密佈置的陰謀,秦宮主如果不加採信,雙方此釁一啓,就非落個兩敗俱傷不可,希望秦宮主三思,能夠把誤會解説清楚,不是更好嗎?”散花仙子自然也清楚,長江盟結合了長江上下游各個地方勢力,聲勢極盛,其中尤為辰州言門和排教最為難惹,確也不可輕視,聞言沉哼道:“事實俱在,你説有人企圖嫁禍長江盟,這話有誰能信?”

“信不信在你。”陰世秀才文中秀憤然道:“但事實俱在,不信也由不得你。”散花仙子冷厲的目光朝文中秀投來,問道:“你是文中秀?”文中秀做然道:“不錯,在下正是文中秀。”散花仙子道:“你説的事實俱在,有何事實?”文中秀道:“秦宮主想聽?”散花仙子冷冷的道:“你們好像説我不明事理,因此我自然要聽聽你們事實俱在的理由了。”文中秀道:“秦宮主果然名不虛傳,但在下想先請教秦宮主一件事。”散花仙子道:“你説。”文中秀道:“在下方才聽秦宮主説過,好像你是應約到白帝城去的,不知能否説得詳細一些?”散花仙子冷聲道:“是你們長江盟向我下的戰書,你還問我作甚?”

“是我們下的戰書?”文中秀駭然道:“長江盟並無正式組織,只是長江上下游武林同道的一個集會,每年有一值年的會首,處理一些事務,如此而已。今年的會首是百里洲於莊主,也在這裏,而且昨晚(現在天已經大亮)正是百里洲於家莊聚會,本沒有發什麼戰書給神女宮的事。”散花仙子道:“戰書上就是由於千里署的名。”於千里道:“秦宮主明察,長江盟和神女宮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雙方並無怨隙可言,怎會向貴宮下戰書,何況在下也並未簽署什麼戰書。”散花仙子看他們説得不像有假,心中不也有些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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