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半死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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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偉回去後確實氣得半死,但是,他並沒有如衞瀾所想的那樣,把東西給要回去。相反,他變得分外堅定,非要將衞瀾娶進門不可。第二天,他搬了救兵,帶着自己的爸媽,又一次來到衞瀾家。
衞瀾爸媽本以為,孫偉的父母應該和孫偉差不多樣子,又自私又難纏。昨天是藉着人多勢眾,才把孫偉給趕了出去。今天他們一家子全跑了過來,要是發起橫來,只怕自己家會吃虧呀。
哪知道,孫偉父母跟孫偉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比起衞瀾爸媽來,更加親切有禮,才一進門,就不停地賠不是,數落孫偉,將責任全攬在自己兒子身上。嘴裏還一個勁地誇衞瀾,聽得衞瀾爸媽只覺臉紅。
自己昨天這麼對待人家的兒子,今天一看,人家非但沒怪罪,還幫着他們一起教訓,反倒是將他們的孩子捧上了天。
衞瀾媽媽內心真是複雜,看着這樣好的公婆,她真的希望衞瀾能夠嫁進他們家。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別看昨天衞瀾在孫偉面前顯得很有氣勢,其實,那都是裝的,衞瀾説到底,還是個老實孩子。要是遇上個刁鑽古怪的婆婆,非得被欺負死不可。
孫偉的爸媽一看就是老實人,又很喜歡衞瀾,嫁過去,一定不會讓她吃虧。可是一想到孫偉那個樣子,衞瀾媽媽又猶豫了起來。
昨天孫偉走後,衞瀾把他的事情都跟爸媽講了。衞瀾媽媽並不是非得女兒嫁得多麼富貴,像孫偉這樣的條件,她已經很滿意了。可是,這男人如此小氣,談戀愛的時候尚且對自己的女兒如此,等結了婚,只怕更是不當一回事兒,女兒嫁了他,非但享不了福,還得受氣。那她無論如何也是不幹的。
可聽對方兩位老人家講的,那麼懇切,又苦口婆心,孫偉也是一個勁兒地道歉,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做這種事情。希望衞瀾爸媽能網開一面,讓衞瀾跟他繼續往下去。現在不談結婚也沒關係,只要能繼續戀愛就成。
衞瀾爸媽都沒了主意,只能把決定權往衞瀾身上推:“這得聽我們孩子自己的,我們也不好干涉啊。”孫偉爸媽一聽,齊齊把目光看向衞瀾,他媽媽甚至上前抓着衞瀾的手,説道:“衞瀾啊,你別跟他計較,他就是個沒腦子的,做事情不考慮後果,太沖動,你就原諒他這一次,要是再有下次,我一定打斷他的腿。”衞瀾覺得自己真是快被死了。沒對象的時候,頭上那個“老姑娘”的緊箍咒戴得她
不過氣來。可現在有了對象,怎麼也這麼煩惱,這麼不消停。難道就不能過點平淡的生活,這麼談戀愛,真是快累個半死了。
“你就這麼又妥協啦?”徐夕夕被氣個半死,忍不住對着衞瀾的腦袋做獅子吼狀。
衞瀾捧了個靠墊,擋在腦門前,不説一句話,隨便另外兩個傢伙怎麼罵,都不回嘴。她知道,是她理虧,是她犯賤,是她意志不夠堅定,總之,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錯。現在,無論怎麼讓人數落,她都沒有理由也沒有勇氣為自己辯白一句。
“悲哀,真悲哀。”路小蔓大嘆道,“做個剩女,怎麼就這麼可憐,你就非得嫁給他不可嗎?”
“這跟剩女沒關係,這純粹是衞瀾自己的問題。”徐夕夕也是剩女的一員,本着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原則,替廣大剩女同胞們開起來。就是有像衞瀾這樣的女人,才會讓她們這些大齡女青年如此掉價,如此讓人瞧不起。
路徐二人都氣得不願多説,衞瀾小心翼翼地放下靠墊,有點討好道:“別這樣,這是我給他的最後機會,他若還這樣,就沒有下次了。”
“哼。”兩聲冷哼同時出現。
“真的。你們是不知道,他爸媽握着我的手,都求我來着,我能怎麼辦,當着我爸媽的面,我是真的沒辦法啊。”徐夕夕聽得直搖頭,想了半天,終於又玩想了老一套:“這樣吧,這人也讓咱們見見,這年頭,這樣的極品不多見,見一個少一個啊。”
“見他幹嘛,回來後,非得又讓你們兩個嘲笑不可。”衞瀾很緊張,一口回絕。
“這樣吧,跟我們去旅遊吧,多相處幾天,你們兩個也互相瞭解一下。”路小蔓也勸道。
“你要去旅遊?”徐夕夕轉頭問路小蔓。
“是啊,我和程珺説好了,想去海南玩,冬天了,還是去海南曬曬太陽舒服一點。你和孫偉也一起去吧,人多也熱鬧點。”
“哪來的假期啊,我又不像你,想什麼時候出門就能出門。”
“元旦啊,本來就放假,再請幾天假唄,你們公司不是有年假嘛。”
“你這女人,怎麼突然有了興致,你和程珺不是快結婚了,怎麼提前度月啊?”徐夕夕扯了扯路小蔓的頭髮,笑道。
“你也去吧,帶上蘇柏,正好三對。”徐夕夕臉一板,不自然道:“帶他幹嘛,要去我自己去,他是我什麼人,憑什麼帶上他?”路小蔓一聽,就知道兩個人一定又鬧彆扭了,也沒再勉強:“行,那你就當衞瀾的保鏢,護着她,一起去吧。”衞瀾很久沒有出去旅遊,也確實想放鬆一下,可是,她的潛意識裏,是覺得孫偉一定不會答應。以他那種小氣勁兒,去海南,少説也得幾千塊,他會同意,才怪。
沒想到,怪事還真的發生了,孫偉還真就同意了。而且,非常快,幾乎沒有考慮,一口答應。更讓衞瀾想不到的是,第二天,孫偉還主動説,這次旅遊的費用,衞瀾那一份他也包了。
衞瀾覺得,一切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吵架後的狀態,似乎每一次大鬧過後,孫偉都會收斂一些,變得無比大方。當然,她是猜不到,這後面到底是誰出的錢。若她知道,旅遊的錢都是孫偉爸媽出的,可能會非常不好意思。
一切準備妥當,五人組合這就出發了。出門旅遊,眾人的心情還是不錯的,有什麼恩怨,也都先拋到了一邊。路小蔓和徐夕夕對孫偉的第一印象還不錯,但她們也深知,人不可貌相。更何況,孫偉的那些光榮事蹟她們都記在心裏呢。
徐夕夕突然想起了張定抒,再看看孫偉,更是覺得衞瀾處境危險。若是旅行途中,孫偉也像張定抒似的突然發瘋,到那時,上哪兒找個蘇柏出來,替衞瀾擋一刀。
這個時候,徐夕夕才覺得,蘇柏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任何東西,如果很稀有,那一定是珍貴的。曾經,她也擁有一份珍貴,只可惜,最後卻被她自己扔了。
徐夕夕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不後悔,不後悔,其實,她還是有點後悔的。
她後悔不該為了照顧那個小氣鬼孫偉,而放棄原來的豪華團計劃,改搭經濟團。路小蔓也是同深受。原來旅遊是為了遠離城市,與自然親近的。這下可好了,被導遊帶着一個個店輪番轉悠,還是沒有逃離都市,反倒是更親近了。
那些個東西,像徐夕夕和路小蔓這種識貨人,是看不上眼的。別人在那兒挑得眼花,她們卻靠在一邊直打呵欠。導遊是個年輕小夥子,熱情地走上前鼓動她們買點什麼,不停地説什麼錯過了就後悔了這種話。
徐夕夕白他一眼,很不客氣地説道:“跟了你這個團,才真算後悔呢。海南就是這些店嗎?海呢?景呢?為了回扣,也不能這麼昧良心吧。”路小蔓心裏雖這麼想,卻還沒有徐夕夕那麼大膽,真把難聽話給説出來了。只見那小導遊臉“唰”一下就紅了,結巴地説不出成串兒話來。
徐夕夕揮揮手,示意道:“算了,你忙你的去吧。別再來煩我就行了。”那小導遊被她這麼嗆了一頓,非但沒生氣,反倒顯得很不好意思。路小蔓看着徐夕夕那一股子御姐派頭,打從心眼兒裏佩服。女人啊,有時候長得高點,確實也有好處。要是自己這五短身材,就算同樣説出剛才那番話,也絕沒有徐夕夕那股子俯看眾生的氣質。
衞瀾倒是顯得很高興,她天生就是個傻女人,這是徐夕夕説的。遇到出來旅遊這種事情,從來都聽導遊的話,覺得導遊做的絕對是對的。看着那些一般的東西,也跟別的女人沒什麼分別,十足像打了雞血。孫偉樂得在一旁陪她挑東西,反正衞瀾省下了旅行費,帶了不少錢過來,買這些東西綽綽有餘,孫偉還能時不是地佔點便宜,心裏直樂呵。
下午過半時,那小導遊終於不住眾人的再三抗議,讓旅遊車開到海邊,也算是讓內陸人士見見大海的樣子。
這一下子,那些個女人可都按捺不住了,拿出早早準備好的泳衣,迫不及待地撲下了水。衞瀾生害羞,這麼大庭廣眾地穿泳衣到處走,她可不敢。她就敢穿條裙子,裝個文藝女青年的樣子,踩在水裏擺擺樣子,不停地指揮孫偉給她拍照。
路小蔓可不管這一套,拉着程珺就下了水。徐夕夕還在那兒塗防曬霜,抬頭一看,那四個人早不知跑到哪裏去了,心裏直罵:果然是有異沒人
,能跟男人待一塊兒,就絕對不和姐妹們扎堆。
不過也無妨,以她這樣的長相容貌,還怕沒人搭理。早在她換在泳裝後,團裏幾個年輕男人就湧了上來,奉承話説了一籮筐。
徐夕夕只覺他們太聒噪,白白破壞了這美麗景,對他們假笑了幾下,便要往海里走去。一個人游泳,也比聽他們吹牛來得強。護花指使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同跟着要下水,為誰能擔當徐夕夕的水中私人保鏢,爭得面紅耳赤。
徐夕夕嫵媚一笑,安撫他們道:“都別吵,先讓我自己下水去玩一會兒。你們誰最老實,誰才有機會下水來陪我。”那幾個男人立刻閉嘴,裝出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徐夕夕心裏偷笑,人已經往海里游去。
當然,她也不敢遊得太遠,只敢在淺海區撲騰。她的泳技不算太高明,平時也缺乏練習。不是她不想去游泳館,實在是每次去那裏,應付愛慕者的時間比游泳的時間還要多,久而久之,她也就對游泳失去了興趣,一直到現在,也就是個三腳貓的功夫。
不過在海里游泳,跟在室內確實不同,空氣新鮮,海面也廣闊。她游出去一百多米,轉身又往回遊,邊遊邊往岸邊張望,想找尋衞瀾和路小蔓的蹤跡。
這看似平常地抬頭一看,卻差點沒把徐夕夕的心臟給嚇出來。她的眼前,竟然閃過蘇柏的身影。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年紀大了,眼睛不中用了,努力眨了幾下,再睜眼,那種錯覺卻還一直在。
雖然隔得遠,她看不清那人的臉,可是,以她跟蘇柏相識這麼多年的經驗來説,這人是蘇柏的可能為99%。這是一種
覺,只有當你對一個
悉到一定程度時,你才能夠不看到他的臉,而只是看到他的身體輪廓,就一眼將他從人羣在挑出來。
蘇柏的旁邊還跟着人,是個女人,徐夕夕只能看出那麼點,至於是誰,她完全看不清楚。但是她的心裏卻湧出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鍾誼芳。他們兩個是情侶,出來玩,是再正常不過的人。如果那人真是蘇柏,而他身邊的女人卻不是鍾誼芳的話,徐夕夕簡直要對這天下的男人的都死心了。因為如果有一天,連痴情如蘇柏這樣的好男人,也開始劈腿的話,這世界,還會有哪個雄生物會對女人從一而終,而不想着左擁右抱?
徐夕夕想得出神,整個人呆在海里,連手腳都忘了動。這個時候,一個頭打了過來,雖説不大,卻也將正在神遊的徐夕夕打得暈頭轉向。一口苦澀的海水灌進了她的嘴裏,她被嗆着,下意識就張嘴咳嗽。誰知道情況非但沒有改善,反倒有越來越多的海水衝進她的嘴裏,鼻子裏。
徐夕夕只覺得呼困難,手腳也不聽使,想要叫喚,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她的意識一片混亂,對自己的所處的險境毫無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