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崩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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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吵鬧聲音絲毫沒有影響到墓碑前的人。
他一動不動。管家也不敢拉他起來,就那麼小心的立在一旁,輕輕皺着眉頭嘆氣。
人們不是常説,好人一生平安嗎?
温小姐這麼善良,怎麼就落得這樣的下場呢?
人生不過白駒過隙,轉眼就兩手空空,你能握住什麼呢?最傷懷的就是,不懂憐取眼前人。
夜裏的風沙大了起來,撲簌簌的,在墓地裏嗚咽,將枯葉打着旋兒起舞,森白月亮冷冷注視着人間的一切悲喜,角掛着淺淡的嘲諷。
人們都靜悄悄的,不敢再多説一句話。
那個年輕男人就那樣靜靜的立着。
就在所有人以為他要站到天荒地老時候,他忽然半蹲了下來。
他的手輕柔的描繪過墓碑上女子的眉眼,黑的眼睛終於
出要崩潰的顏
來。
他啞着聲音,終於開口了:"管家,怎麼辦,我哭不出來…"他茫然的問,此刻的表情像是一個路的孩子,他的聲音很低,低到讓人屏住呼
才能聽見,卻讓管家瞬間老淚縱橫。
"我沒想過會失去她…可是這次…"
"好像真的失去了…"
"我是不懂得怎麼去珍惜一個人…"
"唯一似是而非,半懂不懂的情,都給了她而已…"管家以為他要哭了,他卻眼角乾涸的沒有一滴眼淚,他安靜的看着管家,在月光下俊美凌厲的線條柔和下來,有了幾分脆弱的模樣。也許這樣的脆弱對於温良是一件好事,對於先生,卻是極為要不得的啊。
也許痛幾天,就會恢復原來的模樣了吧。管家安着自己,樂觀的想着。
鄭翎走過去,陰沉着臉:"走,去醫院。"江景深轉過頭看他,沒有任何表情的,再度轉了回去,目光中的情,再度黏回了冰冷的石碑上。
鄭翎目光復雜的看着他的背影。
甚至,連責怪他的餘力都沒有了嗎?
一行人膽顫心驚的陪着他,一直到了夜半時分,當然恭如玉只是想看看負心漢的下場而已,卻依然,沒有一絲報復後的開心,大家都失去了珍惜的人,這樣悲愴的氣氛,她也想大哭一場,只是,哭累了,不想再平白讓温良地下擔心了。
那個人終於,扶着腿站立了起來。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恢復原狀,然而卻眼看着,他突然咳嗽了兩聲,角竟然溢出了深紅的血來。
管家再也顧不得什麼了,伸手將人扶住,摸到手心的額頭滾燙駭人。
那人依然掙扎着要自己走,卻最後,暈倒在了管家懷裏。
那一刻鄭翎想,原來金剛不壞的江景深,也沒有他想象中的堅強。
江景予在接到了管家的電話後撇下北京的事情,十萬火急的趕了過來。
院長怎麼也沒想到這位動一動腳就能讓中國地動山搖的貴客從天而降到自家的小廟裏,正兢兢業業的研究着病人的病例時候,突然有個小護士一步三顫的敲門進來,聲音又似興奮又似乎緊張的抖的不像話。"院長…北京…貌似有個將軍要見你…"他冷笑:"他媽的,你怎麼不説國家主席要見我?"那小護士着急了:"那架軍用飛機就在外面停着呢,我也沒瞄清楚到底幾顆星…"靠。
院長擦掉了一額頭的冷汗。
其實這倒是小護士的錯了,江景予只是軍隊出身的政府官員,所以才有權利調動軍用設備而已。
他忙陪着笑臉過去接人。
卻見那"將軍"穿着普通,羽絨服將高大的身形包得密不透風,一見他倒是很禮貌:"大半夜打擾您了真是不好意思。"言語間沒有輕蔑,卻讓院長渾身不自在。畢竟是長期居於上位的人,從小教養出來的禮貌雖然有,但是骨子裏的傲氣卻是很難掩飾的。
"老二在哪個病房?"院長眼睛瞟向旁邊的小護士。小護士機靈的説:"在樓上的加護病房呢。"卻聽見那大佛旁邊有個飛行員模樣的高大軍人説:"二少的事情,怕是上邊已經知道了…"
"老爺子天天忙的要命,哪顧得上孫子這點小事情?"江景予微微嘆了口氣:"原地待命。"軍人立刻豎起了標準站姿。
他這才將扣在頭上的羽絨帽子摘下來,快步跟着院長走去。
院長一邊走還一邊想,當兵的就是破事多。
江景予推開了病房的門。裏面睡的,就是他弟弟。鄭翎趴在外間的沙發上睡着了,管家貌似回家取換洗的東西了。
他輕輕走過去,院長和小護士在門外站着,也不敢進去,就那麼不上不下的待著。
江景深。你別給我燒糊塗了。
他想着,伸手撫摸着他的額頭,燒倒是退了幾分,卻滿嘴胡話,隱隱約約的,能聽到幾聲,温良。也難怪,墓地裏跪了那麼久,胃疼了也不吃藥,活生生連發燒帶胃出血,還什麼急痛攻心,鐵人也經受不住。
他拍了拍他的臉頰。
"江景深,我們做個易吧。"
"如果你能在明天早上醒來,我幫你審問鄭翎那小子。"鄭翎翻了個身,匝匝嘴巴繼續睡。
江景予瞄了一眼他,沒理會,繼續道:"説不定,可以告訴你温良的魂魄,在哪裏遊蕩着呢。"他神秘的笑笑。
江景深依然沉沉的睡着。
他替他蓋好被子,轉身想走,卻看見鄭翎那副模樣,不覺笑了笑,也拿了一牀被子,給鄭翎蓋上了。
一幫讓人心的小孩。
院長直到人走了還愣在外面:"小護士,他剛剛説什麼?"小護士這次倒是很利落的説:"他説這段時間麻煩您多照應他弟弟。"院長冷笑:"我能不照應麼。"夜…更深了。
温良並不知道此時因為自己而亂作一團的人們。
她被連文慧和秦路先是以慶祝電影成功為名帶出去了一整天,如今才剛剛回家,正在給一直等她到現在的江維諾煮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