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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鋪本來生意就不好,現已經要接近正午,人是少了。

不過顧明瑞還是麪,顧應全則準備各種餡兒,餡,青菜餡,豆沙餡,一般就這三種。

父子倆沒有説話,都各忙各。

芽看了一會兒,發現顧明瑞手法還是很練,也很正確,她想起這兩天吃饅頭菜包,其實面發不錯,她挑不出啥病。

要説哪裏不好,比周記差,可能是餡兒問題。

“爹,大哥。”她笑着走進去,“咋做包子哩,我看籠裏還有好一些麼。”顧應全看到小女兒,第一句話就道,“頭不疼啦?近總見你走來走去,還是多睡睡好,衞大夫叮囑過,你咋就不聽話呢?”

“好很多了,爹,我再睡下去都成傻了!”顧芽聽他們叫她去睡,耳朵都聽出了老繭。

顧明瑞拿大手巾抹了把頭上汗,笑道,“昨個兒我才説過,可芽現可會説了,充大夫,説啥血通了對身體好。”

“我哪兒充大夫啦?”顧芽翹起下頜,“就因為我走來走去,身體才好多了呢,以前是頭疼得厲害,大夫才叫躺着,現好點兒了我當然要走走了,那叫啥‘長壽就得多動’!”顧明瑞撲哧笑了,“爹你看,她越發得勁了,照你説,那村裏可不得個個長壽,哪個不地裏多動?”還跟她抬槓!

可顧芽真反駁不出來,誰叫這兒醫術落後,只要染上點兒病,窮苦人家看不起話就活不下去,怎麼可能還長壽呢?

顧明瑞見她不説話了,哈哈笑起來。

顧應全瞪了他一眼,“有啥好高興,跟你妹妹也不讓一句。”顧明瑞嘿嘿一笑,繼續麪去了。

芽就去看顧應全餡料,一邊問,“難道又有誰家定了包子?”

“是你孔三叔家定了六十個包子。”顧應全暗暗嘆了口氣,自從週記斜對面開了包子鋪之後,自家生意是一落千丈,要不是還有一些街坊老友幫襯,只怕要關門大吉了。

可家裏除老三做了鎖匠童師傅學徒,還能補貼一些外,別都指望着鋪子養活,要是關了門可怎麼辦才好?

他滿臉愁苦,臉上皺紋好似都一下子深刻了好多。

芽看眼裏,心知他是擔憂鋪子將來,作為顧家人,她肯定也要為此想辦法,便好奇問東問西起來,差不多清楚他們做包子所有細節後這才離開鋪子。

也是要吃午飯時候,顧冬兒已經把今兒要吃幾個菜都洗好了。

大冬天也沒啥好吃,大白菜,青菜是主,偶爾添些蒜苗,韭黃,豆腐等,家裏條件好,各種鹹鹹魚不話下。

其實顧家也醃製了一些鹹味掛屋檐下呢,肥瘦相宜,看着誘人。

見自個兒妹妹抬頭盯着那一溜鹹看,顧冬兒笑道,“小饞貓,等再過些天就能吃了,馬上小年了呢。”小年一到,也就進入了年倒計時,一般從這一天開始,有些條件人家,每頓飯都要見點葷腥,家裏鹹總會切一點出來叫人解解饞,也是圖個喜慶熱鬧,當然,大魚大肯定是要過大年時才能吃上。

正説着,就見李氏帶着顧夏荷回來了。

顧夏荷眼睛紅通通,一看就是剛剛哭過,李氏臉也不好看,眼神兇狠,頭髮亂七八糟,像是才跟人打過架。

“夏荷姐,你咋了?”顧冬兒關心問顧夏荷,“有人欺負你了?”顧夏荷不吭氣,眼淚卻又掉下來,她從懷裏拿了條手帕出來抹眼睛。

“跟個軟豆腐一樣!”李氏看大女兒慫樣,心裏就不舒服,這兩個女兒,一個長得好,一個子狠,要是合一起就好了。

誰知偏偏卻一人只佔了一個,叫她煩心。

本來顧夏荷這樣就該潑辣些,以後嫁去富貴人家才能站穩位置,而小那個沒什麼姿,再那麼狠毒就沒人要了。

李氏推一推顧夏荷,“進去洗洗臉。”又對顧冬兒説,“去跟你三嬸講一聲,給你夏荷姐個燉蛋吃,補補身體。”今兒是輪到周氏炒菜,顧冬兒知道李氏那件事後,哪裏還給她好臉,扭身拉着顧芽就走。

“死丫頭,還裝聾作啞了!”李氏氣得一跺腳,自個兒跑去跟周氏説了。

這是明目張膽給顧夏荷開小灶呀,顧芽道,“就給夏荷姐一個人吃,咱們沒有?”

“你要吃話,等爺爺回來,我去跟他説。”顧冬兒沒有正面回答。

也就是説只給顧夏荷一人吃了,顧芽看顧冬兒早就習慣了樣子,便説道,“我不饞,爺爺好,可不好,我以後要吃,自個兒掙了錢再吃。”顧冬兒看她懂事,摸摸她頭道,“是這個理兒,夏荷姐其實人不錯,她得些好也罷了,咱們犯不着鬧。”跟楊氏真像,都不是想惹事人,只一兩件這樣,顧芽也能接受,可要是長期不公平,那可就説不準了。

周氏炒菜,楊氏燒火,顧冬兒從旁搭手,很就把兩桌子飯菜做完了。

眾人都一一上席。

徐氏瞅見老三顧應華沒有來,就問周氏。

“説今兒有人定了好些鎖,要趕活兒。”周氏回答。

顧應華手很巧,鎮上童鎖匠極少收學徒,年紀很大了,之前也才收了兩個徒弟,顧應華應該算是他閉門弟子了。

徐氏聽了就撇撇嘴,“會叫着趕工,錢也不知道多給幾個,也不知道哪門子師父,還不準自個兒出山!”周氏道,“相公説還不夠格呢,得再多學幾年,倒不是童師傅不準。”反正今兒顧老爺子又被人家留飯了,剛才那户人家已經叫了人來説,徐氏不用顧忌形象,指着周氏就罵道,“你這做人娘子就不知道説説他?還説什麼旺夫,我看你剋夫還差不多,他以前哪兒會想到去什麼鎖,那童老頭還不是你招惹來,現去給人做不要錢苦力,童老頭掙十文,他一文錢都得等着人家手指縫裏漏出來!我叫他去學木匠,本是賺錢穩當當,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周氏被她罵滿臉通紅,委屈道,“娘,哪個是我叫他去,是他自己要學…”

“你還敢跟我頂嘴?”徐氏瞪起眼睛,“不是娶了你,他會認識童老頭?”周氏回不上話來。

“娘,也就幾年功夫就出來了,這鎖匠咱們鎮上可少有呢,以後三弟準能掙錢。”楊氏忙開口勸解。

徐氏哼了一聲,坐下來,端起了碗。

楊氏又輕聲安周氏幾句。

周氏兒子顧明鑫今年九歲,看見自己孃親被祖母辱罵,好似司空見慣,什麼反應都沒有,飯吃得很香。

芽見狀,暗地裏搖頭。

那碗燉蛋就擺顧夏荷面前,誰也沒有伸手,除了顧竹時不時得用充滿嫉妒眼神看幾眼,好像誰都沒有注意到。

不過顧夏荷也沒有吃幾口,拿勺子去舀時候期期艾艾,看得出來她很難為情,只是礙於母親威壓,才勉強吃下去。

她並不喜歡這種優待。

芽心裏想,看來顧冬兒説沒錯,顧夏荷人是好。

“姐不要吃了,給我吃!”顧竹見顧夏荷已經放下了筷子,手一攬,就把那碗燉蛋挪到了自己面前。

那速度之,像是個幾年沒吃到飯餓鬼一般。

李氏劈頭就給了她一巴掌,罵道,“也不見自己臉跟發麪似,吃吃吃,早晚成個豬,這燉蛋哪個不能吃呢,要你來搶?還不滾下去!”家裏幾個孩子,確實顧竹長得胖些,這也正常,就衝她吃飯時搶菜勇猛勁兒,不胖都不行。

竹再兇,卻不敢不聽她老孃,恨得摔了筷子,下凳子了。

李氏端起那碗燉蛋,假模假樣對顧芽道,“芽你那麼瘦,給你吃罷,這還有好多呢,正好也補補身體。”剩下來誰要?顧芽噁心撇開了臉,“我不吃。”

“這孩子,還不要呢,那我就倒了啊。”她把大半碗燉蛋倒進了自己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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