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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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晴大哭了一通後,便邊噎着邊將懷中的信封打開依次看了個遍。
慈母心腸盡訴,思女柔情皆現。
通共七、八封信,之前幾封都告訴張晴她哪兒哪兒都好,只在最後一封信上才説出真相,並告訴張晴她已然好得差不多了。
“這些信母親寫一封父親便命人快馬加鞭的送出來一封,”張晾見張晴平靜下來,便柔聲道:“只是路程太遠,人和馬的速度都不相同,竟然是前腳後腳的送到了府裏,孫管家正要派人往宮裏送的時候,恰巧是我抵京之時,我擔心你自己看到母親的信不明就裏,在宮裏只能乾着急,便將這些信盡數收起來,想等看見你時再一併給你。”也是怕她過於擔心孃親,他好在旁邊勸着她。
張晴自然理解張晾的心思,將那些信裝進信封寶貝似的又抱進懷中,着鼻子對張晾道:“二哥,我之所以要見你一面,不止是因為思念你,我想同你説説你和安陽長公主的事。”面對年僅十一歲的懵懂的妹妹,關於唐寧和他的事,張晾真的不好開口,遂有些尷尬的道:“二哥的事,不用你
心。”
“二哥!”張晴將音調拉得老長,開始撒嬌。
這一聲叫得張晾的心軟得一塌糊塗,他對妹妹的這一招毫無招架之力,只得道:“好吧,好吧,你説吧。”張晴笑嘻嘻的點頭,後正道:“我不要二哥為了我而求尚公主,”見張晾聽了她這話嘴角噏合要開口,她趕忙繼續道:“我也不希望二哥為難自己;我希望二哥能為自己考慮一次,不考慮定國公府、不考慮妹妹我,只為你自己考慮一次,就這一次,因為,”她説着伸過去一隻手放在張晾放在桌几上的手上,聲音輕柔,“婚姻大事關乎終身幸福,我不希望二哥這一生都留有遺憾。”
“我在宮中很好,二哥不需要為我心。”見張晾低頭沉思,她繼續道:“我在宮中再如何也不會待一輩子,可是二哥啊,你的選擇,卻是關乎你一輩子的選擇啊。”張晾聽罷這話便苦笑着搖頭,“傻妹妹,你覺得以二哥的手段,如果對安陽一點都不在乎,會容忍她到今時今
的地步嗎?”説到底,他還是放不下罷了。
雖説她是公主,身分高貴,但是她多次出宮私自與她相見,以她身邊那幾個人手,他若真想對她做些什麼,比如説殺了她或者像對付許茗煙那樣對付她,還不是輕而易舉?
可是,他終究是捨不得那麼對她的,就如同現在,這般想象一下,他的心都會狠狠痛。
而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放縱了她,才放任她胡作非為,最終害得妹妹也被拘在那見不得人的鬼地方。
是他優柔寡斷,始終對與她的情存有一絲希冀,才導致今
的境地。
妹妹方才説都是因為她,其實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啊!
“二哥,”張晴將陷入沉思的張晾喚醒,柔聲道:“所以我説要二哥為自己考慮啊,你想一想,在你心底裏,到底是安陽長公主重要,還是你的前程更重要。”前程嗎?張晾不由得在心裏哀嘆,他在多年以前就將前程盡皆放棄了;而唐寧,她那次離開遼陽時,如果沒有人告訴他妹妹命不久矣,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
張晴放下懷中的信封起身,自袖中摸出徐先生給她的藥,走到張晾面前將之遞到他手中,“安陽長公主因為你,被太后打傷毀容…”
“什麼!”她話還沒説完,張晾就悚然抬頭並驚呼出聲,異常驚訝的看向張晴。
張晴清清楚楚的看到,二哥眼睛中的驚訝,漸漸轉成哀痛、不捨與悲愴。
以前的她並不懂得這些,但在這一刻,她忽然看懂了二哥眼中的諸多情緒。同時,她也明白了二哥的心意。
她又重複了一遍之前那句話,低頭看着託在張晾掌心的瓷瓶,柔聲道:“這兩瓶藥,是我向徐先生求的,徐先生説不一定將疤痕盡袪,但一定能消退一些,二哥將這個給她吧。”張晾垂眼盯着手中的兩個瓶子,目光晦澀不明。
“我的話,也請二哥多思量思量,”張晴説道:“我還要告訴二哥一句話。”聽她語氣鄭重,張晾抬頭凝眉看向她,見她的目光清冷疏淡。
妹妹從來沒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他心中劇痛,這種覺,就像他隨時會將她
丟了再也找不着似的,他猛的伸手將她的手抓住,緊緊的握在掌心。
他的右手,是兩瓶祛疤的藥;他的左手,是他最心愛的妹妹的小手。
兩隻手都攥得死緊。
“即便二哥尚了安陽長公主,我也不會出宮。”張晴一字一頓的説道。
“為什麼?”張晾想也不想便問道。
可是這話出口的同時,他也明白了妹妹這話的意思。
張晴淡淡的彎起角,卻笑得哀傷,“因為,我是定國公夫婦甚至是全家上下最疼愛的孩子啊!”因為她是定國公張喚最疼愛的孩子,她才會被皇室設計留在皇宮;因為她是定國公夫婦最疼愛的孩子,她才會成為皇室用於牽制定國公府的籌碼。
所以,即便現在安陽長公主同意與他成親,妹妹,還是要被拘在那深宮之中;妹妹,仍舊還是皇室的人質;皇帝以及太后既然已經千方百計的將妹妹拘在了宮裏,怎麼能那麼輕易的就放她離開?
張晾雖然之前便想清楚了這一點,但是那句話從妹妹嘴裏説出來,被他親耳聽到,他的心還是如墜冰窟。
“所以我説,二哥要為你自己考慮,”張晴道:“這次無論你做出了什麼樣的選擇,都應該是為你自己。”張晾終於慢慢的,輕輕的點了點頭,“二哥聽你的。”
“嗯!”張晴也跟着他的動作點頭,臉上揚起歡快的笑意,“二哥你聽進去就好。”她説着微不可聞的輕輕嘆了口氣,“我也該回去了。”回去,這一個詞,再次刺痛了張晾的耳膜和心房。
但是他們兄妹兩個,甚至是整個定國公府,對此都毫無辦法。
果不其然,兩人靜默了大概幾息的時間,門外便傳來方公公的聲音。
“縣主,時辰到了,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