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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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沒有人這樣叫她啦,好怪。”温月伶銀鈴般的笑聲響起。

“行森,你叫她孫念恩就好了。對不對,孫念恩?”

“是。喊我孫念恩就可以了。”她頷首退到後頭。

“來來,行森用茶。”温鴻泰端起茶杯招呼,轉頭對愛女説道:“伶伶啊,行森剛從國外回來,準備到我公司幫忙,這段子會先住在我們家。”

“真的嗎?太好了…”温月伶驚喜地如小女孩般開心拍掌。

“我正覺得家裏好無聊呢,有個年齡相近的人陪我,多開心啊。”夏行森微微一笑,俊眸掃至後頭的那抹影子。

“念恩小姐似乎不太歡我?”被點名的影子慢慢縮得更小、退得更遠,巴不得變成一陣輕煙消失。

“孫念恩一直都是這樣,你不要介意,她臉有疤,所以個怪怪的。”温月伶毫不委婉地解釋,隨即扯開話題,“行森,那你要住哪個房間?我帶你看看好不好?我家有好多客房,不然你跟我住同一層好了,那間客房很大…”看着他們熱絡的談,那抹影子一點一點往廳外移動,慢慢地退出充滿笑聲的熱鬧廳堂。

反正那不是屬於她的地方,而她的存在也沒有人會在意。

晚上,温鴻泰帶着愛女和客人外出用餐,孫念恩終於得以息,她把分內的工作做完後,便躲進自己的房間裏,不知道發呆了多久,才無法剋制地顫抖起來。

夏行森…

握緊的拳頭鬆開,她扣入手心的指甲早留下鮮紅的印記。

她的眼睛突然有點刺痛,鼻腔到一陣酸楚,那已是很陌生遙遠的情緒,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不再出現的情緒。

深呼了好幾次,她才勉強退幾乎盈上眼眶的濕意。

那個名字,好像從前世挖掘出來的記憶,在她心中埋得很深很深,但此時封印埋葬的過去突然動搖破裂,一點一滴的滲出,讓她心臟緊緊揪痛。

在好久前的某些子裏,她曾一次次大聲或無聲地喊着他和另一個名字,渴望他們在身邊。最絕望的時候,她甚至開始和幻想中的他們説話,而那些幻覺也幾近真實,陪着她度過最艱難的歲月。

只是,幻想中的他們從未長大,永遠是以少年的姿態停留在她的記憶中。

於是某一天,她終於徹底絕望,清醒了,意識到他們永遠不會再出現,不會再有人保護她、在她被欺負的時候站在她面前。

然後,她決定遺忘,忘記自己曾經有過温暖的過去。

然而埋藏了那麼多年,沒想到他居然會再次出現,她也沒想到再面對他,自己心竟然仍會疼痛。

夏行森…他變得好多,卻又好像一點也沒變。仍是記憶中那個好看的男生,有着小虎牙笑容,和帶着調侃、無所畏懼的温暖眼神。

在沒有鏡子的房間裏,她伸手輕輕觸碰了下臉頰上凹凸不平的傷疤。

然後握拳,放下。

他一定認不出她了,她的名字不一樣、樣子不一樣,全都不一樣了。

而且,就算認出了又如何?她如此想着,努力澆熄內心深處的渴望。

很早以前她就學會了不要抱持希望,子比較好過,所有的希望,都只是一種嚴苛殘忍的折磨。

她攤平手掌,閉上雙眼,再次強迫自己的手貼上臉頰上噁心醜陋的扭曲傷痕,只有強迫自己面對絕望,才能活下去。

那不是你所擁有的,他們不會再回來,永遠不會了…

她在心裏一次次反覆地説,直到躁動的內心逐漸平靜。

房間裏的內線對講機突然響起聲音。

“念恩,温爺有事找你。”叔的聲音傳來。

“在書房。”

“謝謝。”她深呼一口氣,恢復平靜淡漠的表情,起身往書房走去。

這幾年,温鴻泰對她很信任,或許是因為她安靜,也或許是她對人生絕望得太明顯,連慾望都消失了,因此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誘惑她。

温鴻泰是聰明人,他看穿這點,也利用了,所以在某方面來説,她成了他最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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