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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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剛在不久前到奉天見過留守奉天的八旗諸王還有蒙古諸王,如今,事隔不久,居然再次前來,對天下的震動可想而知。

不過,知情人都很清楚,與上一次旨在拉攏蒙古諸王共同對付葛爾丹不同,這一次,康熙可是志得意滿,他要做的,是如何分配那新得的廣大的土地!畢竟,那麼大的一片領土,又有很大的一部分遠在蒙古的北面,想撇開蒙古諸王是不可能的,還不如干脆做做好人,好生的分配一下,到時候,不怕那些視草場和駿馬為命子的蒙古諸王不幫他!

葛爾丹哪有這些?

由於各項征討事宜都已經在進行,所以,雖然康熙留下了太子胤礽留守北京監督國事,他自己仍然帶齊了重臣,比如索額圖和明珠,還有新任上書房行走,已經被底下人稱為第三宰相的高士奇,一齊朝奉天而來,以備隨時處理各項事務。

“你們怎麼看那五個人?”大冬天的,雖然沒有黑龍江那麼冷,可康熙所在的御輦裏仍然生起了好幾個火盆兒!幾個宰相級的人物也都陪在一旁坐着!

“皇上,奴才以為,那費迪南五人來歷不明,而且竅稱‘赫舍裏’、‘覺羅’等貴姓,定然是有所圖謀,是故,朝廷不應該對其進行姑息,就算他們立有大功,也不能封賞太過!”除去索額圖,出自滿洲的兩個宰相就只有明珠了,他保養的很好,雖然也已經五十多歲,可是,乍一看上去,也就如四十許人。

“明珠,你這是什麼意思?如此大功不賞,你把皇上看成是什麼人了?”索額圖看到明珠這麼説,立即喝斥道!他還沒有回到北京的時候,就已經得知,明珠一黨趁他北上談判的時候,多次在朝會上彈劾他結黨營私,專擅權謀,要不是康熙因為他人在北方,不願意偏聽偏信,光靠他的那些手下,肯定是撐不住的,所以,他一直想找機會報這一箭之仇,只是,明珠為人狡猾,本就不留給他一點兒機會,他到現在也沒能出了這口怨氣。

“索相何必如此着急?我可沒説過不賞,只是認為在清這五個人的底之前,只宜暫時略過這一層,先將正事兒辦完再説!莫非索相您已經想把那個費迪南加到你們‘赫舍裏’的族譜裏面去了?”明珠取笑道。他一向看不起索額圖,同樣的都是幫助康熙除過鰲拜的功臣,可是剿滅三藩的時候,索額圖主逃,他主戰,而且他又是負責後勤的主官,功勞從那時候起就應該超過索額圖了,可這個索老頭,就因為是康熙那個已經逝去的皇后的叔叔,當今太子的舅爺,老是壓過他一頭,憑什麼?他也是皇貴妃的哥哥,當今的國舅呢!而且他的外甥還是大阿哥,論起本領來,比那個沒什麼本事的太子強多了!

“好了,你們有什麼可爭的?

士奇啊,你也別光在一邊看熱鬧,説説,你是怎麼想的?”康熙訓斥了一下自己的兩個寵臣,又看向了高士奇。

“皇上説笑了!那五個人該怎麼處置,皇上心中想必早就已經有了答案了,微臣哪有獻醜的份兒?”高士奇聽到康熙的話,笑了笑,啥都沒説,他本是一個落魄的舉人,卻十分的有才華!本來,他受人舉薦到北京投靠索額圖,不過,索額圖畢竟是宰相高位,哪是那麼容易就見到的?結果,他盤纏都用盡了,快被人趕出客店的時候,才得到機會見到索額圖!可誰知他又正好遇到索額圖待客,那些客人都是在京城很有名氣的,自然瞧不起他這麼個落魄人,有幾個就刻薄點兒的,就想奚落他一番,結果,反倒把他狂傲的脾氣給出來了,一個髒字兒不帶,把那些客人通通罵了一遍,這下,索額圖不樂意了,痛痛快快就把他給轟走了!這麼一來,他一沒錢,二沒勢的,差點兒就要去討飯了,可偏偏他命好,又遇到了貴人!他昔的好友,新任翰林學士查慎行(據説好像是查良鏞先生的祖先!查良鏞=金庸),人家念在故友一場,幫他在明珠府裏謀了個幕僚的差事,而他呢,又取了在索額圖那裏的教訓,收斂了脾氣,加上他人聰明,風趣,又確實很有文采,所以,明珠就把大部分的文書、奏摺,都給他代筆了!可是,明珠卻萬萬沒有想到,高士奇是個靈鬼,還留了一手!

康熙好文采!也好考較大臣們的詩詞文章!而在明珠為應付皇上考查的詩詞文章上,高士奇只是一概誇獎,就是不肯改動一字。結果,一天,康熙看到明珠最近的奏摺和上來的詩文水平不是一個檔次,就當着眾大臣的面,把明珠訓斥了一頓,並且,問起了緣由!明珠心裏是又恨又愧又不敢説假話,只得把高士奇給託了出來,康熙自然是極為好奇,加上在宮裏呆煩了,靜極思動,就親自帶着一干大臣去明珠府裏,要看看這個“文采不凡”的人!偏偏那天高士奇又喝醉了酒,雖然認出了索額圖,也猜出了康熙的身份,卻仍舊狂傲萬分,一場鬥法,把康熙帶去的熊賜履,李光地等一干以學識著名的大臣駁了個底兒掉,絲毫面子沒給!結果這麼一來,他竟大得康熙賞識,當場就被賜了一個“上書房行走”的官職!從此,成了康熙的親信,就此平步青雲,愣是從明珠還有索額圖手裏分走了差不多一半兒的權力,連原來的另外一個宰相熊賜履,也被他擠兑的去教太子了。不過,畢竟是一步就躥到了皇帝身邊,沒有基礎,而且又不像是索額圖還有明珠那樣的多年經營,手中權力雖大,高士奇卻十分清楚這全是靠着康熙的賞識得來的,所以,到了上書房之後,他的脾氣也收斂了很多,變得有些乖巧了。(此內容出自二月河《康熙大帝》)“士奇啊,少在這裏裝傻充愣,你的腦袋長的什麼樣兒皇上還不知道?皇上既然問了你,你就説,少耍你那‘皮裏陽秋’作派!”明珠在旁笑着,雖然他對高士奇不滿,可是論機靈,論學識,論才幹,他都比不上人家,所以,自從高士奇進了上書房,成了康熙的近臣之後,他就一直在拉攏這個曾經的幕僚,試圖將之變成“明珠黨”倒也頗見成效!

“明珠説得不錯,士奇啊,你就説説吧!説好了,朕手裏有套宋代的《鬱孤台法帖》孤本,如果説不好,今年的俸祿你就別要了!”康熙也是微笑道,他最近的心情好,對幾個近臣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宋代的《鬱孤台法帖》?皇上,這咱可説好了,您可不能匡我!”高士奇的興頭好像是被調動了起來,只見他拈了拈並不長的鬍鬚,接着就説道:“這費迪南,羅欣、於中、莫睛、馬德五人,雖自稱是滿洲人,並且是從西方歸來,卻拿不出證據,可見其來歷不明!而他們卻又通夷語,且對西方形勢十分了解,寥寥數語將俄國使臣嚇得膽戰心驚,不戰自潰便是明證,由此而看,這五人好似並無對朝廷不利之心…可是,這五人立有大功卻不進京,又似有心虛之嫌,試想,若是真的自太祖、太宗皇帝之時被擄走,得知大清已得天下,怎麼能安安穩穩的呆在奉天,而不來京城一觀呢?這種心態,大為可疑!所以,微臣覺得,皇上可先賜其以虛高之位,慢慢觀察!若其別有圖謀,必然難以安守其位;若是真心迴歸,皇上賜其以高位厚祿以犒其功,也算得上是褒獎,並不過份!”

“嗯,這個辦法不錯!只是,耗時未免太久!”明珠稍稍表示了一下。

“索額圖,你看呢?”康熙又問向另一個宰相。

“皇上,奴才覺得這是多此一舉,此五人若是真的另有圖謀,何必助我大清擴張版圖?那豈不是助長我大清國勢,增朝廷之氣勢?”聽到康熙問話,索額圖躬身答道,他雖然對費老頭五人也有一些疑慮,可論起來,這五個人畢竟是他“招”來的,而且也是他同意讓莫睛幫忙談判的,他跟那五個人實際上已經站在了同一條線上,雖談不上一損俱損,卻是一榮俱榮,當然要盡力維護!

“據民間傳聞,那什麼‘朱三太子’好像一直是落南洋啊!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又繞道了西方,經俄國領土又到了滿洲呢?

”明珠無法反駁索額圖的話,卻從另一個方面出了一刀。

“荒謬!自從吳三桂把前明的那個什麼永曆帝用弓弦絞殺之後,朱家就已經沒了香火,哪來還有什麼朱三太子?這等以訛傳訛之論,明珠你身為當朝一品大學士,領侍衞內大臣,居然也會相信?”面對明珠的挑釁,索額圖針鋒相對,立碼槓上。

“好了!”看到明珠又要開口,康熙出口輕斥了一句!又接着説道:“朕心中已經有了主張,你們就不用爭了!堂堂兩個宰相,成天吵來吵去,成何體統?”

“奴才知罪!”聽到康熙明言自己在搞黨爭,明珠和索額圖都嚇得起了一身扉子汗,急忙跪倒在地板上請罪。

“什麼罪不罪的?你們以後只要齊心協力幫朕把朝廷的事情處理好,少在那些不相關的事情上糾纏就行了!”康熙知道自己的話並不能讓兩個宰相放棄爭權奪力的行動,可是,除了這麼説説之外,他一時也沒有什麼辦法!目前,這兩個傢伙的已經牢牢掌控了朝廷的大半實力,就連他的命令,如果不得到一方的支持,也很難順利執行下去,所以,他也已經有一點兒煩了!

康熙的御駕終於在半個月之後又一次來到了奉天!

此時,奉天諸王,還有蒙古的那些汗王,也已經到齊!不少離得遠的,上一次到奉天來見駕,還沒有回到家,就接到聖旨,不得不再次迴轉。

不過,對此,這些人倒是沒有任何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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