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雙方互有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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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霍錦兒、宋恣、京東人語、胡九等人加上矮胖子言老三,則前往西邊賈府施援。本來,東府昨才剛定策,疏離江湖爭鬥,全力斂財,如今只好先應付眼前一關再説了。

不須一刻,車馬備齊,東府中門大開,前去西邊賈府的人眾與回門的陸小漁一行幾乎同時外湧,軒車急馬,魚貫而出,這等形如傾府而出的浩大陣仗,不知內情的東府僕從與眾鄰里見了,閃避之餘,無不停足注目,乍舌耳,議論紛紛。

一出大門,我們與陸小漁一行當即分道,縱馬疾奔之下,蹄聲雷響,當真氣勢雄壯。我雖初次騎馬,提繮控轡,並不覺為難,僅過片刻,就嫌它跑得慢了,一時鞭催過重,痛馬狂奔,獨騎遙遙領頭,眾人忙策馬急追。胡九哈哈大笑:“這等情形,倒與當年陣前縱馬相似!”宋恣、京東人語雖未出聲應和,但縱控之際,卻也面容凝笑,目有遙思。離府稍遠,眾人改向西行,沿湖疾弛,道上行人紛避,不時有人怨罵,眾人卻也不去理會。我暇問矮胖子:“你怎生髮現怨憎會蹤跡的?”矮胖子面有得,道:“我是早有所備啦,連麗清那婆娘心憂怨憎會追仇,每耳提面命的,要我時刻幫着警覺。

也是見鬼了,我頭一眼還見那園內犬兒兜圈戲貓哩,眼都未眨,貓犬俱亡,我一個靈,當即悄然遁入土中,滿府遊走,除了全真道士,並不見生人面孔,卻於風聲中捕得片言隻語,立知是怨憎會厲鬼上門,一時也找不見連麗清那婆娘,便趕來給你報信,總算沒白吃你賈府幾頓飯吧?哈哈!”我心上一凜:“雀使説那怨憎會自比厲鬼,‘鬼’者,常人不能目見也,定有通隱遁術之人於中施法,若不能破其秘術,那便只有任其宰割的份了!

矮胖子能發現怨憎會蹤跡,全仗僥倖,許是他們一時大意了,隱遁術中,遁術、風遁術最高,五遁術次之,無聲術、無臭術乃入門工夫,對方要做到無影無聲,並不為難。”提及隱術,我頓又想起當師姐傳我隱身術秘訣的情形,心中悵然若失,不知不覺,繮轡松落,馬行轉慢。矮胖子見我無話“籲”的一聲,縱馬前躍,與胡九競快爭勝去了。

矮胖子騎的恰是一匹駑馬,與胡九爭勝不過,一怒之下,躍下坐騎,嚷道:“的,有本事你來追我呀!”倏地入地而遁,眾人齊聲喝止,矮胖子早遁去無蹤了,幸虧彎道上無人,尚不至驚駭世人。不一時,臨湖道旁的賈府在望,幾人勒馬緩行,正奔門首而去,卻見府門大敞,有人舉牌開道,隨即府內車馬徐徐而出。我一驚,道:“怎地回事?”宋恣低聲道:“好像是娘娘車駕。”那一頭也發現我們,止住了車馬,賈妃微掀車簾,意似讓我過去。我忙躍下坐騎,近前候話。原來,賈府一朝禽畜皆亡,事出詭異,賈妃身邊的隨駕人員為策萬全,齊勸賈妃避開險地,啓駕回宮。

娘娘千金之體,即便是親眷,賈府也擔責不起,府中人也一齊勸駕。賈妃雖不願此時離開賈氏親眷,但拗不過眾人一再促請,也怕自己居停此處,反倒礙事,只得暫去。

賈妃略問了我幾句,知道我率東府高手來援,甚是欣,道:“筠兒,你也須加倍小心,有什麼事,讓紅書遞話進宮。”我道:“是,姑姑放心。”到賈妃一行重啓車駕,我見紀紅書與與禿鷹駐留不動,不道:“雀使,娘娘無人護送怎麼行?”紀紅書目送車駕逶迤而去,低聲笑道:“我們也才到,恰逢娘娘備駕離府,娘娘不放心府上,命我們留府守衞。放心罷,本教於宮中值衞的隱侍者,早已趕來,潛隨其中。”我當即恍然,傳聞玄武教的隱侍者皆為高手,身份非同尋常,有些人的輩分甚至比教中四使還高,我好奇心起,正再問幾句,卻聽得一聲:“筠兒!”一名面容清瘦、眉宇疏朗的官服男子,正朝這邊肅容遠觀,神情若有所思,見我應聲回望,他才提着袍角,緩緩走下方才送行時躬立的石砌廊台,了過來。***行得近了,愈發看清他神清氣秀,目透明,與賈妃的丰采雍容大相徑庭,多半是遺受了其母胡氏的天賦韻秀和出自寒門的孤峭氣。我暗罵了一聲:“去你的!”無奈之下,躬身叫道:“爹爹!”賈似道猝臨內變,面上卻未張皇之,還算鎮靜,應聲點了點頭,峻容生出一絲笑意,道:“筠兒,你氣很好,我可放心了。”他齒白一,上前拉住了我的手,目光卻朝我身後看去,我回頭一望,只見東府眾人牽馬在後,皆是默不一語。賈似道目深沉,點了點頭,強笑道:“都請進罷!”宋恣咳了一聲,道:“少主,適才騎行,你的玉牌可是掉了?”我懷中一摸,揚手拎起:“沒有,在這呢!”賈似道面微變,轉身揮臂,喝令僕從牽馬去安置,隨即作勢讓行,道:“請!”伴行至石砌廊台,略一側望,候立的龔護院等侍從齊齊轉身,隨在賈似道身後,一道入內。

初見賈似道的緊張之已消無蹤影,我邁步入府,身後東府眾人個個氣宇軒昂,其後的紀紅書與禿鷹,亦隱隱附隨雁合,雖才別幾,我重新踏入這邊賈府,氣象已全然不同。

到得前院大廳,紀紅書似乎想起什麼,轉身吩咐禿鷹,讓他趕回教中,召集雀使門下。禿鷹聽命後,一言不發,便低頭出了廳堂。賈似道邀眾落座,這客廳甚闊,面朝大門的廳堂正中,置有五張相連的座椅,兩側列座更多,座椅間以茶几相隔。

賈似道以主人身份坐於廳堂正中,眾人皆於左首落座,賈似道招呼款客之際,抬頭觸目,與東府數人硬麪碰冷臉,雙方並不洽合,氣氛一時頗僵硬。

入座之時,東府幾人為示尊崇,又將我推到了左邊上首,賈似道看過來一眼,神情愈加不自在。

不知怎麼,我覺得東府幾人似乎有意在我與賈似道間築設藩籬。而我呢,私底下何曾願意與賈似道太過“親近”自然是欣然樂從。

紀紅書見狀,未言先笑,扯談一會兒,才出言相問,賈似道略敍了今早事發情形。舉凡府內活物,除人之外,大到馬廄裏的騾、馬,小到竹籠裏的蟋蟀,無一倖免,連園中池塘裏的魚兒,這回也足足實實應了那句“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翻白的魚肚飄滿池塘。

計論損失,內中最值錢倒不是高頭駿馬。而是賈似道早前珍養多年及此回任上搜羅來的異品蟋蟀。當然也還有賈二公子視為寶貝的一些蟋蟀藏品,賈二公子為此暈厥在榻,身不能起。

提起這個,一直看上去頗為鎮靜的賈似道也不漸漸動,痛心疾首:“促織,世間靈物也!世人無不雅愛珍重之,珍護尚恐不及,怎忍心將之殺害?其行真是歹毒無比,令人髮指!”眾人聽了,不由面面相窺。賈似道父子痛失所愛,非此道中人,自是無法同身受,賈似道指天戳地,猶如死了爹孃似的憤,不免顯得有些可笑。據紀紅書所言,這番“畜警”只不過是怨憎會的慣行手法,只怕連怨憎會也想不到,無意中竟對賈氏父子打擊這麼大吧?

強敵在伺,卻為幾隻蟋蟀憤慨,紀紅書苦笑道:“賈公,想來你們尚不知那仇敵來歷?”賈似道見問,微微一怔,道:“全真眾道友,刻下正在追查,一會兒便知!”語氣之中,顯是對全真教道士極有信心。東府幾人與紀紅書目對一眼,皆未説話,雙方互有默契,似乎都想看那全真道士能否查清來敵,我一時也靜坐不語。適才快馬赴援時,眾人擔心的是怨憎會除了“畜警”外,還會陸續施以其他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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