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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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恩具備一個出藥劑師所需要的絕大多數特質:專注、嚴謹、耐心、理以及自我約束，卻唯獨欠缺創新和開拓能力。…，由他負責研究所的管理，而不是參與具體研究，也算是揚長避短。

三個月裏，在“派翠的賜福”和“孿生神元”兩種神力藥劑的初步製備過程中，摩恩從未出過差錯。每一次，他都會在最合適的時間，把魔藥材料、半成品‮物藥‬或者器具悉數準備妥當，唐納只需完成自己所擅長的部分即可。

十二月中旬以來，唐納就完全沒有手過“派翠的賜福”配置，到了月底，摩恩終於小心翼翼地將兩瓶懸濁藥拿來給他過目。

憑心而論，完全經由摩恩之手配置的這兩瓶藥，比起蔚藍鬥氣加持下唐納的作品來説，品相確實要差上一些，但是放眼整個中土，能做到這個地步的藥劑，也不會太多——當初沙羅曼和米蘭正是因為摩恩天賦過高，才沒有把最關鍵的步驟教授給他。

看到唐納滿意地點頭，摩恩才終於安心下來。他除了擔憂大師對自己不滿以外，更多的，是怕費材料——那可是幾百傾魔藥園整整一年的產糧。

唐納將藥放到試驗枱上，示意摩恩坐下，“在繼續接下來的步驟之前，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

“大師您説。”

“其實我一個月能配置上千支‘派翠的賜福’…”唐納等摩恩消化完這個驚人的數字後，才繼續説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這麼做？”

“因為…那樣的話，藥劑的價格反而會降下來…”

“你説得對，稀缺才會昂貴。但是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一百份材料已經是上百傾魔藥園一年的產糧了，如果我配置得更多。材料緊缺就會漲價。接着會有很多貴族，將自己領地上的農田改種魔藥。”

“大師…那樣的話…”摩恩面驚恐之。

“對，會餓死很多人。所以，你接手之後，我希望產量控制在每月五十支左右…這樣的話，即使不斷供應。價格也不至於降得太低，至少夠研究所開支。”

“嗯！”

“我還沒説完，剛才我們説的，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種藥劑只有一個人會配置，只有這樣，才能控制住產量，這個你明白嗎？”

“大師，您放心。我發誓…”

“摩恩，”唐納搖搖頭，“不要發誓，想一想你的祖母，還有你死去的哥哥姐姐，我相信你知道該怎麼做的。”摩恩抿緊嘴，重重地點頭。

“現在，你拿上藥。跟我來。”唐納將摩恩帶進五樓較小的一間實驗室，他已經提前將離心機搬到了這裏。

“從今天開始，除了你以外，任何人都不準走進這間實驗室，連伊琳娜都不行。明白了嗎？”

…

幾個小時後，唐納已經將深褐固體‮物藥‬全部提純出來，因為由摩恩單獨配置的藥純度稍低。所以提純需要的次數相應的也更多一些。

他拍拍摩恩因為動而有些僵硬的肩膀，“剩下一瓶藥，你來處理。”然後，唐納果然只是在一旁看着。

離心機作非常簡單，摩恩在作中。沒有碰到任何問題。又過了幾個小時，當手中試瓶裏的兩種‮物藥‬，合成為接近透明的淡黃時，他終於控制不住下了眼淚。

“老師！”他單膝跪倒在唐納面前，神情恭敬而莊嚴。

唐納沒有去扶他，默認了這個稱謂，輕聲叮囑道:“摩恩，你記住，千千萬萬像你祖母那樣的老人，像你哥哥姐姐那樣的孩子，他們的希望都在這間研究所，都在你剛剛配置的藥劑裏。”***唐納心裏明白，單憑這個研究所，即使能提高糧食產量，那些被空餘出來的產能，也會變成更多的經濟作物，更多的魔藥園，最後被魔法大陸擄走。

要改變這種格局，唯一的辦法，只能是像玫瑰騎士齊奧賽斯的祖先，聖騎士萊因哈特説的那樣，破局。

而對於唐納來説，破局更大的意義，是為自己父親報仇。

自從知道暗影之刃存在的真正原因之後，他早就已經把復仇的對象從這個暗殺組織，轉移到了它背後的魔法大陸，轉移到了那些組織這場文明掠奪的主謀身上了。

來到這個世界之初，唐納並沒有什麼雄心壯志，即使在蘭特島上度過平靜的一生，也未嘗不可。

但是命運卻通過他父親的死，母親的身世，將這個巨大的使命到了他的身上。摩恩和伊琳娜的悲慘命運，只是在這份使命之上，又增加了砝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