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都這個年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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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還是隊長英明嘛!連黃鼠狼貪心都被他看出來啦!”袁雪邊説就邊給方蕾使眼“蕾蕾,你還不快回家去煮飯呀。快回去吧,時間不早吶!”趙建設家雞爪子被打斷事件就這樣平息了,結論是趙建設隊長下的,是一隻貪心的黃鼠狼
的。當人羣散去的時候,大夥都在背地偷笑。再傻的人都看得出來,那雞爪子分明就是被人打斷的。
而且可以肯定的説,就是花魁乾的。不過每一個認為是花魁乾的人都不太明白,為什麼花魁有這本事把一隻活蹦亂跳的雞的爪子生生斷。
方蕾回家去了,花魁卻沒跟去。花魁見人都散去了,於是忙去追袁雪。袁雪正需要個人搭幫手,見花魁跟來,樂得自己可以輕鬆下。而且還有個人做伴。
“花小子呀,你膽子好大耶!”袁雪邊給豬舀食,邊和花魁説話,不知不覺,幾十頭豬也就喂好了。
接下來便是打掃衞生、檢查門窗是否關好了。袁雪走到一頭母豬身邊,仔細盯着豬尾巴後面看了半天。然後長長嘆了口氣。
“雪姨,你咋啦?是累了吧。”花魁站到袁雪身邊。
“哪是累哩。”袁雪勉強的笑着“是那頭母豬哩。唉,這回夠我忙吶!”聽袁雪説那頭母豬,花魁便跑去看,原來那母豬尾巴下面又紅又脹,花魁立即就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嘿嘿,原來是母豬發情嘍!”花魁傻乎乎的亂嚷嚷。***“花小子你也懂這個哇?”袁雪滿臉驚訝的看着花魁“那,花小子,你可不可以幫下雪姨?”
“好呀雪姨,我肯定幫你。雪姨你説嘛。”原來袁雪擔心的是給母豬配種。因為要去拉種豬。然後還得在旁邊守着。這還不算完哩,最讓人受不了的,你還得幫種豬,讓它能和老母豬配合好。
“不過,花小子,這事不太好哦。”袁雪很難為情的看着花魁。
“嗨,雪姨看你説的。”花魁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不就是握着豬鞭子,把它放到老母豬裏去麼!這有好難嘛,一點都不難哩。雪姨我幫你,保證給你
好!嘿嘿,那豬鞭子像
鑽頭樣的,還怕進不去!”
“哈哈,好你個花小子!”袁雪笑得都直不起來了“你太好玩了耶!好嘛,明天你來幫雪姨
哈。”袁雪説完,
下工作服和袖套,準備收工回家。
“雪姨,我的彈弓。”花魁朝袁雪攤開手掌。
“哦,在我褲兜裏耶。”袁雪衝花魁一歪身子“你自己拿嘛,就在這邊褲兜裏。”
“嗯,雪姨我自己拿。”花魁説着,便把手伸進袁雪的褲兜裏,可是彈弓像是被什麼卡住了,花魁扯了幾扯都沒有扯出來。
沒有扯出來就算了,令花魁到奇怪的是,袁雪的身子抖了幾抖,像是很冷似的。最後還是袁雪從褲兜裏扯出彈弓,忍不住笑了“呵,我哪裏不好放,偏偏要放褲兜裏!拿去吧!”袁雪把彈弓遞給花魁,手卻碰到了花魁的手。剎那間袁雪只
覺到心裏一陣發慌,一顆心“叮叮咚咚”亂跳個不停。
“啊呀我這是咋了!花小子還是孩子呢,我咋能這樣呢?難道説自己真是隻狐狸?”袁雪自言自語着,
不住多看了花魁兩眼,這一看不打緊,原來自己昨晚做的那個
夢,和自己做那事的不正是花魁嗎。
“雪姨你咋啦?是不是生病了嘛。”花魁從沒見過袁雪這樣,表情怪怪的,眼睛卻相當的温柔。而且還有點飄。
“沒…沒咋呀。雪姨…不太舒服。花小子,我們快走吧,天快黑吶!”袁雪儘量的掩飾着。
不過聲音卻很亂、很飄,讓人聽不太明白。花魁還想再説什麼,卻聽見方蕾在喊了。方蕾的嗓音很尖,很脆,也很響,隔了幾棟房子,花魁依然能聽見。
“雪姨我姐在叫我呢!”花魁丟下一句話,轉過身便跑了。花魁回到家裏,見飯桌已經擺好了,方家華坐在飯桌邊,方蕾卻站在門邊,嘴裏哼着京劇樣板戲《紅燈記》裏李鐵梅的唱段:“我家的表叔,數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
“姐,嘿嘿,肯定有哪樣好事情吧。”花魁衝方蕾做了個鬼臉,忙跑到方家華旁邊坐了下來“爸,我姐今天咋了?”
“咋了?高興唄!”方蕾搶白道“難道不允許?哈哈,弟呀,姐今天真是開眼界嘍!”方蕾説着,推門關上。
然後坐到花魁身邊,雙手衝花魁一抱拳“弟,佩服!哈哈,太痛快!”
“你們?”方家華懵頭懵腦的瞅着一對兒女,苦笑了下。然後端着碗,木頭木腦的往嘴裏扒飯。直到坐穩了,花魁才看清楚,姐姐方蕾不僅炒了雞蛋,還炒了盤醃,煮了一個湯。
“姐,菜蠻多嘛!過節呀?”花魁嘴裏説着,眼睛卻注意着方蕾。
“話多!”方蕾嘴到手到“啪”的就是一筷子打在花魁手背上。
“姐呀!你為哪樣這麼快嘛!”花魁不服氣的看着方蕾。
“我快嗎?”方蕾抬了下手“嘿嘿,再快也沒我兄弟快呀!”花魁還想再皮一下的,一轉臉卻看見老後爹方家華把碗放下了。
“爸,你咋了呢?”花魁小心小意的問道“是累了麼?”
“哎呀!噎住啦!”方家華伸手拍了拍脯“你們姐弟呀!我都聽説啦。兒子呀兒子,都怪爸呀,是爸害你學壞啦!爸害了你!”同在一個屋檐下生活,算算
子,從1968年,花魁生父花地為保護
主席塑像,以及救兩個小學生而犧牲之後。1970年,方家華和花魁的媽媽胡麗英結婚,至今已經是6個年頭了。
對於花魁的一切,方家華還能不清楚。不過方家華是這麼認為的,花魁除了頑皮。其實心地很善良。砸趙建設家窗玻璃,打斷趙建設家雞爪子,方家華都知道是兒子花魁乾的。
但是兒子花魁是為了他這個後老爹啊,要不是他方家華,兒子花魁一定不會去做那缺德事。
“兒子呀!唉,是我對不起你呀!”方家華突然冒出一句,差點沒把花魁嚇跌倒。
花魁正想開口問,方蕾忙從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腳。原本可以吃一頓開開心心的飯。不過一想到晚上的會,氣氛頓時沉悶下來。方家華只吃了一碗,便把碗放下了。
方蕾帶着花魁吃飽之後,便開始收碗洗。花魁抹了抹嘴,正想開溜,卻被方蕾一把拉住。
“等下嘛,我給你説個事。”方蕾説着,卻拿眼睛偷看方家華。花魁明白方蕾的意思,於是便坐到方家華身邊。
“爸,你也不要太難過。我今後聽話就是了。”花魁怯怯的望着方家華,方家華伸手在兒子花魁手背上輕輕拍了下。然後站起身出去了。花魁想跟出去,方蕾卻止住了。***“弟呀,你再好好想個辦法嘛。好好治他家一回,一定要讓他怕!”方蕾幾乎是在哀求花魁,這倒是很讓花魁受不了。
“姐,我曉得了!先看今天晚上嘛,看那狗東西咋説嘛。”花魁盯着姐姐方蕾的眼睛,平時間花魁看習慣方蕾杏眼圓睜的樣子了。
而此時,方蕾的卻是眯着眼睛的,像是有好多心事。晚上的批鬥會如期舉行。不過氣氛和頭一天卻大不一樣了。原本是由朱衞星、黃躍進帶領民兵們押着方家華和那兩個陪斗的女人進會議室的,但那兩個傢伙卻説身體不舒服,肚子痛得直不起來。
既然領頭的都説生病了,底下的蝦兵蟹將們自然也不肯出面,都這個年頭了,誰還願意和人結怨呢,肯定是不願意了。
沒了幫手,加之在家裏受了老婆孩子的氣,趙建設一個人灰頭土臉的坐在主席台前,軟氣無力的喊了一嗓子“開會。”批鬥會就算是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