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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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樊玉香,再看着護身符。或許就是從這一刻起,樊玉香的身邊不再是他可有可無的居所,他開始專注地看着她。
就這麼地,看了九年。
任蒼遙摸着手裏的紅護身符,護身符的顏
已經沒有那麼鮮豔了,不過被保護得極好,沒有一絲破舊。
任蒼遙一直都掛在脖子上,只是被圓領衣袍藏起來,因此很少人知道他脖子上戴着老舊的護身符,或許連樊玉香也早忘了這個護身符了。
不過任蒼遙一直都記得收到護身符的心情,一直是空蕩蕩的心突然跳動,這是任蒼遙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樊玉香不再只是口中單薄的主子,他的注意力開始全放在她身上。
他仍是不信神,但若心中真要有信仰,那麼樊玉香就是他的信仰。
他一直仰望着她,原本只是單純的凝望,可時久了,原本的單純也起了變化,他變得更貪心,想要的也就更多。
一切,就從這個護身符開始。
即使任蒼遙在後知道這個護身符的意義並不是那麼簡單——護身符的顏
不同,意義也不同。
尉梵天的黃護身符是求長生平安的,而樊玉香給他的紅
護身符也是求平安的,不過除了求平安之外,還有鎖魂的效果。
樊玉香的意思就是——你任蒼遙生是我樊玉香的人,就算死了,也是屬於我樊玉香的魂。
真是可怕的佔有慾。任蒼遙知道這護身符的意義時,真的有種瞬間無言的覺,不過習慣是件很可怕的事,當已經習慣凝望那嬌小身影時,就算知道對方意圖
惡,也來不及了。
他很樂意當樊玉香的人呀!壁上她的姓也沒問題,只要…她也是屬於他的!
任蒼遙抬眸望着馬車,金瞳閃過屬於野獸的掠奪。
而馬車裏的樊玉香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奴不軌的心思,她正在為自己昨夜的一時心軟生悶氣。
白眼狼長得那麼高、那麼壯,不過就是讓他淋個雨、吹個風,憑那傢伙勇猛的體魄,搞不好連個噴嚏也不會打,至少從他待在她身邊開始,她可從沒看過那傢伙得個風寒什麼的!
樊玉香就不懂了,她心軟個什麼鬼呀!還為了那傢伙半夜睡不着,聽着外頭愈來愈大的風雨,明明心裏一直告訴自己不要理,她一定要好好教訓那傢伙。
可是…向來好眠的樊玉香卻是頭一次失眠,翻來覆去的,最後憤怒地拿起屬於任蒼遙的大氅——説到這,樊玉香更氣,常姨幹嘛沒事連任蒼遙的衣服也放在馬車裏!
冷着臉丟大氅給任蒼遙時,樊玉香都在心裏唾棄自己。可惡!她就是人太好,任蒼遙那隻白眼狼才會反抗她!
“小姐。”桃枝覷着樊玉香冰冷的臉,小心翼翼地開口,“粥已經熬好了,你要在馬車上用?還是下馬車呢?”外頭雨仍在下着,他們一行人仍困在山神廟裏,不過糧食都帶得很充足,倒不怕餓肚子。
樊玉香本來想在馬車上用的,因為她完全不想看到任蒼遙,可想想又覺得不對,她是主子耶!她幹嘛要避開他呀!
樊玉香冷着臉,掀開車簾下馬車。
看見樊玉香離開馬車,任蒼遙立刻將護身符收回衣服裏,將領子扣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樊玉香,見她面冷冰冰的,一看就知情緒惡劣。
至於情緒惡劣的原因,在場所有人都知道。
隨行的護衞專心地低頭吃烤,武管事也安靜地喝粥,在樊玉香出來後,氣氛更安靜了。
樊玉香坐到紫蘇鋪好的坐墊上,接過翡翠玉碗,碗裏盛着簡單的粥,她吹着熱粥,眼睛裝作不經意地瞄向任蒼遙的方向。
任蒼遙朝她咧開嘴,笑容痞痞又懶洋洋的,身上披着黑大氅,手裏下烤着兔
。
樊玉香怎麼看都覺得那笑容像在向她示威,尤其是他身上的狐大氅,讓她怎麼看怎麼怒。
“任蒼遙,你手裏的怎麼來的?我説過了,不許你們給他食物吧?”她冷冷橫了周遭安靜的人一眼。
武管事輕咳一聲,小聲開口,“莊主,兔子是阿遙早上冒雨出去獵的,阿遙還打了好幾只野兔給我們加菜呢。”他幫任蒼遙説好話。
不過此時此刻在樊玉香眼裏,幫任蒼遙人的人就是該死!
樊玉香看向武管事,眉尖輕挑,不鹹不淡地道:“看來幾隻野兔就收買你們了呢。”這話一出,正在吃兔的人突然覺得嘴裏的兔
好難
下去,有的護衞忍不住用求救的目光偷偷看向任蒼遙。
拜託,你們主僕倆鬥是你們的事,不要殃及無辜的他們好嗎?
任蒼遙摸摸鼻尖,拿匕首割下已經烤得香噴噴、油滋滋的兔腿,然後拿着兔腿走到樊玉香身前,“主子,你向來愛吃免腿,這是剛烤好的。”樊玉香嘴很挑,而且嗜,可又不喜歡太硬太澀的
,她最愛吃部分最
的地方。至於烤
呢,她的要求也很多,皮要酥,
要
,香料要足,吃起來不能沒滋沒味,目前為止,只有任蒼遙親自烤的
最合她的胃口。
樊玉香冷着臉,完全無視任蒼遙的討好,也不看任蒼遙手上飄着濃濃香的烤兔腿,徑自一口一口喝着清淡的
粥。
見樊玉香不理他,任蒼遙聳肩,當她不屑吃,收回兔腿,轉身準備回自己的位置,自己享用。
可他連腳步都還沒踏出一步,身後就飄來綿軟的冷音。
“站住。”樊玉香冷冷看他,“我有説我不吃嗎?”白眼狼連她的兔腿也要貪走嗎?
“還有,那麼燙,教我怎麼吃?”任蒼遙悄悄彎,他早已把樊玉香的脾氣摸準準的,所以對樊玉香的話絲毫不覺意外,也知道這時候最好就是擺出恭順的樣子。
“是,主子,對不起,是我疏忽了。”任蒼遙低眉斂眼,擺出逆來順受的模樣,蹲跪下身,親手撕起一小塊兔,然後喂至樊玉香嘴邊。
樊玉香盯着遞到嘴前的兔,又看着任蒼遙恭敬的小媳婦樣,憤怒的情緒終於稍微降温,張口吃下任蒼遙喂來的
,舌尖不經意地掃過任蒼遙的指尖。
任蒼遙眸光微閃,指上的濕潤撓過他的心,不過俊龐卻不顯分毫,“合主子的胃口嗎?”樊玉香哼了哼,“勉強。”那就是喜歡了,深知樊玉香的脾氣,任蒼遙立刻擺出懺悔的臉,“主子,我下次會烤得更好的。”樊玉香沒吭聲,端着冷臉,高傲地睨了任蒼遙一眼,再看向他手上的兔,他明白她的意思,親手撕着
喂她吃。
樊玉香討厭沾手,個也疏懶,任蒼遙的伺候,她完全視為理所當然,主僕兩人一直以來都是這麼相處的。
任蒼遙是她的奴,本來就該這麼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