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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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他突然消失不見時,她找過他的,為了他,她鼓起勇氣去找校長,拿着一本默軒遺忘在她那邊的數學課本,理直氣壯的去詢問默軒的去處。

“他的書怎麼會在你那裏?”校長小心翼翼的接過,好像被默軒的手碰過的東西部鍍了金似的貴重。

“之前我幫他補習數學,他回去時忘了拿走。”

“補習數學?”校長一愣,突然抬起頭來冷冷的瞄了她一眼“説謊不是好習慣喔,杜同學。”

“我沒説謊,本來就是他--”

“默軒是建中的資優生,他本來可以跳級直升大學的,他卻不願意,故意跟他父親唱反調,轉到我們陽中學來,還要求降級一年,你認為以他這種程度的學生,需要你幫他補習數學嗎?真是笑話!”她一愣,當場呆掉。

“…搞不僅他究竟在想什麼,不過,也難怪啦,他身上揹負的壓力與期望太大了,他想逃離原本的生活也是難免的,可惜啊,要不是因為那件事,他應該會繼續待在我們陽中學,讓我們陽也沾上一點光…”校長絮絮叨叨説了一堆,杜曼平聽進去的卻非常有限,因為她發現自己不只被拋棄,而且還被那個學弟耍得團團轉!

他還真優秀呵!大少爺不當,卻跑到這裏來逗她要她,她放着自己高三繁重的學業不管,空幫他補習,就怕他一個不小心又被留級,結果呢?一切都是謊言!他卻樂得在一旁看她為他着急的傻樣!

後來,她再也不找他了,打算徹底的把他給忘了,就當作他從來不曾存在過。可是,如今他卻再次出現了,一再地考驗她的定力…

她多麼的害怕呵,害怕自己的心將再次沉淪,再也爬不出來…

所以,她不可以,絕不可以愛上他…

“怎麼了?動成這樣?”身邊的高浩生低低一笑,把一條手帕遞了過來。

她接過,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鼻子一,她有些困窘的低頭把淚擦乾。

“他的手好像受傷了。”高浩生瞄了她一眼。

頭一抬,杜曼平果然看見默軒的手纏着白繃帶。

“天啊…”她摀住小嘴,鼻子一陣酸,淚又掉下。

“他在搞什麼?為什麼會這樣?他的手為什麼會受傷?他明明知道今天晚上有演奏會,怎麼可以把自己的手搞成那個樣子…”一定很痛吧?他的手受了傷還在彈琴…

好像這樣還不夠,高浩生淡淡的低聲補了一句:“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正發着高燒。”

“你…怎麼會知道?”雖然他們坐的是貴賓席,距離台上並不遠,不過,也沒近到可以讓人知道他生病了啊。

可是,他好像是真的生病了,光打在他身上,仔細點瞧,可以發現他的額頭正冒着汗珠,那總是對她笑着的臉正泛着異常的紅韻…

“因為他下午來找過我,他手上的傷就是打破我辦公室玻璃的結果。你也知道我辦公室的玻璃都是強化玻璃,他竟然還能打破,真了不起。”天啊,浩生究竟在説什麼?為什麼她有聽沒有懂?正想問清楚點,台上突然傳來一陣碰撞聲,接着台下響起一片驚呼聲--“天啊!安德烈昏倒了!”演奏會現場一片混亂,楊一剛嚇得臉發白,忙下迭奔上台去,跑到默軒身邊,正要請人叫救護車,默軒卻在這時醒了--“我沒事。”他咬着牙,低聲説着。忍着極度的暈眩,他從地上站起身,再次坐到鋼琴前。

“安德烈…”楊一剛不放心。

“我説了我沒事,你下去吧。”對楊一剛揮揮手,默軒轉過頭,對着台下的觀眾翩然一笑“不好意思,嚇壞你們了,剛剛是我的即興表演,本來是打算爬到椅子上表演一段絕活的,沒想到摔了一跤,現在只好作罷,不過…希望剛才我那一摔,可以博取某人的同情心,讓她對我好一點。”

“誰啊?”

“他説的是誰?”此起彼落的低語與猜測在台下響起,默軒沒有理會,也不在意,指尖再次滑動,琴聲瀉而出,台下的騒動便自動自發的停止了。

“這首曲子是我在八年前為一個女孩寫的,曲名叫離愁…”説着,默軒的視線準確無誤的落在台下貴賓席的杜曼平身上,輕勾起角,彈奏起今夜最動人心絃的樂音。

接着,第二首、第三首、第四首曲子…他説,都是為八年前的那個女孩寫的,曲名叫相思、忘情、永生永世…

“那個女孩是我的學姐,她大我一歲,所以沒膽子承認愛我。而我呢?也不甘願承認自己愛她,因為打從我出孃胎開始,都是別人愛我,哪有我先愛上別人的道理?

“所以,我真的沒有先愛上她,是她先愛上我的,只是她不承認而已…可是,怎麼辦呢?她就要嫁給別的男人了,我的心,就跟接下來的這首曲子一樣--心痛。”他瘋了,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宣告他對那個女孩的愛。

他真的瘋了,才會用整場演奏會的曲子來示愛,將八年來的心情一首接着一首串連成動人心絃的曲目,深深的打動在場所有人的心。

他是用生命在彈奏着愛情,也用愛情來詮釋着生命,綁着繃帶的手,或越,或沉潛,或盪,或焦迫,或深情,織出一個又一個美麗動人的音符,誰能不被他的認真與專注所打動?誰能不深深的沉醉在他悠揚深情的樂音之中?

杜曼平的心疼着、揪着,一瞬不瞬地望住他手上滲了越來越多血的繃帶。

被了,夠了,不要再彈了!她的心在吶喊着,卻只能焦急的望着台上的他,雙手緊緊絞成一團。

他憑什麼説愛她呢?究竟憑什麼?

對他而言,她該是可有可無的一段過去,要不,他怎麼可以連聲再見都不説便突然離開她的生命?

八年呵,多麼長的一段時間,她該忘了的,早該忘了的…

可是,該死的!她卻一點也忘不了!

一首接着一首的曲子,讓她深深的心動、深深的心痛,這突來的告白讓她幾乎無法好好的呼,就快要窒息了…

不行!她得快點離開這裏!

“浩生,我身體不太舒服,要先走了。”倏地,她站起身。

不管旁人異樣的目光,杜曼平像只被狼追趕的白兔,慌亂的逃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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