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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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代她謝謝你。”應滕德的謝字説得毫無誠意,大掌一揮,將桌面上的照片全掃入牛皮紙袋內,只留下一張。

“拿這張去做平面廣告的原圖。”童玄瑋接過照片“這張?”一張完全看不到新娘臉蛋的背影照片?

“廣告重點在公司商品,我要的只是新娘期盼幸福的覺,這張就夠了。”

“這句話你怎麼不在拍照之前就説?要拍一個新娘的背影只需半卷底片就可以搞定…不,是綽綽有餘,犯得着狂拍一百多張照片備選?”想散盡鮑司的錢也不是這種散法,不如將錢拿來回績給刻苦耐勞的小員工!

“我是安排她補拍婚紗,順便替公司拍平面照。”

“喔?為什麼我從老闆娘口中聽到的順序不是這樣?”才拍了一個上午的婚紗照,童玄瑋就和君清晏也混出情了,或許是童玄瑋真有過人的魅力,讓他的人緣好得沒話説。

他含着賊笑,手裏的照片充當扇子搖呀搖。

“明明就是喜歡人家,還裝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真不坦率。”難怪會被討厭,悶葫蘆一個。

“我查過了,原先君氏老頭所捅出來的樓子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全因背後有雙黑手在加速君氏的慘敗,明知道君氏老頭面臨的是個無底,偏偏黑手還源源不絕提供資金讓君氏死得徹底,硬是要他進無路、退無步,乖乖任其宰割。誰知道那黑手的胃口這麼小,他要的只是…”

“調薪兩千,閉嘴。”喔,這回沒來得及説完的嘮叨值兩千元大鈔耶!

“調薪五百,出去。”應滕德開始轟人。

“遵旨!”童玄瑋樂得從命,短短五分鐘內,他的薪資又向前邁進兩千五,而他今年度的目標是調薪兩萬,看來…希望很大!

不僅如此,他也發覺比調薪更有趣的事。

童玄瑋退出辦公室,門扉緩緩掩上,擋住了漾散在他畔的明笑靨。

如果他沒記錯,應滕德的生快到了,該送他一份特別的生禮物以表達祝賀之意,是不?

而這份禮物,不會讓應滕德太好過。

童玄瑋腳下一頓,走向助理秘書桌前,笑容可掬的模樣令她臉紅心跳。

“陶小姐,總經理吩咐你代訂一百朵粉紅玫瑰及一套鑽石飾品送到這個地址去。”他借來原子筆,在紙上滑出一組地址,旁邊又提了首情詩,遞給助理秘書。

“禮卡上的甜言語就照我這張紙上的寫。”

“是、是。”陶小姐恭恭敬敬地捧過童玄瑋付的白紙,上頭的地址好生眼,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曾在哪見過。

“童特助,收禮人是?”淺淺的笑音帶着難解的惡作劇喜悦…

“允娟,童允娟小姐。”鉛協島當一個子收到老公寄給第三者的花束及貴重飾品,心裏該做何想?

是不是該咆哮噴火個兩聲來發自己淪為下堂的不滿?還是痛哭着所遇非人,丈夫棄糟糠之於不顧?

君清晏瞪着那束龐大的玫瑰花叢,上頭醒目的燙金小卡片以雷印表機揮灑出緻字型…

允娟吾愛:獨卧,我的黑髮散亂,我渴望那最初梳理它的人。

滕德(作者注:此為本平安時代中期女詩人和泉式部所著短歌六首之一)她的眼,半寸也不離開小卡上濃烈的愛意,幾乎要自雙眼進出火焰,焚盡上頭每字每句,尤其特別停駐在“滕德”兩字。

八成是花店將送花人的地址錯植為收件人地址,陰錯陽差地把東西送到她這個正牌老婆手上,這下子人贓俱獲。

“太太…”張嫂憂心仲忡地喚着面無表情的君清晏。原以為先生開了竅,玩起情人送花的漫舉動,誰知一看到卡片署名,她的臉都綠了…

“太太?這個稱呼差不多要換人了。”哼!她這個應太太的位置才坐不到一個月,應滕德就搞起外遇,怎麼?想創下金氏世界紀錄…變心最快的新婚夫是不!

“太太,你不要這麼説,也許、也許先生有他的解釋…”君清晏拿起花束旁的耀眼鑽戒套進葱白指尖,手指朝地板一指,尺寸下台的鑽石戒指隨即落墜地,一聲清脆之後又歸於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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