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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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法有些眼。”蘭曳愣愣地盯着緊隨着少年身後的修長身影,看得出他的輕功比家裏人高出極多。她武功雖然不濟,眼力卻不差,就算家傳武藝所學甚淺,也能辨出招數與身法的優劣。
“曳兒,你幾時回去啊?”明夜奔過來,親親熱熱地招呼。
“申時之前吧。”蘭曳望望尚輕風,見他並無異狀,知他定然不記得昨夜之事,否則今便極有可能避而不見。
“對了,他有話跟你説。”明夜壞心眼地將尚輕風扯過來,然後就準備溜之大吉。
“等一下。”蘭曳兒抿一笑“明夜大哥,改
我請你、南夫子還有尚大夫一同去飄渺峯遊山覽勝如何?”
“好啊!”明夜馬上眼前一亮,剛要熱絡地去握她的手,卻被一股暗地裏的內力拂開,他識時務地頓住,衝尚輕風擠了一下眼“多保重啊,兄台。”
“我看還是你保重吧。”尚輕風瞪他一眼,心念一轉笑道“你方才可曾瞧見樓下經過一位美貌姑娘?”
“這不就是。”明夜笑眯眯地打量蘭曳,卻只顯頑皮神情,而無輕佻之。
“我説的是書清臨窗一笑招來的緣份。”尚輕風很好心地詳細説明“你常常為圖方便而舍門就窗,那書清在窗前桌畔看書,聽到嫌詔,以為又是你跳窗子,便抬眼一笑,結果卻見一位妙齡女子躍在窗台上。這下可好,這位林無絮姑娘從此芳心暗動,三不五時地往這裏跑,唉,會武功的女人通常都稍具那麼一丁點兒的危險,你説萬一她因得不到而翻臉…啊糟了,我上樓前遇見她向我打聽書清在哪兒,你想現在她會不會已經尋到書清,又去糾纏不休…哎,你做什麼跑那麼快?”
“救人!”聲音裏暗含着咬牙成分,方才給別人添亂的人眼下立即去解決自家的麻煩。
“明夜大哥真有趣!”蘭曳看向尚輕風,笑容裏猶帶幾分稚氣“尚大夫,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説?”
“呃…”尚輕風輕咳一聲,暗咒明夜扯他後腿,明知他不與曳兒有所牽扯,偏生搗蛋胡攪,讓他為難“你臉
不大好,我給你切切脈,看看有何不妥。”
“哦。”蘭曳乖乖伸出手腕。
切脈片刻,尚輕風眉頭微皺,他本是隨口搪,卻不料曳兒身體狀況真的不佳,他輕聲問道:“你眼下正值經期吧?”蘭曳臉一紅,點了點頭。
尚輕風莞爾,柔聲道:“醫者父母心,沒什麼好害羞的,你就當我…是你爹爹好了。”
“你年紀也不大,卻充人家爹爹,沒羞!”蘭曳撲哧一笑,纖細的手指颳着臉頰,水眸彎彎,梨渦淺淺,像是一朵綻開的嬌桃花。
尚輕風一呆,隨即收斂心神,又道:“你月事來時可曾腹痛?”
“痛!”蘭曳馬上苦着臉,一一陳述:“有時痛得睡不着,吃也吃不下,還沒力氣,又不定期,還有…”她越説聲音越小“那個…我很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怪病…”
“不要緊,沒什麼大礙,你不要自己嚇自己。”尚輕風按不住,憐惜地撫了下她的頭“你沒有看過大夫嗎?”
“這種事…怎麼好意思説!”蘭曳頰上紅暈未褪,低聲道“我連娘和貼身丫環都不敢説,更別提大夫了,要是…要是我是個男的就好了,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事。”尚輕風悶笑一聲,恐怕許多女兒家都曾有過這種心思。他輕聲安道:“我開劑葯給你,調一調身子,很快就可正常來經了…”
“不要!”蘭曳立即扯住他的袖子,態度極其堅決“要是家裏人看見我吃葯,我怎麼説?説是調經的葯?不行不行,我會丟臉死的!”
“這有什麼可丟臉的?”尚輕風皺了下眉,見她扯着自己不放,心裏微微一酸,憶起她小時撒嬌的可愛模樣,就如現在一般無二。而如今,他仍記得當年的一情一景,她卻早已經全部遺忘了,包括他這個人。嘆了口氣,他輕道:“這樣好了,我把葯調製成丸,你回去後偷偷地吃,不叫你家裏人瞧見,好不好?”蘭曳展顏而笑,開心道:“那我什麼時候來取葯?”尚輕風猶豫起來,倘若她再來,豈不是更牽扯不絕?他好不容易才將她送回風家重新生活,此次意外再見,牽動他一人的心思就夠了,怎能再平地生波?
“你…不必再跑一趟了,我託明夜給你送去好了。”蘭曳心裏一緊,蹙起眉頭“為什麼要託別人,你不能去嗎?”尚輕風愣了愣,微笑道:“我要照看葯鋪,又要教書,實在難以分身,明夜卻是閒人一個,不託他託誰。”
“我自己來取。”蘭曳堅定地道。
尚輕風心思翻轉不停,他將曳兒完完全全推開,卻終是捨不得,何況分離多年,心底一直渴望有朝能夠重逢,就算遠遠望見,也會心滿意足。可是如今見了,卻又盼望能夠再相處多一刻。儘管曳兒身上幾乎不再有小時的影子,但在他心裏,小丫頭仍是當初的小丫頭,不曾改變,疼愛她的心思也一如當年,沒有失了分毫。
他柔聲道:“那好,你要來便來,只是別讓你家裏人知道,更別提你曾遇過我,最好連盧姑娘也不提。”
“為什麼?”蘭曳惑不解。
“因為…我曾與風家有隙,倘若令尊令堂得知我在蘇州,説不定立即趕來將我大卸八塊!”尚輕風半真半假地玩笑道。
蘭曳凝望着他,也似真似假地玩笑道:“爹孃與你有什麼嫌隙?是殺父之仇還是奪之恨,讓你連他們一面都不敢見?”
“殺父之仇。”和奪女之恨惝輕風敲敲她的額頭,隨口笑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