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蜂巢島戰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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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血刀猶如陷入一團泥沼裏,從初始的微微一滯,到慣帶來越加順暢的撕裂快,楊政一放一收,稍微遲鈍點的人都沒看清他的出手,結果卻已經顯現。

黑甲蟲也無法咬破的變異人從肩胛到右切割成兩片,傷口光滑如鏡。

兩片殘骸還在空中彈飛,緊緊包裹住變異人的黑甲蟲就開始瘋狂蠶食打開缺口的血,一時間全是蠶吃桑的喳喳聲,落到地上時,變異人的血已被蠶食一空,剩下一副白花花的骸骨和滿地無法咬破的魚鱗。

這種場面絕不好看。

哪怕面臨這可怕下場的是敵人,眾士兵也脊背發麻,腹內翻騰,靠近羅素的幾名士兵,不自覺的就後退幾步。

無論是黑法師還是亞路德僧侶。

永遠是世上最可怕神秘的一羣人,他們背棄光明的信仰,蒼白,枯索,喜歡遊走在黑暗與死亡之中,無視正常人類擁有的任何道德信念,對他們來説,生命的意義就在於探索無窮盡的奧術。

但是現在,還有更加危險的敵人。

士兵們向內收縮,背靠背,支起盾牌,緊接着就是劇烈的衝撞。

被黑甲蟲圍困的變異人橫衝直撞,絲毫不畏懼士兵們的刀劍,連續的撞擊之下,用鐵製作的盾牌向內凹陷,士兵們口角血,有的人士兵手臂已經被撞骨折了。

能破開變異人鱗片的只有楊政。

他揮舞着獵血刀,左右劈砍,反正只要破開一條傷口,那些嗜食血的黑甲蟲就會鑽進變異人體內,將他們血蠶食一空。

這是異常慘烈的戰鬥。

楊政帶領的士兵只能被動防禦。

看着前赴後繼的變異人向蝗蟲一樣跳上來。

巨大的魚叉穿透了鐵盾,帶走一名士兵的生命,更多的士兵衝上來,抵擋住防禦的缺口。

雙方都在拼命。

因為已沒有退路。

楊政身邊雖然多了幾十具變異人的殘骸,但他也絕不好受。

這些變異人力大無窮,動作捷不輸給無心者,獵血刀可以破開鱗片,卻往往讓楊政非常被動,因為砍得淺了,生命力如蟑螂般的變異人本若無其事,楊政親眼看到被黑甲蟲咬掉一大半血的變異人還在廝殺,而且更加瘋狂。

每一次與那些大魚叉的鋒,楊政都能覺到獵血刀的呻

輕武器與至少重五十斤手臂的魚叉對砍,並不佔據優勢。

不多時,他身上已經鮮血淋漓。

左臂更是被魚叉穿,雞蛋大小的傷口向外淌着鮮血。

他本身的自愈能力讓傷口很快止血,但下一次的碰撞讓傷口又迸裂開,這是無比痛苦的折磨,每一次的撞擊就要讓楊政重複一次傷口撕裂的痛苦。

痛苦他可以忍受,無法忍受的是沒什麼希望的戰鬥。

他的手下在一個個倒下,他一個人殺得再快,也沒有對方成百上千個人殺得快。

要拼了!

同他一樣受不只是他,羅素和兩百多名士兵都察覺到處境的危險。

他們已退無可退。

羅素找準一個空隙,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子,咬開蓋子就往喉嚨裏,很快半瓶子黑糊糊的藥丸子灌進肚子裏,沸騰的熱氣一下子貫穿他的四肢百骸。

身為銀仗僧侶,羅素肯定有一些壓箱底的玩意。

這些珍貴的藥丸他平時重傷也捨不得吃上一顆,現在卻像不要錢的炒豆一抓一把。

腦海的刺痛一下子緩解,那些温温熱熱的氣匯聚於額前,羅素體內的巫力幾乎要膨脹而出,兇猛的藥力讓他的力量短暫的突破了臨界點,只見他手握的權杖上似有一條條金絲纏繞。

鑲銀的魔紋發出的卻是淡淡金光。

亞路德僧侶的最高階,金杖僧侶的典型標誌,魔紋金化。

“壓撒路,戈尼巴轟…”低沉而緩慢的梵文魔咒一個字節一個字節從羅素的嘴裏繃出,每跳出一個音節,四周的空氣都沉滯一分。

那些緩慢的氣不斷固化,天空中的大型渦輪黑雲正被看不見的力量牽引,雷聲都停了,狂風驟雨在這特定空間內彷彿消逝不見,那並非真正的消失,而是突如其來的壓力,讓人的神經處於被壓迫的狀態。

相比於從虛空而來的莫名壓力。

狂風驟雨已經是小兒科。

黑甲蟲卻更加的興奮了,它們發出更多振翅的聲音,嗡嗡嗡嗡的連成海洋似的一片,充斥着整個島嶼。

第一次在氣勢上,變異人處於下風。

同為黑力量的虔誠信徒,先知賈費斯第一時刻受到了同一階層的挑戰。

隱藏在一片黑中的幽幽綠睛疼的沸燃起來。

“金杖僧侶,該死的,已經兩百年沒有金杖僧侶出現了。”原本沉穩的,傲慢的聲音在此刻已近乎咆哮,顯示先知的震怒與不安。

明明剛才還只是普通僧侶,為什麼眨眼間就跨入金杖僧侶的行列。

金杖與銀仗,絕對不是區區一階所能形容的,就像八品劍士與九品劍聖“士”與“聖”就代表着一個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

全世界到多少八品劍士,沒有上萬也有數千,但能跨越這個“聖”門檻的不過區區數十人。

賈費斯可以面對十個銀仗僧侶保持從容,卻無法面對一個金杖僧侶不滿懷戒懼。

哪怕他也已經跨入大術士的行列,但面對兩百年沒有出現過的金杖僧侶,賈費斯毫無把握。

他咆哮着:“上校,章渝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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