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馬踏飛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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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斯特又怎會不知,可是這種衝鋒突擊,本來就是靠一往無前的氣勢壓迫敵人,本不可能回收。

何況,他也沒有一點回收的意思。

就在刀槍即將觸碰的剎那,楊政沒來由的覺得頭皮發緊。

源於神力,靠着不斷廝殺錘鍊出的第六報警了…沒來由呀!

楊政心中驚疑,他還未來得及消化那份吃驚,刀和槍已擱到了一起,一道白光也在剎那從槍身上亮起,劈啪一聲,極清脆的,順着刀體貫入楊政的身體,劇痛之後,就是麻木。

“驚雷”楊政恍惚間聽到王后的驚呼,覺得心臟都在剎那停滯了一下,好在他旺盛的生命力澎湃不息的轉,逐步的抵消那巨大的麻木

也就是這一下,楊政的獵血手而飛,蛇形長槍也貫穿了楊政的肩膀,這一槍本來是要將楊政的喉嚨打穿的,因着那警報響起的千分之一秒時間,楊政下意識的躲過了致命一槍。

血順着槍體上血槽,噴而出。

血光中,三眼馬和黃驃馬也撞在了一處。

三眼馬是凶煞魔獸,黃驃馬卻是天生異獸,兩相撞擊,巨震之下,幾乎將楊政甩出馬背。

雷蒙斯特雖驚異於楊政坐騎的兇猛,不過他現在正牢牢佔據上風,長槍沒動,他反手又從出一把美佩劍,劃出一道弧光,凜冽刀光之下,楊政臉上的恐懼終於讓雷蒙斯特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將命中宿敵屠在劍下,那種覺,真美!

慘嘶聲中…

雷蒙斯特身形巨晃,黃驃馬忽然發起狂來,楊政的拳頭也在他眼前擴大,隔着那鴨蛋似光滑的覆面,楊政重拳打中他的鼻樑,雷蒙斯特只覺眼前一黑,又被黃驃馬一個顛仆,頗有些狼狽的摔下馬去。

那個麟翅盔也滾落到了一邊,披散下一頭藍髮,俊美的臉龐還保持着不可置信的驚怒,只是鼻子上滲出兩道鮮血多少有些可笑。如果不是頭盔的阻擋,他的鼻樑恐怕要被楊政一拳打斷了。

他抓着長槍,一個滾身就爬了起來,戒備的看着楊政。

楊政卻沒看他一眼,策着三眼馬從黃驃馬邊跑過,沒有受傷的左手一撈,血光又濺,黃驃馬前膝一軟,跪倒在地,在它前蹄右腿處,一個血在噴着鮮血,正是獵血刀的傑作。

楊政自己也絕不好受,右肩膀一個大前後通風,鮮血亂,此時也不想與那雷蒙斯特再做糾纏,飛快的跑向等在路邊的瑞秋母子,等她們上了馬,就沿着官道急馳而去。

坐騎受傷的雷蒙斯特也只能眼睜睜看着三眼馬越去越遠,逐漸化做一個紅點,又消失不見…

楊政抱着肩膀,臉蒼白,後背的傷口則是讓瑞秋壓着,瑞秋看着指縫裏淌出的鮮血,擔憂道:“先停下休息會吧,這樣顛簸奔跑,你的傷不會癒合,失血過多會有生命危險的。”楊政了口氣,嘶聲道:“你以為雷蒙斯特會這麼輕易放我們走嗎?”瑞秋看着前方彎彎曲曲的道路綿延到天盡頭,微微的嘆了口氣,不再言語了。

顛簸了半天,三眼馬的體力也耗盡了,三個人不得不下了馬,往那附近的山林裏鑽,誰知道雷蒙斯特會派多少人追殺他們,哪怕王都大局已定,雷蒙斯特也絕沒有斬草不除的道理。

黃昏,當最後一抹橘黃的光芒消逝在山頭,夜風也起來了,進入秋季,温差變化很大,白天雖然酷熱,太陽一落山天氣也轉涼了。

蹣跚着在山林裏轉了許久,發現一處溪澗。

楊政覺得體內似有火在燃燒,頭卻陣陣眩暈,風一吹,連眼皮都睜不開了。

傷口不處理,加上一天的艱辛跋涉,楊政和魔獸一樣的體力也到了臨界點,走到那澗水邊,剛剛想蹲下身接點涼水清醒一下,卻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澗水裏…

糊糊間,楊政覺得自己落進了火爐裏一般,四周是焚燒的世界,高温的炙烤,讓楊政痛苦的蜷縮起來,發出低啞的呻

忽然,一點冰涼落入他的舌,逐漸貫穿他的身體。

楊政艱難的睜開眼睛,一片漆黑。

“你醒了。”瑞秋疲倦的聲音帶着欣喜,拿開放在楊政嘴邊的樹葉,葉子上滴着水。

楊政輕輕動了下腦袋,就有撕裂般的疼,不過比之前是要好得多了,他啞聲道:“這是…哪裏,我怎麼了?”雖然沒有月光,楊政還是能看清瑞秋的臉,這個高貴的女人現在看起來真是有些狼狽了,頭髮有些亂,臉上還有一點點泥水的痕跡,眼睛裏細細的血絲使她看起來非常疲倦。

“你昏了幾個時辰,現在已經快凌晨了,這裏我也不悉,還是在那片樹林裏。”幾個時辰,還好,時間不算長,楊政覺自己身上的傷口癢癢的,他知道那是新在生長,他的體質畢竟不同常人,這麼嚴重的傷,對他來説也是尋常小事。

檢查了一下身體狀況,上衣被了下來,肩膀上的傷口綁着布條,看那質料,原是瑞秋身上的,還有身上抹了很多綠綠的汁,王宮那場大火把楊政燒得不輕,這汁抹上去涼涼的,有很好的鎮痛效果。

楊政略有些詫異的看了瑞秋一眼,似乎明白他在想什麼,瑞秋微微一笑:“我以前跟父親學的,小時候我沒少打架,和男孩子一樣,父親也不大管我,不過教了我很多簡易傷口處理法,十多年沒用,手都有些生了。”楊政從瑞秋的眼神和語氣中很容易辨認出瑞秋對他父親的崇拜和儒慕,很難想像一直風姿綽約的王后小時候竟是男孩子的格,也想像不出什麼樣的男人能夠讓這個女人崇拜。

橫豎身上難受也睡不着了,他有些好奇的問道:“你父親是誰?”瑞秋頓了頓,緩緩道:“池雲。”啊,楊政輕呼了一聲,饒是以他這樣冷淡沉靜的格,也被“池雲”這兩個字所震驚,瑞秋,竟是池雲的女兒,那個衞戎國真正的傳説,不敗戰神“飛將軍”池雲。

沒可能呀,這樣大名鼎鼎的人物,瑞秋是他女兒,怎麼會沒個消息。

如果説楊政和左青子都是衞戎國崛起的軍中神話,那麼池雲這兩個字代表的意義,就不再是軍中的,他就是衞戎國,甚至是整個南大陸的神話。

三十年前,合縱五國聯軍,大破滄月國,直殺到伊奇蘭城下,那等驚世壯舉,普天之下,再沒有第二人。

或許有人會説,滄月國也不過如此,合五國軍力,能打敗它也不希奇。

可只有真正戰場上較量過的人,比如楊政,才會明白滄月國的強大,是的,楊政是燒了三萬狼軍,可即便這樣,楊政敢動嗎?左青子敢動嗎?他們都曾打敗過滄月國的軍隊,卻沒一人敢率軍踏入滄月國一步。

這就是事實!

他們都深深明白,滄月國,它接壤的四個國家,一個聯盟,都深恐滄月國再次張開血盆大口噬他們,謹小慎微的龜縮在自己國家的防線內,滄月國不主動來打已是萬幸,哪個敢去捋老虎的股。

而三十年前的滄月國,是什麼概念,軍力至少是現在滄月國的十倍,國土面積至少是現在的三倍,是曾經只差一步之遙就把整個南大陸臣服在腳下的超級霸主。

池雲能説動當時南大陸五個國家,率領參差不奇的五國聯軍,把那樣可怕的國家機器打趴了,打殘了,又是什麼概念!可以説,沒有池雲,現在南大陸已只有一個國家。

池雲代表的,已不僅僅是衞戎國的神話,南大陸所有國家都傳頌着當年池雲飛馳三千里,率軍突襲伊奇蘭的壯舉,南大陸只有一個戰神,那就是池雲。

即便楊政這樣一個異世界的來客,也受到神話的染,他已不只一次聽説池雲的傳奇,讀到池雲的故事,每一次都熱血沸騰。

男人當如是,可以説,楊政一直沒有排斥在衞戎軍中生活,很大一部分程度,是在向池雲致敬。

現在,瑞秋忽然説,池雲是她父親。

楊政只輕輕啊了一聲,已是他心態夠平。

他像重新認識瑞秋般,仔細的打量着她的眉目,體態,片刻後才喃喃道:“怪不得…”

“什麼?”瑞秋眼睛微眯,伸手在樹葉上沾起幾滴水,抹了抹酸澀的眼角。

楊政齒一笑:“怪不得你這麼能打。”

“不行了,和當年比差多了。”瑞秋嘆聲道。

楊政又道:“你父親這麼有名,卻沒聽什麼人説起你們的關係,而且我聽説,池老將軍十幾年前就失蹤了,雖然我不懷疑池老將軍在他老部下之間的威信,但你真的打定注意去投靠那些人嗎?十幾年可以改變很多東西的。”

“我相信父親,哪怕他已不在我身邊,也會護佑着我。”瑞秋平靜説着,語氣裏卻沒有分毫的懷疑,她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盒子,盒子裏是一隻紫水晶雕刻的馬,馬腳下連接着飛鳥,展翅騰飛,將它微微舉高,瑞秋的眼裏湧起一抹晶瑩。

楊政的眼眸定格在那紫物件上,嘴微張。

馬踏飛燕!

飛將軍的召集令,這件傳説中可以召集統轄五國軍隊的傳説器物!

對瑞秋的身份,楊政再無懷疑,這種至寶,飛將軍不可能給外人的。

雖然這召集令未必有三十年前那麼管用,但它的傳説,在民眾之間的影響力是不可想像的,它是一個象徵,一個傳承,只要拿着這個令,公開自己的身份,就算瑞秋母子不能召集五國軍隊,當年受飛將軍恩惠的其他四國和衞戎國很多飛將軍的舊屬也會迫於“民心”保護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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