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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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府衙一片靜謐，陪同縣太爺審了一早上案子的上官甫，正在書齋內翻閲些案卷，孰料一個衙役匆匆帶來的消息，攪亂了這份平靜。

緊蹙的眉頭顯示他對來者的不歡，思索許久，他才終於吐出一句:“帶他進來吧！”起身來到窗邊，看似平靜的俊顏依然沒有太大起伏，但僵硬的背影，緊抿的卻出他的緊繃情緒。

聽到門外響起腳步聲，他深一口氣準備戰。

“大哥！”一個蕩輕佻的聲音響起。

“有事嗎？”他緩緩轉身，用冷漠得幾乎沒有一絲温度的目光，望向上官淵。

“當然，我這人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無視於兄長的疏冷，上官淵好整以暇替自己找了個椅子坐下來，一派悠哉的甩開摺扇。

“這府衙倒也氣派舒適，難怪你不肯回府。”上官淵不説明來意，反倒若無其事的四處打量着。

牙微微一咬，上官甫提醒自己要沉住氣。

在他面前的人不是一般人，他比誰都還了解上官淵是一個城府極深、笑裏藏刀的人，若不謹慎些，怕是連被暗箭所傷也渾然不覺。

“有話快説。”他不留情面地冷聲道。

他不喜歡他，自小到大從不曾改變過，尤其當他想起上官淵曾做過的事，他就對這個名為兄弟的傢伙，有着滿心的恨。

“我們也好久沒見面了，咱兄弟倆該好好敍敍舊，大哥又何必急着趕人。”至此，上官甫終於看出他眼底那抹不尋常的志得意滿，從小到大，他太悉這種神情，他總不厭其煩在他的面前展示勝利者的姿態。

“説吧，什麼事，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平白無故來找我。”他決定以靜制動。

“好吧！”上官淵乾脆地雙手一攤，從懷裏掏出一封紅帖。

“我今天是特地來給你送紅帖的。”他不懷好意地笑着。

突然間，天際打下一聲悶雷，劈天剖地似的巨大聲響，打得上官甫心底一陣悚然不安，像是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

“紅帖？”上官甫突然有種不祥的預。

“喔？這麼重要的事，爹難道沒告訴你嗎？我還以為他什麼事都會第一個同你説哪！”上官淵佯裝一臉驚訝，但事實上卻是故意給他個下馬威，讓他知道現下他已經是上官府的當家。

“快説！”上官甫失去耐地咬牙迸出一句。

“別急！”丟給他一記訕笑的眼神，上官淵存心吊人胃口、慢條斯理道:“咱們上官家就要跟柳家聯姻…”

“我已經説過，我不會娶柳絮兒。”他不耐的打斷他。

聞言，上官淵出一抹諱莫如深的笑。

“喔，那是當然的啦！”他幸災樂禍的笑道，丟出一個足以翻天覆地的消息。

“因為要娶柳絮兒的人…是我！”佞的臉，緩緩揚開一抹得意的笑。

上官甫撼然瞪着他一開一合的嘴，耳中所聽到的消息，遠比方才的悶雷更具力量與破壞力。

頓時，冷靜善於應對的他，竟被這一句話給徹底擊潰，他無法言語、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像是墜入一場醒不過來的惡夢。

“不…”一開口，上官甫竟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這不是真的，絮兒不可能會答應嫁給他，不可能！

“你最好相信，而且歡你三天後回府來參加我跟絮兒的成婚大典。”上官淵的笑着。

如果他是隻負傷的猛獸，那上官淵無異是隻乘虛而入，殘忍舐他的傷口、啃食他身軀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