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番外他年今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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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場的孩子們裏只有十分之一能夠活下來。

看着琢玉陡然瞪大的不敢置信的眼神,魅六瞳孔微微一縮,隨後垂下長長地睫羽,似笑非笑地道:“很可怕?不,那並不可怕,千歲爺對我們素來不薄,當初我們選擇跟着司禮監出來尋人的公公走的時候,早就知道,這條命不一定能留下,只是後來那些學藝的子太安逸,所以大家幾乎忘記了當時簽下的生死契,但是我沒有忘記,在看到督公高高地站在那裏俯視我們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一天終於來了。”他慢悠悠地道:“我們每個人都能選擇自己的武器,去取走九個同伴的命,前面的八個孩子的命是我和姐姐一起完成的,在殺掉第八個襲擊我們的大孩子之後,我們配合得很默契,直到她的刀子和我的短劍撞在一起,我們需要對方成為自己的第九個,當時我想過,如果她沒有先動手,那麼也許我可以選擇讓自己成為她的第九個,畢竟,她是第一個對我那麼好的人,但是…。”他頓了頓,角彎起譏誚的弧度,出個冰涼的笑意:“但是她的刀子送進我的肚子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姐姐的頭,一定會成為我的第九個戰利品,因為,這裏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殺人,尤其是對朝夕相處的人下手,是需要勇氣和狠辣的,害怕會讓人猶豫和顫抖,但是我卻不是,街頭的時候,我就在夜裏從滿是冰的河裏爬上來,趁着所有睡着的時候,將那推我下河的兩個大孩子一刀割斷了喉嚨,從此以後,我雖然是乞兒堆最小的孩子,但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每天都能吃到第一個饅頭。”説着,彷彿覺得餓了,他伸出指尖拈起桌面上一塊點心,慢條斯理地送進嘴裏,吃了起來,臉上出一種懷念而享受的表情,角微微上揚。

他的面容看起來那麼秀美,角的兩點酒窩異常的可愛。

但是這一刻,琢玉只覺得那笑容讓人渾身冰涼,原來是她不想説話,而這一刻,她卻覺得自己嗓子眼裏堵了什麼,再説不出話來。

陸魅專心吃完點心之後,又仔細地把手上的點心碎屑全部都吃掉,然後拿出一張手絹仔細地擦了擦嘴,然後看着琢玉出個古怪的笑意來:“啊,點心太好吃,差點忘了告訴你故事的結尾,後來,我一把握住她進我肚子的刀,不讓她再往我肚子裏送,她在發抖,很害怕的哭着,我就趁着她害怕和哭的時候,轉手一劍劃破了她的喉嚨,那時候,我們兩個一起殺其他人,滿頭滿身都是別人的血和自己的血,早就覺不到血的温度了,但是那一刻,我覺得她的血好燙…然後姐姐,她笑了,然後伸手摸了摸我的臉,就死了。”陸魅聳聳肩,嘆了一聲:“真是莫名其妙,又哭又笑的,小女孩子到底腦子裏在想什麼,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我是那一批孩子裏第一個完成任務的人,也是第一個被帶到督公面前的孩子。”他還記得那一年年督公低頭看了他片刻,角浮起來的美麗弧度,也不嫌他身上都是血,拍了拍他的肩頭,對着身邊的主事公公幽涼地説了這樣的一句話:“這個孩子的眼睛裏沒有生死之痛,假以時,他會是司禮監和本座手中一把很好的刀。”如今時光遠去,一切畫面都蒼白。

但是他還記得那一句話。

“當年,我不是太明白,什麼叫生死之痛,我只知道,姐姐死的時候,我沒有淚,我直接割掉了她的耳朵和其他人的耳朵在一起就徑自給了那督管我們的公公,而且,我從來都沒有夢見過她,甚至到現在,我都已經記不得她到底長什麼樣子,只是偶爾吃粥的時候,總覺得味道有點兒不對,哪怕是御廚房的粥,總比不上當年她給我的那一碗粥味道,也不知道她放了什麼。”陸魅往自己的杯子裏倒了一杯水,彷彿頗有些鬱悶地喝了一口水。

隨後,他抬起頭看着琢玉笑了笑:“後來,我就不再喝粥了,直到有一天,你給我端了一碗粥,還摸了摸我的頭,對我那麼温柔和寵愛的笑,其實在魅部,連千歲爺都不會輕易去碰我們,就像最好的刺客是不會去經常把玩他的劍,他要求我們每一個人都有對人體接觸最鋭的反應,更是一種尊重,尋常人未經允許要麼觸碰不到我們,要麼都死了,而你,卻是我的例外。”琢玉看着面前的年輕人,眼中一片複雜,她閉了閉眼。

他放下手裏的杯子,手肘支撐在桌子上,支着自己的臉,伸手觸傷她的臉:“那是許多年後我第一次覺得那味道那麼悉,卻又比當年還要美味。”白玉在他觸碰到自己的那一刻,卻忽然打破了沉默,聲音冰涼:“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你可知我這女官是做什麼的?”陸魅挑眉:“嗯?”白玉抬起眸子,看着他淡漠地道:“女子在西狄皇朝有三種可封品秩,其一是內眷,其二是妃嬪,其三就如我是殿上一品女官,特封七品翰林,而殿上人就是皇帝陛下的殿上人,也就是説若按宮內的算法,我是正三品的婕妤。”陸魅心中忽然一沉,有點不想聽她説話,只是白玉卻似乎沒有打算放過他,竟正眼看着他,笑了笑:“也就是説我是先帝陛下的人,你可明白我為何能這般步步恩寵,直上青雲了,女人若是有點頭腦再加上一些男人的寵信,那麼要平步青雲,卻是比男人要容易些的。”

“你…。”陸魅瞳孔微微一縮。

“你別忘了我出身軍,女人該會的伺候男人的…。”琢玉看着陸魅蒼白下去的臉,她卻彷彿故意一般輕笑了起來,語速越來越快,只是話音未落,卻忽然張嘴説不出話來。

陸魅收回手,面微白地看着她:“我從不知什麼是生死之痛,受不到死者的痛苦和難過,所以也不覺得自己的生死可有多麼難得,只這一次,我不想只是做一把最好的劍,我想試試長劍入鞘,塵封於台,只待現世安穩的覺,督公是個很好的主子,我們都願意命,所以若非必要少我一把劍,總不至成大礙,可惜…。”他出個飄渺古怪的笑來。

“可惜,時不待我,轉眼千秋已過,我錯估了你,錯估了自己,所以今陌路。”琢玉眼角緩緩落下一滴淚,緊緊地咬着

陸魅指尖慢悠悠地順着她的臉頰,一路下滑,停在她的領口,出個可笑的笑容悠悠道:“我這等有今沒有明的人亦從不歡喜前塵往事,何況我這人素來卑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殺人如此,對女人也一樣,總不把所有手段試完了,是不肯罷休的,而,你要恨我…就恨吧。”隨後,他指尖一劃,將她的衣領梭然挑開,一抹雪白瞬間在燈光下,泛出極為美麗誘人的澤。

琢玉瞬間睜開眼,不敢置信地看向陸魅。

陸魅笑了笑,指尖卻沒有停,只駕輕馭地一路攻城掠地,將她宮裝一陸剝離,緻的繡飛鶴青雲寶藍的女官褙子,暗金嵌八寶的帶、天青的琵琶袖雲錦上裳…

隨着衣衫的一件件落下,她的臉就越發的蒼白一分,眼睛裏的憤恨與長久壓抑的恐懼就慢慢地多顯出來,身體也不知是因為空氣裏冰涼的風還是別的什麼,即使被制住了道都無法控制那種顫抖。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連我最後一點美好的回憶都要破壞掉,為什麼要和那個欺辱過我的噁心不男不女的惡鬼一樣對我做出同樣的事情…

陸魅看着那暴在空氣裏的瑩白肌膚,他着又懷念地伸出手輕輕地掠過她口細膩的肌膚,輕嘆了一聲,隨後一俯身扶着她緩緩躺下。

他瞥見琢玉的眸光,那麼茫那麼恐懼而亂,憤怒而淒厲…

陸魅伸手取了手上的帕子,淡淡地道:“這塊帕子是你當年給我的,就用它遮了你的眸,我曾遮了你的眼,讓你看不清楚我的臉,所以這一次,我還是遮住你的眼,但這一次,我請你用心去看我的臉,再一次好好地看我,到底是什麼模樣,白玉姐姐。”琢玉只覺得眼前一蒙,一道白的柔軟綢帕就落在了自己眼睛上,遮蓋去她的眼淚與恨意,還有…他的容顏。

白玉只覺得身上一沉,有熾熱又悉的氣息小心地吻上她柔軟的、顫抖的角,只是…她閉上眼,兩行清淚順着臉頰落下。

一切都不一樣了。

“白玉姐姐。”陸魅低頭在她耳邊,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結實的膛上,極輕地道:“你看清楚,現在在你身上的那個人是我,不是任何人,只是我,只是我!”柔軟的女子哭泣的輕升與男子低低的息悄悄飄散開來。…夜盡宵明燭火媚金明台上淚成雙金戈聲聲催天明夢醒方覺兵車遠一夜過去,琢玉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是豔陽高照,秋的陽光依舊刺眼,透破蒼白的窗紙照在鏡子上,有一種虛假的温暖。

她慢慢地起身,牀邊早已經涼透。

她尚且沒有來得及多想,便聽着遠處的噠噠馬蹄與鼓聲,琢玉忽覺得的心頭一陣煩悶,不想去看鏡子裏自己面蒼白的模樣,更不想再聞見房間裏這種混合着男歡女愛之後特有的奇特味道,和他…身上那種悉的味道。

那彷彿在詔告着她的無力與愚蠢。

琢玉閉了閉,苦笑,這麼多年,自己還是一樣…。

“來人!”門外響起小宮女恭敬地聲音:“琢玉大人,熱水已經備下,可是現在給您送進來。”琢玉攏好衣衫將自己頸上歡愛的痕跡蓋去,隨後定了定神,淡淡地道:“進來罷。”飛霞方才手腳利落地推開門,將水盆子端了進來,頭低低的,將水盆擱在牀邊,隨後了熱巾恭敬地遞給琢玉,琢玉接了巾擦了臉,隨後隨意地道:“外頭是怎麼回事,宮裏如何這般喧囂。”飛霞輕聲道:“回大人,今是飛炎軍出征的子。”琢玉這才想起來,沒錯,今就是前些子定下的出征之,繞道北寒關,奇襲天朝靖國大軍在北炎關的親信鋭的計劃確實就是在今要發兵了,今的飛炎軍對外是宣稱出海平定叛亂,實際上是棄船直接策馬奔赴彼岸北寒關。

她不免心中有些懊惱,竟然連這等大事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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