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孽海浮花別夢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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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心不在焉的看着手機:“小北説你人很冷漠。”我轉着咖啡杯子,皺眉:“為什麼會有種肥皂味道?”夭夭端起咖啡杯子,聞聞,也皺起眉頭,剛要喊服務生,我制止夭夭的動作,夭夭不解的看着我:“幹嘛?”我笑:“算了吧,一分價錢一分貨。”這個世界上,最不能得罪的人有兩種,一種是廚師,一種是司機,我以前在酒吧當服務生的時候,親眼看見一個被投訴的服務生給喋喋不休的顧客換啤酒的時候,直接從沒有刷洗的杯子中拽出一個,還用擦櫃子的抹布把啤酒杯子沿兒擦洗的乾乾淨淨。那杯啤酒送到那個挑刺兒的顧客前面,那個顧客還非常滿意的説“這才像話嗎”據説那個服務生的行為算是報復中最文雅的。

小柏打來電話説晚上想好好做幾個菜,有我愛吃的辣炒蝦,還説可以稍微喝點兒酒,説的我心裏癢癢的,如果説我會妥協,多半會是因為吃的。我想起小由説過晚上一齊吃飯的事兒,猶豫着説晚上可能有事兒,小柏哦了一聲,有些失望。

夭夭扁着嘴看着我:“哎,你和小由什麼關係啊?搞得神經兮兮的,小柏重要還是小由重要,我覺得你活得莫名其妙的。”人都是看別人看的清清楚楚,輪到看自己,只能看到前面,背面的東西一點兒都看不到,我看着手機發呆,我給小由打過電話,我説:“小由,晚上我不過去了,小柏在家等我,改天。”小由的聲音冷冷的:“他比他重要,對不對?”説完小由就掛了電話,夭夭開始搖頭:“你真笨,你隨便説個謊啊,你就説晚上有重要的事情什麼的,你幹嗎非要説實話?得罪那個神經兮兮的丫頭?”説謊是一個非常不好的習慣,只要你説了第一個謊言,你就要為了成全第一個謊言而不停的説後來的謊言,就要不停的用後一個謊言來掩蓋前面的謊言,時間久了,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説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夭夭給馮小北打電話,説晚上一起聚餐,隱隱約約的,好像馮小北説了不行,夭夭很失望,有些惱火的説:“肯定是陪着他老婆了。”

“你不是不在乎這些嗎?”我看着夭夭的表情,我不得不承認我這樣説的時候,是幸災樂禍的心裏。

夭夭用腳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我一下。

傍晚回家,小柏買了新鮮的蝦,還有啤酒,我小心的看着小柏:“可以,喝酒嗎?”小柏笑着用手比劃了一下:“一點點,一點點就好。”換衣服的時候,牛角梳子從我的大衣口袋掉了出來,小柏撿起來:“你一直帶着?”我點頭,小柏用手撫摸了兩下光滑的牛角梳子:“有點兒大了,帶在身邊不大方便。”

“你送的。”我拿過梳子,重新放回大衣口袋。

有句經典的話説:心有靈犀一點通。

如果不靈的話,那梳子肯定不時犀牛角,估計是水牛角。

新年第一天早上,小諾給我電話,我還在睡覺,聲音還是嘶啞的,小諾説:“十八,木易老給我打電話,我關機了,夭夭説你找我?”其實我沒找小諾。

沉默了好一會兒,小諾接着説:“十八,這些年我真的孤單太久了,我都覺得自己老了,我想和木易談談。”通常女人這樣想的時候,都應該找人嫁了,小諾也一樣。

小柏眯着眼睛:“木易?木易是誰?”我看着小柏:“小諾相中的一個男人。”小柏恍然大悟:“就是你之前陪着她去看的?”我點頭,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説謊,因為我沒有告訴小柏,其實,木易是木羽的弟弟。

我去國貿給之前工作的廣告公司送文稿,那個稿子可以讓我賺點兒零花錢,在國貿公寓,我聽見有人叫我名字,轉臉,看見馮小北和之前一起搞行為藝術的那個有點兒齙牙的長頭髮男人。馮小北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好像嘴角還有血絲,馮小北看都沒看我一眼,轉身惱火的甩開長頭髮男人的手臂,説了句:“靠!”我不知道馮小北的打扮跟行為藝術有多大關係,長頭髮男人表情不大自然,朝我伸出手:“你好,我是強子。”我好奇的看着馮小北走遠的身影:“他怎麼了?”

“要賬啊,都沒要回來,年關了。”強子有些無奈,點了支煙:“上次我和小北給人家搞點兒活兒,説好了在生活館住一個月,都他媽的住了三個月了,漫説一分錢都沒拿到,連個錢兒都沒看見,大冬天的,我們哥們兒可是光了衣服的赤條條的住在那個四處漏風的破玻璃房子裏,真他孃的不是東西。”強子狠狠的了一大口煙,我的心裏有些不得勁兒:“搞藝術的,人品也這麼差?”

“小北今天差點兒跟那幾個鳥兒人動刀子了,等着錢用,能不急嗎?我他孃的膽兒小,沒上!”強子惱火的用手撓撓頭:“不説這些爛眼子的事兒了,改天聊。”強子猶豫了一下:“十八,其實小北他有苦…”

“你他媽的還杵在哪兒幹什麼啊?”馮小北兇巴巴的朝強子喊了一聲。

強子打住話,狠狠的了一下手中的煙股,把衣領子豎起來,轉身貓着兒朝馮小北走的方向追了過去。遠處,我看見馮小北煩躁的在車子周圍走來走去的,時不時的用腳踢了車子好幾下,原來這年頭兒混飯吃對誰都不容易。

小諾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整理寫的東西,我接聽,電話中卻不是小諾的聲音,這讓我很奇怪,陌生的男人聲音説:“你就是十八嗎?”聲音很陌生,我重新看了下顯示的號碼,確實是小諾的,我下意識的問:“你是誰啊?小諾呢?”電話裏面男人的很囂張:“你想找小諾,就馬上過來,我們在天外天餐廳,包間102,你最好馬上過來。”我有點兒緊張:“小諾呢…”男人開始不耐煩:“我都説了,你要想見小諾就馬上過來,聽不懂中國話嗎?”電話啪的關了,我手有些哆嗦,想起小諾跟我説要找木易談談,可是我為什麼沒聽到木易的聲音呢?小諾難道被人綁架了?貌似那丫頭沒有幾個錢的。

當我坐上出租車,出租車開始咔咔蹦着計價器,我的心裏就開始緊張,一邊為計價器緊張一邊為小諾緊張。這丫頭到底跟人説了什麼?怎麼會有陌生人打她的手機?

漫長的四十分鐘後,我到了天外天餐廳,當出租車打出56元的單子,這個價錢差點兒殺了我,我手忙腳亂的朝餐廳裏面走,服務熱情的小姑娘朝我鞠躬:“您好,幾位?”我着急的問:“102包間怎麼走?”服務員小姐友好的朝右側樓梯指指:“這邊,左轉,第二個房間就是,您慢走!”我順着服務員指的方向,在102包間門口停住,深呼了一下,然後推門,我喊:“小諾!”木易正對着門口的方向坐着,看見我,有些不自在:“十八,你先進來。”我朝木易走過去:“小諾呢?剛才誰打的手機?”包間的門在我身後砰的一聲關上,我這才注意到,側面桌子上坐着另外一個男人,我從來沒見過的一個人,頭上包着免費的頭巾,就是跳街舞的那些男孩子經常戴着的那種頭巾,上面有着亂七八糟的圖案。男人的耳朵上戴着很小巧的耳釘,一個耳朵並排戴着兩個耳釘,另一隻耳朵戴着一個,男人叼着煙,半眯着眼睛看着我,那種表情我很悉,就像兩隻被關在籠子裏的人等着生死決鬥時候看過來的眼神。

我被陌生男人看的很不舒服,我盯着木易:“小諾呢?”木易開始坐立不安:“十十八,你先坐着,這個是我二哥,木凡。”叫木凡的男人半仰着腦袋不屑的看向我:“你就是十八?”我僵硬的盯着木易:“小諾呢?”木易剛想説話,木凡掐滅手裏煙:“那丫頭喝多了,木易剛才把她扶到旁邊的賓館了…”我打斷木凡:“小諾本不會和陌生人喝酒。”

“你愛信不信,我是木易他二哥,我要説大家吃個飯你説那丫頭會不會喝呢?你自己問木易!”木凡蠻橫的推開桌子前面的酒杯。

我盯着木易,木易不自然的點點頭,:“是是在旁邊的賓館,我們又不認識她住什麼地方,只好找你過來。”木凡站起身,用手很用力的捏捏木易的臉:“木易,你領着她去找那個丫頭,我先走了,記得別走錯房間。”木凡走出房間,木易臉,閃躲着眼神看我:“十八,你知不知道你得罪我哥了,我二哥很生氣,你能不能給我大哥道個歉,就説聲對不起,行不行?我二哥脾氣可壞了,沒人敢惹他…”我奇怪的看着木易:“我怎麼得罪你大哥了?你那天也看見了,明明是你大哥得罪我好不好?我有説什麼嗎?”

“可是我二哥不這樣想,你還是別惹他…”木易不停的重複着着臉的動作。

我打斷木易:“行了,你帶我去找小諾吧。”木易言又止:“其實小諾她,她沒…”我用手機打小諾的手機,通了,不過小諾的手機鈴聲在包間裏面響了起來,我疑惑的盯着木易:“小諾的手機,怎麼會在這裏?小諾呢?”木易低着頭,手忙腳亂的掐斷小諾手機的鈴聲:“十八,你就給我大哥道個歉就完事兒,你別讓我們大家都為難…”我一把拖過木易:“你馬上領我去找小諾,在哪個賓館?混蛋!”木易慌亂的擺手:“我現在,就就帶你去,小諾沒事兒。”我拽着木易的胳膊,生怕他跑了,出了天外天,我開始張望,只有馬路對面的旁邊有一間不大的賓館,總共六七層,其餘的地方沒有能看得見的賓館。

我怒氣衝衝的看着木易:“是不是那間?”木易點頭,我拽着木易的胳膊:“我告訴你,小諾要是有什麼事兒,我殺不了你,我會拜託人民警察宰了你!”我怒氣衝衝的跟在木易身後,木易一路上嘟嘟念念的:“我哥是個非常驕傲的人,你就給我哥道個歉吧?你又不會少什麼,對不對?”我很想揍人似的看着木易:“你給我一個理由,我為什麼要給你哥道歉?我做錯什麼了?”

“你都不知道我二哥多不可惹的人,我現在這邊臉還在疼。”木易説得有點兒心有餘悸。

我甩開木易,在走廊盡頭找到304的房間,我想都沒想就推門進去,我開始喊:“小諾,你沒事兒喝什麼酒啊你?你沒事兒吧?”進了門廳,拐過去,我看見房間寬大的大牀,牀上確實躺着一個人,不過不是小諾,是木凡。木凡叼着煙在牀上冷冷的盯着我。

我回頭,木易面難看的跟着進來,我看向木易:“小諾呢?”木易拿着小諾的手機,很尷尬,木凡開始笑:“你還真是好騙,小諾早就回去了,我不過是吃中午飯的時候,趁那丫頭去洗手間從她包裏拿走了手機,那丫頭和你一樣,都夠笨的,吃晚飯就回去了,是我打的電話讓你過來,有點兒意思…”木凡誇張的笑了一下,兇狠的眼神能殺人,我轉身就走,很突然的就覺到自己的衣領被抓住,回頭的一瞬間,我聽到非常響亮的耳光聲音,我的眼鏡差點兒掉下來。我下意識的捂住臉,看見木凡挑釁的臉孔:“你算什麼東西?我們家男人好欺負嗎?”木易往後拽着木凡的手臂:“二哥,你你別動手,哥會…”木凡回手就打了木易腦袋一下:“你老老實實呆在一邊兒去,那天要是我在場,我會大哥那麼丟臉嗎?你還好意思説,滾!”我的臉熱熱的,我覺自己在發抖,這是我第二次被男人打,第一次是左手和方小刀把我當成了男生,説不上揍的狠不狠,但我鐵定是吃虧了,後來左手説他不知道我是女生。我突然覺得人生真是一個悲慘的玩意兒,還沒有我最看不上的行為藝術靠譜兒,看來我的年一個接着一個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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