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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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總是平凡多於綺麗。

時間永遠遵照既定規律，一分一秒從每個人的指縫間悄然逝。不會因為今太過無聊乏味，便加快夜替換；更不會因為明采可期，而延遲後天的到來。

就這樣，打工結束、寒訓結束、假期結束…一切都有結束的一天。當然，結束，也意味了新的開始。

不知不覺，新的學期已開始了一個多禮拜。

這節下課，谷凝寧和貝侑年自自動販賣機處買了飲料，坐在教室大樓樓前花圃的石椅上聊天。

“真的放棄了？”貝侑年垂下眼“怎麼又問我這事？説過不再提的。”比凝寧也不是因為氣氛有些低調才又把這件事提出來討論。一直到打工的最後一天，貝侑年不僅未曾跟景霖法説過一句話，就連對方主動投過來的目光，她也躲得徹底。

她説就此放棄，卻被谷凝寧發現她依然把他的照片帶在身邊，上課時偶爾失神望向窗外，表情寫着想念。

“我跟周飛樊還有聯絡，如果你願意，可以再見到他的。”貝侑年淡瞟好友一眼“再見面又能怎麼樣？”這就奇怪了。多少女孩無時無刻暗忖該如何製造機會瞧心上人一眼，而她卻如此冷淡。

“你不喜歡他了？”貝侑年側頭想了想，澀然一笑“很喜歡。”

“那為什麼？”

“為什麼？”貝侑年重複了她的問題，眼睫輕跳兩下“不是所有事都講得出原因來的吧。這個宇宙有無限多不可思議的現象，而人的心也是一個小小宇宙。”説了不像答案的答案。但是，她真的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不明白到底為什麼。

比凝寧輕撫她的後發“你的腦袋瓜太了。若我是你，絕不會什麼都沒有做便放棄。”

“有千萬個人就有千萬個意見、想法。所以啊，愛才會有無限多種樣子啊。”

“何必把事情想得那麼複雜？人家不是説喜歡就去追嗎？”附管，了一大口飲料。

“怎麼追？”

“盯緊他、跟緊他，讓他不想你也難！”貝侑年掩嘴輕笑出聲“凝寧，我終於曉得你也是個恐怖份子，以後被你看上的人得小心了。”

“那個人可能還沒出生。”她翻翻白眼，然後曲起手肘頂了她一下“怎麼樣？寶貝照片不如寶貝真人來得有意義。”貝侑年搖頭“為什麼要去追他？為什麼不可以只是單單純純的喜歡？”

“單單純純的喜歡，你就滿足了？”谷凝寧反問。

“喜歡是一種很強烈的覺，它屬於一種慾望、渴望，當你喜歡上某件衣物、飾品，你會努力攢下錢去買下來，歇斯底里一點的人甚至於直接把它搶過來、偷過來，同樣的，如果你喜歡的是一個人，自然也希望能和他在一起、希望他也喜歡你。”貝侑年舉手將臉頰邊的髮絲拂到耳後。谷凝寧説的她全部同意，但是:“人的情是不能勉強的。”

“不試試看怎麼會知道？”她一鼓作氣把飲料喝完，鋁箔包丟到地上，待貝侑年掩好耳，抬腳用力一踏，鋁箔包被踩扁的同時爆出響聲。谷凝寧彎身拾起它，丟進附近的垃圾筒。

“我打賭五年後你一定會後悔…當初為什麼不跟他多説幾句話？為什麼不鼓起勇氣跟他表白？假如直截了當告訴他『我喜歡他』，他會有什麼反應呢？

…

可是到時候你後悔也來不及了，人事已非，你永遠無法知道答案。”

“你和周飛樊賭上癮啦？”最近動不動便要跟人打賭。

“別提那個笨蛋。”什麼正經事一扯上那傢伙就會搞得啼笑皆非。

上回電玩軟件難分勝敗，因為兩人玩得一樣爛。假期最後幾天谷凝寧天一亮就到他家，兩人一起尋求破關之道，待在他家的這期間隨興想到什麼就賭什麼…

程度較低的是賭誰比較會吃，同質量的東西看誰吃得多、喝得快。程度高一點的，他翻出參考書上一、二年級的仿真試題，固定時間內看誰解得快、解得準。

他家的遊戲室裏有乒乓球桌、撞球枱，自然也和他熱戰過數回。

聽説他爸爸有許多傢俱樂部的會員金卡，他們已約好這個禮拜六到一傢俱樂部裏的游泳池賽賽泳技。

比凝寧最近晚上在家裏開始拿父親的高爾夫球杆練揮杆，因為她預估再遇不久周飛樊會帶她到真正的高爾夫球場比比看誰高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