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部:不可想像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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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堅悶哼一聲,一腳向我際踢來,我仗着身形靈活,旋一擰身,避了開去,宋堅的一腳,在我際擦過,我身形未穩,翻手一掌,向他小腿砍出,但宋堅出腿收縮,快疾無比,我一掌砍下,他右腿已收去,左腿卻抬了起來,膝蓋向我手肘撞來!

我知道這一下,若是被他撞中,我一條手臂,非廢去不可,只得連忙收招後退,總算堪堪避過,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我和宋堅動手,互發三招,只不過電光石火的時間,白老大手在椅圈上一按,身形已經疾掠而起,就在我退開,宋堅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身向門外闖去之際,他身形一閃,已經來到了門口,以背貼門而立。

宋堅連忙收住了腳步,離白老大隻不過兩步,他們兩人,身形凝立,互相瞪視,半晌不動,白老大才沉聲道:“宋兄弟,一人作事一人當!”宋堅想已怒極,口罵道:“放,你不去管教自己的寶貝兒子,貽羞家門,還有什麼資格來和我説話?”白老大的面上,本來還帶着十分懇切的神情,希望宋堅懸崖勒馬。

可是宋堅那兩句話,才一出口,只見白老大的面,驟然大變,鐵也似青,語音尖峻,道:“犬子不屑,我自會處置,你想以此作為藉口,離開此處,卻是不能!”宋堅一聲冷笑,道:“笑話,宋某要來就來,要去便去,誰能阻攔?”白老大橫掌當,道:“不妨試試,只要你過了白某人這一關。任你四海遨遊,八表飛翔!”宋堅猛地後退一步,我也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出一步。因為這兩人若是動起手來,我是無論如何,不進手去的,站在一旁,只會誤傷!

宋堅後退一步之後,右手向後一揚,已將白老大的座椅,抓在手中,一聲暴喝,手臂擒起,那張椅子,疾如星,向白老大當頭砸下!

白老大怪嘯一聲,身形一矮,衣袂飄飄,便向外避了開去,他一面避開,在我身旁掠過之際,還推了我一下,將我推到屋角。

宋堅那一下,未曾砸中白老大,卻正好擊在門上。

白老大書房的那扇門,本是玻璃的,可以由內望外,而不能由外望內,宋堅的椅子,用力碰了上去,只聽得“嘩啦啦”一聲響,已將那扇門碰得粉碎!

宋堅卻不立即向門外掠去,立即轉過身來,轉臂向前一送,那張椅子,疾飛而出,他人也跟在椅子後面,向白老大撲去,椅子已經離手,但是他人向前撲出之際,卻緊推着椅子,竟像是那整個身子,也是被人拋出去的一樣快疾!我在一旁看着,心中不大是佩。

這分明便是中國武術中的一門絕技“飛身追影”之法!使這種武技的人,宋堅是我所見的第二個。第一個,是在上海大世界中所見到,那人的功夫還不甚到家,但已能隨手掄出一竹竿,飛身趕上,人和竹竿,同時墮於兩丈開外!

宋堅的“飛身追影”功夫,顯然已到了極高的境界,白老大一揮手臂,將那張面飛來的椅子碰飛“砰”地一聲響,那張椅子在天花板上,撞得粉碎,木片還未曾落下,宋堅左右雙拳,已將攻到白老大的前!

白老大手臂上揮,前門户大開,我不免替白老大捏一把汗。

但是白老大能有如此盛譽,應變之快,確乎不同凡響,一眨眼間,只見他身子硬生生地,向旁轉了開去,他那一轉,已避開了宋堅的兩拳,而他同時,身子直地向上,躍過了書桌,來到了書桌之後。

宋堅大吼一聲,手揮處,將書桌上的一切,都掃得飛了起來,向白老大砸去,白老大一格“譁”地一聲,撕下了一幅遮住一隻保險箱的布,向前出,將而飛來的一切,都兜入布之中,再將布,向外一揮“拍”地落地,白老大左手”已經攻出了兩掌。

兩人雖是隔桌對峙,但是那兩掌一攻出,卻也令得宋堅。後退了一步!

這時候,書房外面,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人人都面上變,膽子大的,走得近些,頻頻問道:“白老大,宋大哥,什麼事不好説,而要動手?”白老大厲聲道:“你們走開!”那一聲陡喝,更是威嚴無匹,在門外的眾人,不由自主,散開了些。宋堅哈哈大笑,道:“各位兄弟,白老大説我存心害衞斯理,沒了那二十一塊鋼板!”宋堅此言一出。眾人又頭接耳起來,面上現出了難以相信的神

我立即道:“姓宋的,咱們可不是冤枉你!”宋堅向我“呸”地一聲,道:“算我瞎了眼,竟會和你稱兄道弟!”我心中也不大怒,道:“白老大,你將事情,和他説説,”白老大了一口氣,顯然已準備將經過情形,説了出來。但是宋堅卻已勇若猛虎,向前踏出了一步,手在書桌上一聲巨響,那張書桌,竟被他下落之勢,硬生生地,壓成了兩截!

書桌一斷,宋堅人也向下沉來,在他雙足,尚未點地之際,雙臂上下一分,一拳擊向白老大的面門,另一拳卻向白老大的際擊出。

由於他雙拳擊出之際,腳尚未落地,拳風南起,他身子向下一沉間,那擊出的兩拳,已經改了方位,變成了一拳擊向白老大的際,另一拳,卻撞向白老大的腹部!

他出拳的姿勢,沒有改變,但拳勢卻已經不同,當真是極盡變幻之能事!

白老大在宋堅剛一出拳之際,並不出手,到宋堅落地之後,他才一腳向旁跨出,手翻處,一連五掌,掌影連晃,硬了上來!

宋堅見自己兩拳的攻勢,已為白老大封住“哼”地一聲,收拳後退。

可是白老大像是料到宋堅,早會有此一着一樣,宋堅才一退,他便跟了上去,左臂一圈,五指如鈎,向宋堅的右肩抓來。

宋堅連忙向左一避,但白老大幾乎在同時,右手一探,又已向宋堅的左肩抓出!宋堅向左避來,連忙再想退後時,已慢了一步!

白老大一把抓住了宋堅的肩頭“哼”地一聲,手揮處,宋堅的身子,向外撞了出去,撞在書架之上,整個書架,都被撞倒了下來。

但宋堅也當真十分了得,一撞之後,立即一躍而起,一俯身,拾兩塊,長達兩尺,竟約尺許的碎玻璃在手中!

那兩塊玻璃,是門上破裂下來的,斷裂之處鋒鋭已極,無疑是兩柄極其鋭利的利器!白老大一見“哼”地一聲,宋兄弟,你這可是自取其辱!”宋堅面鐵青,厲聲道:“你還有什麼資格,稱我作兄弟?”白老大怔了一怔,緩步向宋堅走出,他才走出了兩步,宋堅雙臂一振,兩塊玻璃“霍霍”有聲,揮起閃耀的亮光,向白老大划來!

白老大向後一退,避了開去,手向後一探,抓了一條椅子腿在手中。

也正在此際,突然聽得一個嬌吁吁的少女聲音,道:“爹,宋大叔,住手,你們…怎麼…打起來了?”那聲音才一傳出,我首先大吃一驚,因為那不是別人,正是白素!

白老大和宋堅兩人,也怔了一怔,各自向後,退出了三步,我連忙循聲看去,只見門外聚集的眾人,一齊閃了開來,那個曾奉白素之命救我的中年婦女,扶着白素,向前走了過來。

我連忙搶前了幾步,白素又伸出左臂,掛在我的頸上,道:“我們到書房去。”我急道:“不可,他們正在動手,你怎麼能去?”白素的神,卻異常堅決,道:“不,一定要去!”我無可奈何,只得扶住她,向前走出,白素卻逕向宋堅走了過去!

我每向前走出一步,心頭的吃驚,便加深了一層,因為宋堅這時候,手中仍握着兩塊鋒鋭無比的玻璃,而他的雙眼之中,又怒火四,白素向他走去,實在是危險到了極點!

這時候,人人都屏氣靜息,白老大叫道:“站住!”白素卻揚起頭來,道:“不!”我緊緊地握住了白素的纖手,一直來到了離宋堅三四尺處,白素才示意停了下來。

她一站定之後,了兩口氣,道:“宋大叔,一切全是我不好,念在你素昔疼我的份上,你也原諒了我爹和衞大哥吧!”我和白老大兩人,一聽得白素如此説法,不大是愕然,因為我們兩人,都曾親眼看過拍攝到的宋堅的影片,白素也曾見過,她這樣説法,絕無理由!

宋堅“哼”地一聲,道:“素姑娘,你爹和衞斯理,竟然如此誣我,我寧死也難以見諒!”白素嘆了一口氣,道:“宋大叔,你跟我來看一件東西,你看到了之後,自然誤會冰釋了!”這時候,不要説集在門外的眾人,莫名其妙,連我和白老大兩人,也不知道白素是在一些什麼玄虛。宋堅問道:“去看什麼?”白素道:“宋大叔,你跟我來,就可以明白了,爹,你也一起來。”白老大沉聲道:“素兒,你在搞什麼鬼?”白素輕輕地嘆了一聲,道:“爹,是我們太心了,你可得向宋大叔陪罪!”白老大一怔,道:“若是事情已水落石出,那我們當然認錯!”宋堅“哼”地一聲,並不言語,白素又一示意我扶她離去,宋堅和白老大兩人,跟在後面,兩人並不談,有的人想跟向前來,都被白老大喝止。

不一會,我們都已到了白素的房中,一齊進了黑房,白素在椅上躺了下來,對我道:“你去開動放映機!”白老大道:“對,讓他看一看也好!”我依言開動了放映機,牆上便出現了毒蛇撲擊等等的情形,等到宋堅的面影出現時,白素叫道:“停!”宋堅的面形,便停留在牆壁上。

這時候,黑房之中,並沒有熄燈,我和白老大,立即回頭,只見宋堅雙眼發直,瞪着牆上,像是不能相信自己的所見一樣!

白老大冷冷地道:“宋兄弟,怎麼樣?”宋堅卻恍若無聞,只是定着發呆。

白素道:“我們看到此處,便以為害人的,一定是宋大叔,所以影片雖然未完,卻兩次都未曾再放映下去,錯也就錯在這裏!”我不解道:“怎麼會有錯?”白素道:“你再放映下去!”我又開了掣,只見牆上的宋堅,向後退去,門也關上,但是在門將關未關之際,宋堅卻獰笑了一下,緊接着,便是門被撞破,木屑紛飛的情形,牆上現出了走廊來,白素又道:“停!”我和白老大,都未曾看出什麼破綻來,但是聽到宋堅失聲道:“是他!”白素忙道:“宋大叔,那是什麼人?”我連忙道:“你怎麼啦?那不是他是誰?”白素卻緩緩地搖了搖頭,道:“你再仔細看看,門未關前,那一笑間,那人的牙齒,便可發現了!”我和白老大互望了一眼,我又將軟片倒捲過來,再開動了放映機,到了那一個鏡頭的時候,我立即將放映機關上,仔細一看間,不“啊”地一聲,原來那人,雖然和宋堅一模一樣。但是,他在面一笑間,上排牙齒上,卻有着兩枚極尖的犬牙!宋堅的牙齒,卻是十分整齊,絕對沒有那麼尖鋭的犬牙的,這一分別,不是細心,絕看不出來!

我呆了一呆,向宋堅看去,只見宋堅,也望着牆上,面上出現了非常痛苦的神。白老大站了起來,向宋堅走去,叫道:“宋兄弟!”宋堅緩緩地回過頭來,道:“老大,你不必多説,多説反倒小氣了!”白老大點了點頭,道:“是我對不起你,若不是見到了電影,我絕不會如此的!”宋堅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兩步,白素道:“宋大叔,那個究竟是什麼人?”宋堅道:“是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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