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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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們也有想過要把我一起帶過去，想讓我增長一下見識，但是我堅持不去，他們也沒有勉強。其實他們的二人世界過得好好的，我才不要去當大大的電燈泡。最重要的是，我不想離開哥哥…我對黃頭髮藍眼睛的洋鬼子一向沒什麼好，長得跟未開化的大猩猩一樣，而且語言又不通，連溝通都成問題。與其跟範叔叔和養母在國外人生地不地生活，我更喜歡跟哥哥住在一起。

我今天一放學就趕緊回家，將保姆打發走後，親手做了滿滿一桌的菜，想跟哥哥一起慶祝生。但是，好失望哦，我的願望落空了！都怪我，昨天告訴哥哥不就可以了，還什麼神秘？我一早就應該猜到的，那麼優秀的哥哥，肯定會有很多很多朋友，而那些朋友也會幫他慶祝生的。

或許，我太高估了自己在哥哥心目中的重量吧，也許，哥哥更看重那些優秀的朋友。

4點半的時候哥哥打電話回來，告訴我他被朋友拉去慶祝了，叫我先等一下，他很快會趕回來跟我一起慶祝的。可是…9點了…哥哥還沒回來…10點了…哥哥還沒回來…11點了…哥哥還沒回來…11點半了…哥哥還是沒回來…還有半個小時，一過了12點，哥哥的生就過了，但是哥哥還是沒有回來。

哥哥説很快就會趕回來的，他一定會回來的，我看着那一桌已經是無一絲熱氣的飯菜，我那雀躍的心情也像是那些飯菜一樣，慢慢地冷下來了。

他説過的，他會趕回來的，我趴在桌上，糊糊地小聲説服自己，那種被拋棄的覺再一次籠罩着我。難道，哥哥已經不喜歡我了？難道，哥哥已經不要我了嗎？難道，我還是逃不過被拋棄的命運嗎？呵…呵…我痛極而笑，眼淚肆意地下。

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痛得差不多快死掉了。哥哥…哥哥…眼淚又悄悄地在我的臉上蔓延，不會的，哥哥不會拋棄我的！我恨恨地抹去臉上蔓延的淚水，自己安自己。

我望着掛在牆上的鍾，頭一次覺得時間過得很快。那秒針不停地一圈又一圈地轉着，我忽然間有一種想砸了它的衝動。可惡…它怎麼能跑得那麼快，哥哥還沒有回來，不許走那麼快。

我倏地站起來，拉一張椅子到鍾的下面，踮起腳尖，吃力地想把它拿下來。

不行，還夠不着！我又再搬了一張比較小一點的凳子架在椅子上面，搖搖晃晃地爬上去。

“啊…”我一個重心不穩，尖叫着從上面狠狠地摔了下來，好疼哦…整個手肘都麻了。我着手肘，疼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好想找哥哥訴説一下委屈，向他撒個嬌，或者小小的抱怨一下…但是不可以，哥哥正和朋友一起，如果打擾到的話，我怕哥哥會不高興。

一發生事情，我還是會下意識地想到哥哥。怎麼會這樣？我生那麼冷漠的一個人，怎麼一扯到哥哥就會變得那麼軟弱呢？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討厭變得像絲蘿一樣柔弱，我還是喜歡那個習慣於偽裝成很堅強的自己，像一隻小小的蝸牛一樣的自己。

雖然説“女為絲蘿，應託喬木。”但是哥哥不是我的喬木，他是我哥哥，我變成怎麼會這樣？還要遷怒於時間，即使明明知道這樣的遷怒是很不理智，很傻的舉動，但還是陷了進去。

難道説，我對哥哥的情已經超越了一個妹妹對哥哥應有的情？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從沒有過這種經驗，也從沒有像依賴哥哥一樣依賴過其他人。

我像鑽進了死衚衕一樣，思緒盲目又混亂地轉着，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鐺…鐺…鐺…鐺…12點的鍾聲響起來了，哥哥還是沒回來。

我絕望了，快崩潰了，覺得自己就像是過了12點的灰姑娘一樣。

童話中，一過了12點，灰姑娘又穿回了破舊的裙子，恢復了光着腳的狼狽模樣。漂亮的衣服不見了，華麗的馬車也不見了，連王子也不在他身邊了，只剩下只有老鼠和南瓜的陪伴了。

而我，是不是也要像過了12點的灰姑娘一樣，又要回到以前那種充滿了彷徨的、沒人疼沒人愛，也沒有陽光的子？我不要…有過哥哥給的温暖陽光後，我就再也不想過那種黑暗的子。我不想失去像王子一樣的哥哥，不想沒有哥哥的寵愛，不想看不到哥哥温暖的笑容。

哥哥…你既然給了我温暖、給了我笑容，就不要收回去了好不好？我已經對你上癮了，沒有你的世界，還會有陽光嗎？

我無助地躺在地板上，通苦地蜷縮起身子，明明知道這樣胡思亂想是不對的，卻緊不住自己的思緒；明明知道這麼依賴哥哥，會讓哥哥覺得我是沈重的負荷，會讓哥哥覺得厭煩，會讓自己墮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中，卻還是一頭扎進去，無處可逃。

我這是怎麼了…入魔了嗎？

我在地板上蜷縮了好久，好久，久到到身體的温度也跟地板一樣，變得冰冷起來，就到以為自己會這樣睡去，永遠的睡下去，無人理會。

丁冬…丁冬…丁冬…什麼聲音啊…我茫然地坐起來，四顧張望。啊…是門鈴的聲音，哥哥回來了…我驀地站起來，飛奔到門關處。

“哥哥你回來啦…”等我一把拉開大門，雀躍的心情再次回落到谷底，哥哥是回來了，但也喝醉得醉熏熏了，軟軟地靠在一個身材同樣高大的男人身上。

我才一打開門，一股濃烈的酒氣馬上撲面而來。

對於這種嗆人的味道我是再悉不過，我的養父以前一喝了酒就會打罵我，對於酒，我是發自內心的深痛惡絕。現在哥哥的身上也是瀰漫着這種氣息，是不是説哥哥已經厭惡我了，不想再理會我了，才用行動表明？

“那個…呃…你是…”那個攙扶着哥哥的高大男子問，看到我的眼淚好象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見過他，在哥哥的相冊中，哥哥跟一大羣人相擁而笑，其中就有眼前這人，似乎他是哥哥的好朋友。

我把淚水一抹，將我軟弱的一面收起來，恢復在其他人面前冷漠的樣子，淡然地説“我是他妹妹！”

“哦…他喝醉了…我送他回來…”

“那進來吧！”我側身讓出空間，讓他扶哥哥進來。

男子好象對家裏的情況非常悉，手腳利索地扶着哥哥上了二樓，進入房間，再將哥哥放在牀上。我跟在他們身後，冷冷地看着。在此期間，哥哥始終是沈沈地睡着，能夠讓他醉成這樣，恐怕是喝了不少吧…“呼…”那男子鬆了一口氣，轉身看着我“我是你哥哥的同學，我以前經常來的，不過沒看到過你…”

“嗯…”我冷淡地回答“我是他的繼妹，才來不久”

“哦，怪不得，我就是説怎麼會憑空多出一個妹妹來，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問別人名字的時候最好先自我介紹…”我冷冷看着他，就是因為他，哥哥才會那麼晚才回來的，而且還是喝的爛醉如泥的回來，這是個討厭的人。

“我是何煦，你哥哥的好朋友喲，你可以叫我煦哥哥！”他壞壞地笑着，無可否認，他有一種人的魅力。

“我、只、有、一、個、哥、哥…”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説，最討厭這種自以為長得帥就四處勾搭的人，真想到了天的動物。

他強勢地捏着我的下巴，親了我一下“有趣的小東西，我們會再見面的…”説完，扭頭大笑着離開。

討厭…氓…我狠狠地抹去他的痕跡，哥哥怎麼會有這種朋友…我瞪着他高大的背影想不明白，太令人討厭了。

對了，哥哥…喝醉了酒的人容易頭疼。

雖然是不高興，但我趕緊到廚房用温開水衝調了一杯蜂水，温蜂水可解酒，而且比較温和，不會引起胃的很大的反映，防止嘔吐。

我小心地捧着才剛衝好的蜂水，打算拿給哥哥喝。怎知道才一轉過身就看到哥哥微笑着站在樓梯口望着我，一如第一次見他的情景，依然像優雅的王子。

哥哥不是已經醉得爛醉如泥被人攙扶着回來的嗎？為什麼會站在我面前？難道説我已經出現幻覺了嗎？

“哥哥…是你嗎？”我不確定的小聲問，會不會是我太渴望得到哥哥的目光而出現了幻覺？

哥哥笑了“傻妹妹，要是不是我的話，那你看到的是什麼，嗯？”説話間，已經走下了旋轉樓梯，到了我的面前站定，弓指彈向我的額頭“真是個傻妹妹…”

“哥哥你不是已經喝醉了嗎？”我很疑惑，我以前的那個養父一醉就要睡上好長一段時間才會清醒的，就算是哥哥年輕身體好也沒可能會醒酒醒得那麼快啊？

哥哥又向我温暖地笑着“説你是傻妹妹你還真的傻給我看啊，如果我不是裝醉的話，到明天還趕不回來…今天的朋友都玩得比較瘋…”原來是這樣，哥哥真的是好聰明，裝得那麼像，把所有的朋友都騙了。

“怎麼站在那裏發呆了？來陪哥哥吃飯…”哥哥坐在飯桌前向我招手。

“哦…”我反地走過去，直到坐下了才猛然想起，飯菜…早已涼了…我又倏地站起來“菜涼了，哥哥還是不要吃了…”

“那怎麼辦才好呢？哥哥餓了…”哥哥笑着對我説。

“呃…冰箱有泡麪，我去幫哥哥煮…”哥哥餓了？肯定是在外面只顧着喝酒沒有吃飯，我連忙説。

“要多煮一點哦，哥哥好餓了…”

“嗯…”我開始在廚房裏忙碌起來，很快，泡麪特有的香味在空氣中散發開來，非常誘人。我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從下午到現在，差不多13個小時了，都沒有吃過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