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香椎火車站和香椎電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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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鳥飼重太郎七點鐘回到住處。開門的聲音雖然不小,卻沒有人出來接。正在門道里鞋,子在裏面招呼説“回來啦,洗澡吧。”掀開簾子進去,子正在織冷衫“餐桌上鋪着白布。

“我猜你回來得晚,先讓隅子吃了。隅子同新田先生看電影去了。你先洗澡吧。”重太郎默默除下西裝。這套西裝可有年代了,襯裏已經破舊不堪。把長褲折起來時,塵土、砂粒撲啦啦地散在席子上。今天一天把人都走累了,連話也懶得多説。

因為工作關係,時常不能按時間回家。為了不讓子和女兒久等,約定過了六點半鐘就開飯、隅子是女兒的名字,新田是她即將結婚的丈夫。兩人今晚去看電影,所以不在家。

重太郎照舊一言不發,鑽進浴桶去洗澡。

“合適嗎?”子在詢問洗澡水的温度。

好,”重太郎連回話都顯得嫌麻煩。一嫌麻煩,就連多餘的話也不願意多説。

把全身泡在熱水裏思索事情,這是他的癖好。

他正在思索昨天情死的這對男女。到底是為什麼事情自殺呢。現在,死者的家屬從東京打來電報,説明就要前來接領遺體,也許真相就可以大白了。報紙説,候補科長佐山和目前被揭發的××部貪污事件有着重大關係,他死之後,部裏的上層人士的處境已經轉危為安。佐山這個人襟雖然不開闊,卻似乎是個好人。而且,據報紙説,佐山同阿時關係很深,佐山曾經説過後悔的話。照此看來,佐山顯然是為了貪污和女人這兩件事情擺不開,才走上以一死求解決之道。不,貪污事件大概是自殺的直接動機,女人問題大概是火上加油的導火線。

重太郎一邊用熱水拂面,一邊在想“兩個人一同乘‘朝風號’列車來到博多站,女人把佐山留在旅館裏,她到哪裏去了呢?佐山是幹五號夜晚住進丹波屋旅館的。從他口袋裏檢出來的餐車飯票可以證明,這一天就是到博多的那天,他一個人立刻到旅館投宿。

這時候,女人就沒有面。從十六號到二十號這五天,佐山住在旅館裏眼巴巴地等那女人同他聯繫。這個名叫阿時的女人,這幾天到哪裏去了呢?”重太郎用手中揩了揩面:又想到:“佐山整天足不出户,專等她的聯繫,顯然是事關重要。二十號晚上八點鐘,等了多時的電話終於來了。是個女人聲音,大概就是阿時。

可是為什麼,電話不找佐山,而專找菅原呢?他化名投宿,兩人顯然在事先是約定了的。

佐山聽了電話,馬上出門。當天晚上,就跑到香椎海岸自殺了。就這麼匆匆忙忙地自殺了。既然是好容易才見面,為什麼不慢慢行動呢?”重太郎想到這裏,從浴桶裏出來,也不擦肥皂、痴痴地坐在一邊,連寒冷也不顧了。

“如果説,連最後高興一陣的時間都沒有了,那就是事態嚴重,不容再拖,如果有這樣緊關節要的事情,那又是什麼呢。提起來,他們連遺書都沒有,當然,並不是所有的自殺事件都有遺書。大致説來,留有遺書而死的大都是年輕人,中年以上的有很多人不留遺書。沒有遺書的自殺事件,牽涉的問題一定廣。佐山也許另有無須留下遺書的道理。

那女人隨着男人一道死,也就不留遺書。照此説來,這就是殉情目殺。對,殉情自殺。

可是——”重太郎突然覺得身上越來越涼,連忙重新鑽入浴桶:“可是,餐車飯票只是一個人的,這一點還不能解開,難道是我多疑?”子在外叫起來了“喂,你怎麼還洗不完呀?”二鳥飼重太郎洗完澡,到餐桌旁吃飯。他最喜歡在晚餐時斟上兩杯,慢慢地品酒。今天走了不少地方,身子疲乏,酒就喝得更香了。

子正在縫衣服。大紅花布非常鮮豔,不用説,這是就要出嫁的女兒的衣裳。子的注意力完全放在針尖上了。

“喂,飯,”他放下杯子説道。

“是,”只把手裏的活計停了一下,裝好飯,又拿起衣服,一邊運針,一邊等着他吃完再裝飯。

“你也陪我喝杯茶,好不好?”

“不,我不想喝。”子答話時,連頭都沒有抬。重太郎一邊用筷子撥飯,一邊端詳她的臉。子的年齡也不小了。到了這把年紀,連在丈夫吃飯的時候,陪着喝一杯茶的心情都沒有了。

這時候,女兒回來了。滿臉帶着心滿意足的表情,非常興奮。

“新田先生呢?”媽媽問。女兒掉大衣,坐下來説“送到家門口,就回去了。”話裏帶着三分得意。

重太郎放棄了看報的念頭,對着女兒問遭“喂,隅子,你看完電影回來,不同新田君一道飲杯茶?”

“啊呀,爸爸,這句話間得沒頭沒腦。喝杯茶是常有的。”

“是嗎,如果是這種情形呢…”他想着一件什麼事情。

“譬如吧,新田君肚子餓了,想吃點東西。偏偏你吃得飽飽的,什麼也吃不下去…”

“哪兒有這樣的事情。”

“你聽着。那時候,新田君説,我現在想吃點東西,你就在外面看看櫥窗,等我一陣罷,你看會有這樣的事情嗎?”

“這個麼,”女兒考慮了一陣回答道:“還是一起去餐館。這沒有什麼特別。”

“是嗎?一起去?要是連茶都不想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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