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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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跟我説什麼?”周師頤覷見她一臉作賊的表情,一陣好笑。
她瞄瞄温雅琦,説:“妹妹好像有點怪怪的。”
“我知道。”他淡頷首,目光邃亮地看着她,像是在鼓勵她繼續説。
“你也這樣覺得嗎?為什麼?”
“哥哥説東西暫放這裏,理由牽強。即使是兄妹,也不大可能把情|趣|用|品暫時放在妹妹的房間,畢竟這是很隱私的部分。”
“喔…”她瞭然點頭。
“這我倒沒想到…”算是上了一課?
“你發現什麼?”
“她身上的香味。”她像在回憶,停了幾秒,才説出她的發現,“那天,我們在許朝翔車子採證時,我有聞到香味,那時候就覺得好像在哪聞過。剛剛我在妹妹身上聞到了相似的味道,而且她好像很喜歡poppyflower這支香水。我記得第一次來這裏吃火鍋時,就覺得她身上好甜、好香。”周師頤聽了聽,道:“不管她與命案有沒有直接關係,她都得跟我們回去接受偵訊,因為她哥哥是疑犯。”
“周檢。”蘇隊長忽喊了聲。
周師頤靠近,一個裏頭裝有約五分滿白藥片的玻璃瓶被蘇隊長從
屜捜了出來,那只是一個透明玻璃瓶,未有任何資料;他要了手套,轉開瓶蓋嗔聞氣味,問温雅琦:“裏面裝的是什麼藥?”温雅琦輕視的表情望着周師頤,“檢察官大人,你確定是藥嗎?”
“不説也沒關係,帶回去驗就知道了啊。”蘇隊長笑咪咪地應了句。
“是藥,我的。”温仲堯開口解釋:“吃上癮了,正想辦法戒,放她這裏我才不會隨手抓了就吃。”周師頤若有所思地看着温仲堯,好半晌才問:“什麼藥需要吃到這麼多?”
“我有憂鬱症和失眠困擾,那是有安眠效果的藥品,健保一天給付兩顆,醫生通常開一個月給我,我再自費一個月,所以每次拿藥會有120顆。”
“藥袋呢?醫生不可能就這樣給你吧?”
“扔了。每次吃都得撕包裝,我嫌麻煩,全裝在一起比較方便我拿藥吃。”
“既然醫生開一個月了,為什麼還要自費多拿一個月?”
“省一次健保費和往來醫院的車錢與時間。”周師頤忽然就笑。一次健保才多少,自費六十顆藥真有比較省?回去請教識的醫師便知。他吩咐道:“藥帶回去檢驗。”他看着温家兄妹,又説“因為這些東西可能是證據,依法得扣押。另外,我們在採集到的跡證裏有比對出温先生的資料,也請你和我們回去接受偵訊調查。”温仲堯很平靜,雙手輕握成拳,相當自動地半舉至他面前。他看着那雙乾淨修長的手,遲疑間,蘇隊長已上戒具。
“為什麼要用手銬?我哥犯什麼罪!是通緝犯嗎?!你們會不會執法過當?!”温雅琦看見兄長手腕多了副手銬時,幾乎崩潰,揚聲質問。
“這樣是保護我們人身安全,也是保護他。萬一他想不開鬧自殺呢?”蘇隊長讓人拿了衣架上一件外套,覆在手銬上。
“這樣好看一點。”温仲堯只是微一扯,輕道:“謝謝。”章孟藜將寫好的扣押清單遞給温雅琦。
“要麻煩你在這裏籤個名。”一行人帶着温家兄妹及三箱證物下樓。後頭的章孟藜看着那兩道背影,自語道:“如果命案真的跟他們有關,那麼妹妹和呂法官往…”後頸一涼,又不願相信,她帶着遺憾的口吻:“這麼漂亮的一對兄妹,為什麼會扯上三起命案…”罪犯與長相或學歷、知識、家世之間,從來不是等號,周師頤從不以為這值得
嘆,只捏捏她鼻子,目光帶笑。
“鼻子這麼靈?連香水名都知道?”他捏她鼻子的動作令她臉紅,只説:“也不確定是不是,只是味道很像。”
“對香水有研究?”
“沒有。只是剛好我有一瓶poppyflower的香水。”
“怎麼沒聞過你身上有香水味?”
“放在苗栗。那是人家送我的生禮物,我用過兩次,雖然味道我喜歡,但就是不喜歡在身上噴東西…”她瞧瞧他,想着自己與他年齡上的差距,不免擔心起他是不是喜歡有香味的成
女人。
她問:“你喜歡香水?”
“你説呢?”
“就是不知道才問你,每次都只會反問。”她瞋他一眼,在他眼裏卻成了撒嬌,風情萬種。
他彎起眼睛笑。
“你在我身上聞過香水味?”她想了想,記得他身上就是乾淨的味道。他有用過香水嗎?
“我沒仔細去聞你身上的味道。”周師頤不説話,下樓時,才淡聲説:“案子忙完,找時間我讓你仔細聞…”停頓幾秒,慢説:“當然,我會乖乖洗好澡等你。”
“…”老闆,工作時候情調,你這樣對嗎?:訊後聲請羈押,地院以罪證不足、無逃亡之虞駁回,兩人皆以十萬元保候傳,並限制出境,每
得向轄區派出所報到,蔬園暫時封鎖。這樣的結果令許智國跳腳,一通電話打進檢察長辦公室痛罵,揚言要張金安等着降職。
周師頤被叫進檢察長辦公室。張金安坐在大位上,桌面攤着偵訊筆錄,他怒視面前下屬,“十萬元就讓他們保候傳?法官腦袋裝水啊!還有你,你新手嗎?案子是這樣辦的?!為什麼不提抗告?!那可是三條人命!”
“我只是依法行事。”
“依什麼法?”張金安揚聲斥道:“這麼重大的命案,地院讓他們保,就不擔心串供滅證、逃亡?你站在檢方的立場,不是應該提出抗告?”
“就是因為知道三條人命的重要,所以更需謹慎。法官的考慮我認為並無不妥,目前沒有更明確的事證或人證物證,能證明案子與温家兄妹有關。”
“還要什麼證據?不都有指紋和藥片了,這不是證據?!”
“藥片還要驗,目前光只有指紋是不夠的,我也不希望最後是我們冤枉了温家兄妹。有采了他們的檢體做比對,報告出來後,我相信很快就能破案。”
“你這種偵辦態度實在讓我擔憂。温仲堯不是認罪了你還要驗什麼檢體?!”
“我認為證據不夠。”話出口,周師頤稍頓,決定避重就輕。
“也許正因為他認罪,法官才決定讓他保,會認罪的較無逃亡疑慮,且他態度配合良好。”好得詭異。當然,他不會向檢察長報告,免得偵辦內容
出去。
太可笑了。一個檢察單位本該謹守偵查不公開原則,檢察長卻被政客牽着鼻子走,是個人利益之前就忘了正義?還是換了位置也一併換了腦袋?
“檢察長罵你了吧?”章孟藜見他走出,上前去。
稍早前到他辦公室拿資料,正好遇上檢察長剛走出他辦公室,她一問,才知檢察長讓他十分鐘後到檢察長辦公室。她瞧檢察長臉沉重,大概不是什麼好事,遂跟了下來,等在外頭。
“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聳肩,笑得無所謂。
她看着心疼,握住他掌心,説:“他不知道你很努力嗎?每天忙得那麼晚,不就是為了能趕快破案?又不是隻有許朝翔的案子要忙。”她為他心疼的樣子,令他心頭快,前一刻被斥責的無奈
皆隨她這刻的舉止而
到被撫
了。他笑,“小姐,現在是上班時間。”邊説話,邊抬手摸着她散落頰邊的細發,目光繾綣。
“你放着辦公室的工作不管,這樣光明正大跟下來與我談情説愛,不怕同事説閒話?”
“…”她瞄瞄頰邊他的手指。那你的手現在在做什麼?
她怨怪的表情令他發噱,他笑了聲,輕拍她臉頰。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