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賣娘救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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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長髮披肩的女人,穿着白寬鬆的袍子,背向他,聽到開門的聲音,彷彿受驚似的震了震。

賴藥兒忽然覺得好靜。

其實在這貧民窟附近,狗吠貓叫孩子哭破樽爛罐在敲得登冬響,絕對不會有“靜”的覺。

可是賴藥兒一見那女子,便有“柔靜”的覺。

許是屋裏的光線並不充足吧,當賴藥兒的眼光落在那女子藏在寬鬆的袍子裏柔美的曲線時,視線一直沒有轉移。

只聽那女子極力用一種冷漠的語音道:“錢給了?”賴藥兒不作聲,走前去,默默的下鞋子,那女子忽道:“這裏還不及你鞋底乾淨。”賴藥兒望着那女子黑絨絲緞一般的烏髮,心中有一股難以壓抑的衝動,奇怪的是連這衝動的覺都是“柔靜”的。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那女子似乎又微微一震。半晌才道:“我不能這樣做,又能做什麼?”貧窮能使人變節,能令志士變市儈、好人變惡、君子變小人、烈女變蕩婦。賴藥兒嘆了一口氣:“你不像。”女子幽幽道:“又有誰一生下來就像了?”賴藥兒道:“外面是你的孩子?”女子點了點頭,賴藥兒看見她柔美的側面,瓜子臉,長長的睫

賴藥兒又道:“你賣身救父?”女子低聲道:“不,救我公公。”賴藥兒盤膝而坐,長長舒了一口氣:“哦。是公公?”女子的肩膊像兩座雪丘,滑膩柔和,道:“你…你還等什麼?”賴藥兒徐徐跪起,卻沒有上前。女子忽顫聲道:“你…你嫌我不美麼?”説完這句話,她就幽幽轉過身來,賴藥兒登時頓住了呼

這女子已經是婦人了,但是婦人都沒有她充滿處子般的清芬純美,同時少女也沒有她那成的風韻,她嘴角帶着一股仿似諷嘲但卻是少女含顰的笑意,這使她看來更慧黠可人,令人一想起她的“職業”.會打從心裏惋惜起來。

賴藥兒覺得心口一疼。他用手捂住了口。

女子也微喧一聲。她被賴藥兒年輕英俊的臉容引.同時也被他滿頭白眉白髮震住。

“你究竟…多大年紀?”賴藥兒臉上痛苦神一閃而沒,道:“未老白頭。”女子乏血輕啓:“你不…喜歡我?”賴藥兒的眼光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從這女子身上離開過,他沒有回答女子的問題,他只是上前一步,用雙手輕輕搭在女子的玉肩上,輕得就像在觸摸一瓣脆弱的花朵一般。

但就在他雙手觸摸到她雙肩衣上的時候,女子微微一抖,發出一聲輕,這弱不勝衣的覺讓賴藥兒雙手頓住,他的嘴湊近她玉墜一般的耳邊,輕輕問了一句:“隔板後那兩人是不是你的親戚朋友?”女子的身子摹然問繃緊了,本能地搖了搖頭。

同時間,隔板驟然破了,碎了、四分五裂,一個人雙手八劍,另一人一手拿着六件兵器,在剎那間向他下了十二道殺手。

一個人怎能雙手八劍?

那是因為他在每一道指縫間夾了一把銀光餾煙的薄劍,雙手一齊旋舞開來,快得發出尖鋭的風聲,就像手裏綻放着兩朵銀花一般。

另一個人一手拿着六件兵器,那是因為他拿的是一支丈餘長忤,杆端分外六個分叉,鑲着:判官筆、閻王撾、天王鐧、蛇形劍、破甲錐,蜈蚣鈎等六樣兵器,可怕的是他一招使出,六件兵器一齊發出最大的威力,他一連使了七招殺手,攻向賴藥兒。

賴藥兒才一站起來,又盤膝坐了下去。

他站起來的時候十分高大,滿頭白髮,狀甚威嚴,但他未站起便又舒然坐下,温和地向那女子説:“不礙事了。”他的眼神仍沒有離開過女子。

“砰,砰”二聲,那兩個殺手破板而出,原來就在站起來的剎那間,賴藥兒一對袖子陡地卷出,飛擊中他們的身子,他們半聲未哼便已倒飛而去,破壁而出。

那女子又垂下了睫,輕微的顫動着,像清晨的水滴在牽牛花上一般,是美的顫動,奇異的是她似笑非笑的嗔腮仍有一種令人心醉的慧黠。

賴藥兒道:“那是‘鬼醫’諸葛半里的手下,他們怎會在這裏?”女子忽一咬嘴,突從懷裏出小劍,閃電一般往賴藥兒心窩刺去。

賴藥兒似料不到女子會有此舉,不及閃躲,他的袖子極長,陡然一收,橫一格,女子覺得自己的懷劍仍是直刺了進去。

在這剎那間,女子也不知道這一劍有沒有刺中賴藥兒。傅晚飛在木屋外面等得很尷尬,他搔頭抓腮,走去走來,終於忍不住道:“賴神醫他…他真的就在裏面…?”唐果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不去睬他,反而好像側耳細聽着什麼東西。

傅晚飛忍不住大聲道:“不管他是準,這孩子的媽是因貧為娼,他怎能——”唐果從木柵上忽地跳了下來,用手指在鼻樑上一捺,把兩條青龍又同時了進去,道:“你以為爹是什麼人?”傅晚飛道:“他——”唐果道:“爹從來不好、不好酒、不賭錢,他決不會為了…那個嘛才進屋裏去的。”傅晚飛看着這個“小大人”凸着眼珠子問:“那他是為了什麼?”唐果道:“我不知道。”他的眼睛裏充滿着少年人的崇佩:“但我知道他一定為了某些事——”話未説完“砰砰”二聲,二人倒飛了出來,陽光在他們手上漾起一蓬銀光。

唐果興奮的大叫道:“爹送兩個大禮給我們。”叫着飛身躍去,一拳打在剛跌在地上雙手八劍的大漢左頰上。

那大漢正跌得葷七八素,不及抵抗,已捱了一拳,唐果拳頭雖小,但拳勁非同小可,大漢捱了一拳,更加金星直冒“啊呀”一聲坐倒,唐果也不理會,七拳八拳如密雨般擂了下去,一面呼道:“你不打麼?”傅晚飛急道:“我不知道他們是誰,怎麼打?”唐果氣道:“這兩人手上兵器,你不認得麼?”傅晚飛一怔,道:“不認得。”只見那一手六把兵器的大漢已掙扎站起。

唐果這時已把雙手八劍的大漢打得昏厥過去,跳過來傍傅晚飛而站,道:“總之兩個都是惡人,我們扳倒他之後,再跟你説。”傅晚飛道:“不行,他剛摔倒,我這去打他,豈不趁人之危?”唐果頓足道:“哎呀你這傻子——”話未説完“呼”地一聲。夾着“嗖嗖嗖嗖嗖嗖嗖嗖”之響,一招六件兵器,三件攻向唐果,三件攻向傅晚飛。

傅晚飛倏地拔出鋼刀,奮力擋開,刀勢一卷,反攻過去。

唐果卻足尖在木欄上借力一點,翻了出去,雙手一扳,身子呼地盪出,落在對面木板屋前,笑道:“喂,傅哥哥,我已放倒了一個,這個留給你,不干我的事。”傅晚飛怒道:“你這——”對方的六道兵器已發出極其凌厲的攻勢,傅晚飛登時被得手忙腳亂。

唐果笑道:“你才應付一個,我獨力應付四個哩。”説着雙腳、雙手齊齊打出,擊在木板上。

這下可謂莫名其妙,不知所謂之至。

只有極其細心而視力又極好的人可以覺察得到:這木板牆上有四個小孔。

本未,貧民窟的木板屋有孔縫,當然不是出奇的事,奇的只是這四個小孔裏都了一截妖藍的箭簇。

這四點箭簇,只有箭尖處出了比米粒大的小截。

唐果這四下,剛好就拍在這四支箭簇上。

在木板屋內的四名大漢,兩箭瞄準傅晚飛,兩箭瞄準唐果,一觸即發之時,突然間,四箭倒飛疾,箭尾重重撞在四人臉上。

這四個人猝不及防,一個吐血,一個暈倒,一個被撞斷了兩條肋骨,一個被箭尾嵌入部,痛得踣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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